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铜陵渡 (第1/3页)
苏辞在渡口的老槐树下捡到那串铜铃时,指尖被铃舌硌得生疼。铃身是紫铜做的,绿锈爬满了镂空的花纹,六个铃铛串在红绳上,晃一下,声音哑得像被水泡过——不是清脆的“叮铃”,是“咔啦”的摩擦声,像生锈的门轴在转。
树影里突然窜出只狸花猫,爪子一捞就勾住了红绳。苏辞追了两步,猫却窜上了摆渡人的船,铜铃掉在舱底,滚进堆着的芦苇里。摆渡人老张头正往桨上涂桐油,抬头啐了口烟袋锅:“这铃啊,是前清时拴在渡船艄公腰上的,说是能镇水祟。”他用桨柄扒开芦苇,铜铃露出来,其中一个铃身裂了道缝,“你看这缝,是被枪子儿打穿的,民国那阵子,有艘军火船在这儿炸了,铃就掉水里了。”
一、沉水的铃音
苏辞把铜铃泡在淘米水里,想洗掉锈迹。半夜突然听见“咕噜”声,跑出去一看,盆里的水少了一半,铜铃浮在水面打转,铃舌敲着盆边,发出“咚、咚”的闷响,像有人在水底敲鼓。她伸手去捞,指尖刚碰到红绳,整个人突然往前一栽,差点栽进盆里——水下像有股力在拽。
老张头说过,这渡口的水是活的,能“吞东西”。去年有个货郎掉了个银元,第二天在下游三里地的渔网里找到,上面沾着河泥。苏辞不敢大意,找了根竹竿勾铜铃,竹竿刚碰到红绳,水面就冒起泡泡,泡泡里裹着细碎的光,聚成个模糊的人影,穿着蓝布褂子,手里摇着橹。
“是当年的艄公。”老张头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烟袋锅在黑暗里亮着点红光,“他就是被那军火船的气浪掀下水的,铃跟着沉了底。”泡泡里的人影突然晃了晃,铜铃“咔啦”响了一声,水面浮起层油花,像船漏了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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