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墟下的低语 (第1/3页)
巡天卫退走的阴影,并未带走旌剑门的绝望,反而留下了更深沉的死寂与破碎。广场上,火光摇曳,映照着满地狼藉与横七竖八的尸首,血腥与焦臭混杂的气息浓郁得令人作呕,侥幸存活的弟子们瘫坐在地,或低声啜泣,或目光呆滞地望着这片曾经的家园化为焦土。
焕柏跪在姜进九自爆的那片焦黑之地,十指深深抠进冰冷的泥土,肩膀剧烈颤抖,压抑的呜咽声如同受伤的野兽。这位素来刚毅的大师兄,此刻被巨大的悲痛与无力感彻底淹没。元老战死,宗门精锐十不存三,而敌人……仅仅三人,便带来了近乎毁灭的打击。
莫宁依旧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拄着那根吸收了精血与魂能、此刻已恢复乌黑古朴模样的拐杖。剧烈喘息牵动着全身伤口,尤其是左肩那个被天璇指洞穿的血洞,以及背后那灼热如烙铁、仿佛与骨骼血肉长在一起的诅咒烙印,带来一阵阵撕裂灵魂的剧痛。他尝试运转幽冥死气疗伤,却发现经脉因过度透支而滞涩不堪,那诅咒之力在饱餐一顿后虽暂时沉寂,却像盘踞根基的毒藤,与他自身的联系变得更加紧密难分。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这片惨烈的废墟,扫过悲痛欲绝的焕柏,扫过远处昏死过去的赛云昙,最后落在那两个叛逃者消失的黑暗山道方向。眼中冰寒刺骨,却无多少胜利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与一种近乎虚无的漠然。
几名伤势较轻的弟子,强忍着恐惧与悲痛,开始小心翼翼地救治伤员,收敛同门遗骸。无人敢靠近莫宁,他周身散发的那股冰冷死寂的气息,比眼前的废墟更让他们感到畏惧。
良久,焕柏终于缓缓抬起头,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与血污,踉跄着站起身。他走到莫宁身前,眼神复杂至极,有感激,有悲痛,有不解,更有一种深深的隔阂。
“你的伤……”焕柏声音沙哑干涩。
“死不了。”莫宁打断他,声音同样沙哑,却冷硬如铁。他试图依靠拐杖站起,却因牵动伤势而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
焕柏下意识伸手欲扶,却被莫宁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
“去看看云昙和阿凝。”莫宁移开目光,语气不容置疑,“这里,我会处理。”
焕柏看着他强撑的模样,又想起姜进九临终那未说完的话,心中五味杂陈,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转身快步向昏迷的赛云昙和莫凝所在的后山方向走去。他知道,现在的莫宁,不需要也无谓接受任何形式的怜悯或帮助。
待焕柏离去,莫宁深吸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冰冷空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目光再次投向那黑暗的山道。
章若萱,詹明远……
杀意如同毒蛇般在心底噬咬。但他清楚,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贸然追击并非明智之举。那二人慌不择路,逃往七星堂方向,前路是自投罗网或是另有生机,尚未可知。而旌剑门此刻,再也经不起任何风浪。
他缓缓闭上眼,神识沉入体内。情况比预想的更糟。经脉多处受损,幽冥死气消耗殆尽,而那九刃诅咒在吞噬了部分天璇卫的灵魂后,虽反馈给他一股强大的力量助他击退强敌,却也更深地侵蚀了他的生命本源。那烙印不再仅仅是发烫,而是传来一种持续的、细微的吮吸感,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根须,正贪婪地汲取着他的一切。
还差七个……不,经过方才一战,或许是六个?这种以灵魂为食粮的进步方式,令他感到一阵深入骨髓的厌恶与冰寒。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仿佛直接响在脑海深处的啜泣声,打断了他的内视。
是赛云昙!
即使相隔一段距离,即使她已昏迷,她那过度开发且遭受重创的通灵体质,依旧无意识地将她的痛苦与混乱散发出来,如同投入莫宁这片死寂心湖的石子。
莫宁皱眉,强忍不适,将一丝微弱的神念投向赛云昙的方向。
刹那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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