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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第41章 流亡者 (第2/3页)

木头,“药品快用完了,尤其是特蕾莎需要的抗排斥反应药物和神经镇定剂。这里的村民很排外,用剩下的那点珠宝和杂物换来的食物有限,而且…”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他们看我们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信任,在这种被文明遗忘的边缘之地,是比黄金更奢侈的东西。他们这三个外来者,带着明显的伤,行踪诡秘,言语不通(仅靠特蕾莎之前学习的一些零星尼泊尔语和手势交流),出手却又带着某种与当前狼狈处境不符的、残存的“阔绰”(用那些对村民来说新奇却无实际用处的物件交换),早已引起了本地人原始的猜疑和恐惧。国际通缉令的电子影像或许尚未直接覆盖这个没有稳定电力、更别提网络的偏僻角落,但那种对“不祥之人”、“带来麻烦者”的本能排斥和警惕,正在潮湿阴冷的空气中无声地发酵、弥漫。孩子们被严厉告诫不许靠近这栋碉楼,女人们在井边打水时看到他们会迅速低下头加快脚步,男人们的目光则隐藏在斗笠下,带着评估和冷漠。

    特蕾莎:破损的容器与信仰的余烬

    特蕾莎躺在角落里一张用粗糙木板拼凑、铺着薄薄干草和破旧毛毯的“床”上。她的情况最令人担忧。之前因伤口感染和神经毒素引发的高烧虽然勉强退去,但莉亚注入的那种针对性极强的神经抑制剂,加上后续长达数周、几乎没有停歇的颠沛流离,对她的身体,尤其是她那高度改造的躯体,造成了深层次的、难以逆转的损害。

    她那颗象征着梵蒂冈秘密科技巅峰的机械义眼,此刻完全黯淡无光,如同一颗被抽离了所有灵魂、失去生息的黑色玻璃珠,冰冷地镶嵌在眼窝中。义眼侧面的精密接口处,可以看到细微的、仿佛被电流灼烧过的焦黑痕迹——这是她自己在情况稍好时,试图用仅存的简陋工具进行紧急修复的失败结果,反而加重了损坏程度。更严重的是,生物体与精密机械义体之间的排斥反应,因为缺乏必需的药物压制而开始剧烈加剧。她的左半边脸颊,以义眼为中心,不时会出现不自然的、轻微的抽搐,伴随着她极力隐忍的、从喉咙深处溢出的低哼。每一次抽搐,都带来针扎般的剧痛和神经末梢的灼烧感。

    然而,比身体创伤更深的,是精神上的孤立与信仰的崩塌。她是叛教者,是组织的弃卒。那条来自梵蒂冈内部某个高层、冰冷的“清缴”指令,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悬在她的心头。她失去了自幼成长的归属之地,失去了曾经坚定不移的信仰坐标,甚至连祈祷都变成了一种充满悖论和痛苦的空洞仪式。唯一剩下的,只有身边这两个同样被世界抛弃、挣扎求存的同伴,以及那个沉重到足以压垮任何个体心智的、关于文明周期和过滤器真相的秘密。这秘密像一团冰冷的火焰,既灼烧着她,也支撑着她没有彻底崩溃。

    雨水永无止境般顺着石墙的缝隙渗入,在凹凸不平的泥土地面上汇聚成一个个小小的、浑浊的水洼。油灯那摇曳不定的昏黄光晕,投射在水洼中,被扭曲、打碎,形成模糊而晃动的光斑,如同他们此刻飘摇未卜的命运。

    断裂的讯号与“守夜人”

    突然,一直处于半昏睡状态、意识在痛苦海洋中浮沉的特蕾莎,猛地睁开了尚且完好的右眼。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一道无形的、高强度的电流击中,手指猛地攥紧了身下的毛毯,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信号…”她嘶哑地吐出两个字,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触电般的惊悸。她艰难地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自己毫无反应、死寂的机械义眼,“残存…底层链路…有…信息…强行接入…”

    叶舟和艾莉丝瞬间警惕到了极点。艾莉丝像一头受惊的母豹般无声跃起,***手枪瞬间出现在手中,枪口微微下压,身体紧绷,移动到门边,将耳朵紧紧贴在冰冷的木板上,全力捕捉着外面风雨声掩盖下任何可疑的动静。叶舟则快速而轻捷地来到特蕾莎身边,蹲下身,目光锐利地扫过她那颗失灵的义眼,又看向她因痛苦和集中精神而扭曲的脸庞。

    “什么信息?”叶舟将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是气流摩擦的声音,“梵蒂冈的追踪信号?还是‘守望者’?”他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最坏的预感似乎正在成为现实。

    特蕾莎摇了摇头,汗水沿着她的鬓角滑落。她集中着几乎要涣散的精神,努力捕捉着那通过义眼残存的、非主动通讯模块接收到的一丝微弱涟漪。那感觉,就像在充满高强度静电干扰的噪音海洋中,拼命分辨一段即将彻底消失的、断断续续的摩斯电码,每一个字节都模糊而遥远。

    “不是…公开频道…也不是标准加密…”她断断续续地解释,每一次停顿都像是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争夺控制权,“是…深度加密…点对点…极其隐秘…”

    “密钥?”叶舟追问,他知道任何通讯都需要解锁的钥匙。

    特蕾莎的呼吸急促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困惑,随即化为更深的惊疑:“密钥…是…旧日的…《玫瑰经》…我…初入修会时…使用的…那个版本…”

    旧日的《玫瑰经》?叶舟和艾莉丝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茫然。这听起来不像官方的通讯协议,更像是某种只有特蕾莎和特定人物之间才知晓的、极其私密的私人密码或暗号。是友?是敌?

    特蕾莎闭上完好的右眼,将所有残存的精神力都投入到解读那断断续续的信息流中。时间在压抑的寂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只有屋外的雨声和屋内水滴击打容器的声音交织,更衬出此刻的紧张。几分钟后,她猛地睁开眼,右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以及一种比之前更深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忧虑。

    “是…‘守夜人’…”她喘息着,吐出了一个对叶舟和艾莉丝而言完全陌生的代号。

    “‘守夜人’?”艾莉丝保持着警戒姿势,低声重复,语气中充满了不信任。

    “他是…宗座遗产管理局内…少数几个…知晓‘过滤器’部分真相,并对其…持…保留态度的人…”特蕾莎艰难地解释道,语气因信息的冲击而变得急促,“他…地位特殊,但…权力受限…一直…在暗中…收集信息…他冒着…极大的风险…传来的信息…不完整…被严重干扰…”

    “内容是什么?”叶舟的声音紧绷如弦,他知道,这可能是他们陷入黑暗以来,接收到的第一条来自外部、可能改变局面的信息。

    特蕾莎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足够的勇气来传达这些沉重的字句,她竭力稳定着颤抖的声线:

    “第一…‘清缴’令已全面激活…最高优先级…‘惩戒者’小队…至少两支…已秘密进入亚洲…目标…锁定我们三人…以及…所有可能与西藏事件有关的…知情者…格杀勿论…”

    尽管早有预料,但“清缴令全面激活”和“惩戒者小队已进入亚洲”被正式确认,还是让屋内的空气瞬间又冰冷、凝固了几分。艾莉丝握枪的手指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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