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1/3页)
冰阳抬起脚,踏出雪庵废墟的第一步。风从死海方向吹来,带着铁锈与腐根的气息,袖中灰痕地图边缘已被雾气啃噬,线条模糊如将熄的炭火。他未停,断笔在掌心划开一道口子,血滴落于残图之上。血丝渗入灰线,地图骤然一震,北冥妖墟的轮廓重新浮现,中心“梦茧”二字微微发烫。与此同时,一段画面自脑海撕裂而出——母亲坐在灯下缝补他的衣角,针线穿过布面的声音清晰可闻。那声音只响了三下,便被无形之力掐断,记忆如沙漏倾覆,再无痕迹。
他闭眼,喉间滚动,低声诵出:“梦起南川,觉落西岭。”
声落刹那,心相劫火自眉心一闪而过,在浓雾中烧出一条焦黑小径,宽不过尺,蜿蜒向前。他沿径而行,脚下沙地忽软忽硬,每一步都像踩在沉睡的兽脊上。雾中传来低语,不是风声,也不是幻听,而是他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句重复着《觉梦录》焚毁前的最后一段文字:“壬觉出,雪庵崩。”那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又似从骨髓深处渗出,逼他停下,逼他回头。
他不看,也不答,只将断笔咬在齿间,左手燃起微弱火光护住心脉。火光摇曳,映出前方一片灰白石林,形如断裂的碑群,正是妖墟边境的界碑阵。穿行其间,空气渐凝,呼吸带出的白气不再消散,而是凝成细丝,缠绕指节。他知这是情丝初现之兆,不敢久留,加快脚步冲向阵外。
刚踏出最后一块界碑,地面猛然开裂。
无数猩红丝线破土而出,如活蛇般缠上双足,瞬间攀至小腿。剧痛袭来,不是皮肉之伤,而是经脉被逆向撕扯,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抽离重组。眼前景象骤变——
他看见十八岁的自己站在老宅院中,手中捧着《觉梦录》残稿,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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