第二百七十九章 代号,含羞草 (第2/3页)
打手粗鲁地架着。
女儿项小惠则跟在后面不断拍打两名壮汉,郭彩玉的嘴巴被封住,看着女儿的动作,既心疼,又担心!
她担心这些畜牲不如的禽兽要是恼羞成怒会拿小孩子出气。
可偏偏,她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小惠身上的粗布棉袄还算完好,但那张小脸却涕泪横流,一双原本清亮的大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对眼前这个地狱空间的不安以及愤怒!
项方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急促“嗬嗬”声,近乎停滞的心脏被瞬间撕裂!
干裂起皮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挤出破碎的音节。
一股源自骨髓深处的蛮力猛地从腰腹炸开,整个人疯了一样向上弹起!
金属椅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变形呻吟!但冰冷的合金枷锁瞬间将这股垂死挣扎的力量无情碾碎!
四肢关节被巨大的反冲力压迫得咯咯作响,剧痛撕裂了他残破的躯体!
“不用挣扎了,这是满铁研发的专用单向玻璃,她们看不到你,也听不到你的任何声音,”特务部长有田成很满意项方的表现。
他现在已经能确定,这就是项方的弱点!
“放,放了,放了她们……”项方目眦尽裂,断断续续的声音如同野兽垂死前最后的悲鸣。
一个穿着整洁灰色条纹西装的男人,步履沉稳地踏入。
他身后的铁门伴随着液压的哀鸣轰然关闭,最后一丝来自外界的光线被彻底掐灭。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郭彩玉跟小惠!
对项方撕心裂肺的咆哮置若罔闻,眼神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
他慢条斯理地褪下左手的手套,露出一只保养得宜的手。
然后,他径直走向那个哭的声嘶力竭,甚至连声音变得沙哑呜咽的小女孩。
没有一句多余的言语,那只大手,极其准确地搭在了小惠脖颈一侧的脉搏上。
小惠那细弱的哭腔瞬间变成因气流被压迫而发出的“呃呃”声,眼睛因极度恐惧而瞪大,小小的身躯在窒息的生理性抽搐中弹动着。
这只手指的位置,无声地向椅子上的父亲昭示着一个冰冷的事实!
他只需稍加一丝力量,只需短暂的几秒钟,那脆弱脖颈下跳动的生命之脉便会归于永恒的沉寂。
项方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刹那冻结!他所有的愤怒瞬间被彻底抽空!
整个世界只剩下小惠那张因缺氧和剧痛而扭曲变形、青紫浮现的小脸!
他的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冰冷的汗水瞬间浸透破烂的单衣,豆大的汗珠混合着污血和绝望的泪水从额角、发梢疯狂滚落!
他看着女儿在痛苦中无意识地扭动,看着那双纯净却因恐惧而一片死灰、无神的眼睛……
一种能瞬间焚尽灵魂所有壁垒、无法形容的、彻底的绝望洪流席卷了他!他赖以支撑的最后意志的堤坝,轰然垮塌!
项方的头颅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彻底砸断了脊柱,彻底地垂落下去!
下巴重重磕在自己肮脏的血污胸口!整个身躯被彻底抽空了所有反抗的力气,只剩下合金枷锁中一摊绝望的、不断抽搐的软肉。
分不清是血水还是泪水的液体,顺着他肮脏的下颌线滴落,
“嗒……嗒……”地落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绽放着绝望的黑花。
有田成的目光冷冷扫过项方这具精神彻底崩溃的躯体。
半晌,他终于动手,朝着桌边一个类似于铃铛的物件轻轻拍了拍!
下一刻,中山利夫那只搭在女孩颈侧的手,指节微不可察地松缓了几分。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谁指使的你!”
“我希望项先生能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你应该清楚,你的答案会影响很多人的生命!”
有田成说完之后便冷冷注视着项方!
沉默半晌,一道沙哑到如同锈蚀铁片互相刮擦的声音,从项方深埋的头颅下方艰难地挤出:
“……十……十六行……”
一个仿佛已经被榨干了所有灵魂精魄的声音,微弱地在死寂中回荡。
“我没听见,项先生,请你说清楚点,那个人,是谁?”有田成将耳朵凑近项方那张沾满血污和口涎的嘴唇。
项方的喉管再次艰难地滚动,如同破漏的气管艰难挤压出最后的绝望嘶鸣:
“……十六行……码头……林、林学义……”
这个名字,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无可挽回的毁灭气息,从项方齿缝间迸出。
“……是他……是他指使我……杀了……日本……姓吉田的那个大官……”
“代价是三十根大黄鱼……”他用尽最后的气力,将这句完整却足以让他坠入永恒深渊的指认说出,粘稠的唾沫和血丝喷溅在有田成洁净的条纹西装袖口上。
有田成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锐利如刀的寒光,如同漆黑夜幕中骤然划过的闪电。
他的目光精准地投向墙角高处一个极隐蔽的单面镜观察孔方向,那眼神瞬间穿透了玻璃,与镜后那人来了一场无声的交流!
“为什么要杀他?”有田成问了一句!
“我真的……真的……不知道!”项方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只是……杀手,他们给我钱,我收钱办事而已!”
“很好,谢谢项先生的合作!”有田成点了点头,拿着口供缓缓走出审讯室!
一九三九年八月,法租界。
空气湿热,蝉声嘶哑,仿佛在为这座沦为“孤岛”的城市唱着不祥的挽歌。
即便是在相对安宁的租界,无形的紧张也如同瘟疫般蔓延,特高课、76号的阴影无处不在。
“慈安堂”中药铺内,苦涩而安神的草药香气勉强压下了几分燥热。
掌柜穿着一身半旧的青色长衫,鼻梁上架着老花镜,正一丝不苟地用戥子称着药材。
他是这条街上公认的厚道人,药材质地好,价钱也公道。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间药铺,是中央一个至关重要的秘密联络点。
午后,铜铃轻响,一位身着阴丹士林蓝布旗袍,梳着学生头,模样清秀却面带几分旅途劳顿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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