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集 :衣食住行规格升 (第2/3页)
茉莉都耷拉下来,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生气。
翠儿吓得手里的汤盅“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声音都发颤:“是……是番红花!一定是番红花!磨成了细粉混在药材里了!”她以前听妈妈说过,番红花活血的力道特别强,孕妇碰不得,一碰就容易滑胎!
沈月娥看着那株枯萎的茉莉,心一点点沉了下去。她早就知道对手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他们的手段竟然这么隐蔽——不用剧毒,只用番红花,还磨成细粉,混在当归乌鸡汤里,若不是她鼻子灵,若不是她足够小心,这碗汤喝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把碎片收拾了,别让人看出破绽。”沈月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寒意,“往后,再送来的汤羹,你都先盛出一小碗,倒在院子里的花草上,等半个时辰再看。”
翠儿连忙点头,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收拾着地上的瓷片,手指都在发抖。她现在才算明白,自家姨娘的处境,比她想象的还要凶险。
比起这些有形的食物和衣物,那些新来的“伺候”之人,更让沈月娥觉得如芒在背——尤其是那个常嬷嬷。
常嬷嬷来了没两天,就开始“立规矩”。
这日清晨,沈月娥刚推开窗户,想透透气,常嬷嬷就走了进来。她看到开着的窗户,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快步走上前,伸出手,指尖刚碰到窗棂,就要把窗户关上。
“嬷嬷。”沈月娥的声音适时响起,平缓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常嬷嬷的手顿在半空,动作僵了一下,然后慢慢收回,转过身,对着沈月娥垂首道:“姨娘,您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万事都得以胎儿为重。这秋日用风凉,窗户开久了,容易受风寒,对您和小主子都不好。”她的声音很沉,带着几分说教的意味。
沈月娥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本线装书,目光落在书页上,却没看进去:“嬷嬷有心了。只是昨日太医来诊脉时特意吩咐,孕期需时常通风,保持室内空气清新,这样才利于胎儿发育。”她抬起头,看向常嬷嬷,眼神平静,“这窗户,还是开着吧。”
常嬷嬷垂着的头微微动了动,肩膀的弧度似乎僵硬了几分,过了片刻,才缓缓应道:“是,老奴遵命。”说完,她慢慢退到一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可沈月娥却能看到,她垂着的眼帘下,眼神闪了闪,带着几分不甘。
这样的小事,接连发生了好几次。
用膳时,常嬷嬷总会亲自布菜。她拿着银筷,专挑那些肥腻的、大补的菜往沈月娥碗里夹——比如一块肥得流油的红烧肉,或者一只炖得软烂的鸡腿,每次都夹得满满当当,碗里几乎都要放不下。
“姨娘,您多吃些。”常嬷嬷的语气带着“关切”,“您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这些都是大补的东西,多吃点,小主子才能长得壮实。”
可沈月娥孕期反应本就重,尤其是对这些油腻的东西,一看到就觉得恶心,更别说吃了。她看着碗里的红烧肉,胃里一阵翻腾,连忙把碗往旁边推了推,声音带着几分歉意:“有劳嬷嬷费心了。只是我近日胃口不佳,看到这些油腻的,实在吃不下,还是先撤下去吧。”
常嬷嬷脸上的“关切”淡了些,语气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姨娘,这可不行。这些菜都是按府里的定例做的,也是二奶奶特意吩咐大厨房给您准备的,若是您不吃,岂不是辜负了二奶奶的心意?再说,这对小主子也不好,您就算为了小主子,也得勉强吃些。”
这是抬出王熙凤和规矩来压她了。
沈月娥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依旧平静:“嬷嬷说的是,只是太医也说了,孕期饮食需因人而异,强逼自己吃不想吃的东西,反而会伤了脾胃,对我和孩子都不好。”她看向翠儿,语气坚定,“翠儿,把这些菜撤下去,分给院里的丫鬟婆子们吧,别浪费了。”
“哎!”翠儿响亮地应了一声,快步上前,双手端起沈月娥的碗,又把桌上那些油腻的菜一一端起来,转身时裙摆轻轻摆动,动作利落得很。
常嬷嬷看着翠儿的背影,嘴角向一边撇了撇,又迅速恢复了平静,只是那眼神里的冷意,却藏不住了。
还有一次,常嬷嬷看到翠儿给沈月娥端来一杯温水,立刻上前阻止:“姨娘,这水太凉了,孕期不能喝凉水,得喝温热水才行。”
“嬷嬷,这水是刚烧好晾温的,不凉。”翠儿解释道。
“不行,还是太凉了。”常嬷嬷固执地说,“得再加点热水,温温的才好。”说着,就要去拿热水壶。
“不必了。”沈月娥开口,“我觉得这个温度正好,喝着舒服。嬷嬷若是觉得凉,自己可以多加点热水。”
常嬷嬷的动作顿住了,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最后还是没再说什么,默默退到了一边。
几次下来,沈月娥虽然没和常嬷嬷正面冲突,却也明确地划定了界限——在这揽月轩里,她才是主子,该怎么做,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常嬷嬷虽然是王熙凤派来的,但也不能越过她去。
只是沈月娥心里清楚,常嬷嬷不会就这么算了,往后的日子,怕是还会有更多的“规矩”找上门来。
没过几日,邢夫人那边又有了动静——派人送来了一批软烟罗。
送来东西的是王善保家的,她一进揽月轩的院门,就扬着嗓子喊:“月姨娘在吗?太太让我给您送好东西来了!”
沈月娥正在院子里散步,听到声音,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门口。
王善保家的撩着帘子走了进来,身上穿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蓝布衣裙,手里捧着一个青色的布包,脸上堆着假笑,嘴角咧开,露出几颗黄牙,声音尖细得有些刺耳:“哎呀,姨娘这院子真是越来越气派了,难怪老太太看重您。”
她一边说,一边眼神四处扫视,落在院子里的海棠花、新换的炭盆上,眼神暗了暗,最后才落在沈月娥尚未显怀的肚子上,视线在上面停留了片刻,才移开。
“太太说了,月姨娘如今是府里的大功臣,怀了老爷的骨肉,一切用度都得是最好的。”王善保家的把布包放在石桌上,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匹软烟罗——有月白色的、水蓝色的,还有淡粉色的,布料轻薄得像烟雾,阳光照在上面,能看到布料上细细的纹路,漂亮得很。
“姨娘您瞧瞧,这可是江宁织造新进贡的软烟罗,宫里的娘娘们也不过就用这个做里衣,软和、透气,最适合您这样有孕的主子穿了。”王善保家的拿起一匹月白色的软烟罗,抖开给沈月娥看,语气里满是“羡慕”。
沈月娥看着那软烟罗,心里却没什么波澜——邢夫人突然送这么贵重的东西来,绝不可能是真心关怀她,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有劳太太费心了,也多谢王妈妈跑一趟。”沈月娥微微点头,语气平淡,脸上没什么笑意,“翠儿,把东西收下,再去取些点心来,给王妈妈尝尝。”
“哎!”翠儿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去屋里。
“别别别!”王善保家的连忙摆手,“姨娘客气了,老奴还有事要回太太的话,就不打扰了。”她虽然这么说,却没起身,反而拉着翠儿的手,又开始东拉西扯。
“说起来,赵姨娘那边听闻姨娘有喜,可是高兴得很呢。”王善保家的压低声音,凑到沈月娥身边,语气带着几分“神秘”,“老奴昨日去那边送东西,还听见赵姨娘跟她身边的丫鬟说,府里又要添小少爷了,往后更热闹了!”
沈月娥心里冷笑——谁不知道赵姨娘仗着生了个儿子,平日里没少挤兑她,看她不顺眼?如今她怀了孕,赵姨娘岂会真心高兴?王善保家的这话,明着是说赵姨娘关心她,暗地里却是在提醒她:府里嫉恨她的人,可不止邢夫人一个,赵姨娘也盯着她的肚子呢!
这是想挑唆她和赵姨娘的关系,让她们内斗,邢夫人好坐收渔翁之利啊。
“劳赵姨娘挂心了。”沈月娥淡淡开口,语气没什么起伏,既不接话,也不表露情绪,“只是我如今身子重,也没精力去拜访赵姨娘,等日后身子好些了,再去谢她。”
王善保家的见沈月娥不上当,脸上的假笑僵了僵,又东拉西扯了几句,说什么府里的丫鬟婆子都羡慕沈月娥有福气,又说老太太最近常提起沈月娥,总之就是没话找话,想多待一会儿,看看揽月轩的情况。
沈月娥心里清楚她的心思,却没点破,只是偶尔应一声,态度冷淡。王善保家的自觉无趣,又待了片刻,才悻悻地告辞了。
王善保家的一走,沈月娥脸上的平静立刻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翠儿,把那些软烟罗拿到东厢房去,仔细检查一遍,尤其是布料的边角和接缝处,看看有没有异样。”沈月娥吩咐道,语气严肃。
“哎!”翠儿不敢怠慢,连忙把布包抱起来,快步往东厢房走去。东厢房平日里没人住,只有一些杂物,安静得很,适合检查东西。
沈月娥也跟着走了过去。
翠儿把软烟罗一匹匹展开,铺在地上。阳光从东厢房的窗户照进来,落在布料上,能清晰地看到布料的纹路。翠儿蹲在地上,一寸寸地检查,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姨娘,这匹水蓝色的好像没什么问题。”翠儿拿起水蓝色的软烟罗,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这淡粉色的也还好。”
沈月娥没说话,拿起那匹月白色的软烟罗,凑到阳光下仔细看。忽然,她的目光顿住了——在布料的边缘,靠近接缝处的地方,有一些淡黄色的斑点,很小,颜色也很浅,几乎和布料融为一体,若不是在阳光下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把鼻子凑近那些斑点,轻轻吸了一口气——一股极淡的、类似霉变又带着些许腥气的味道,钻进了她的鼻子。
“翠儿,你来看这里。”沈月娥指着那些斑点,声音低沉。
翠儿连忙凑过来,顺着沈月娥指的方向看去,也看到了那些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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