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逃离 (第1/3页)
神识如最细的蛛丝,小心翼翼地探向那扇窗,仿佛轻触便会断裂。依旧空茫一片,感知不到任何活物的气息、心跳、血液的流动,甚至一丝一毫属于生命的体温辐射。这死寂般的虚无,远比发现一个穷凶极恶的敌人更令人心悸。要么,窗后的存在强大到能将自身的一切生命体征完美敛藏,如同水滴融入大海,彻底与这浓稠的黑暗化为一体;要么……那扇窗后,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某种超出常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一滴冷汗悄然滑过她沾满灰尘与汗渍的脸颊,留下冰凉的、令人不适的轨迹。头顶远处,追兵在茅屋附近翻找的杂乱声响——粗鲁的呼喝、器物被粗暴掀翻的碎裂声——断断续续传来,反而更衬得此地的寂静如同凝固的墨汁,沉重、滞涩,几乎令人窒息。她不能动,连呼吸都竭力压制着,至少现在绝对不能。任何细微的动作,哪怕只是一根睫毛的颤动,都可能成为引爆这死寂深渊的***。
时间在恐惧的煎熬中缓慢流逝,每一息都如同在刀尖上行走。司马南强迫自己放缓、再放缓呼吸的节奏,每一次吸气都不可避免地吸入污浊夹道里腐烂菜叶和夜壶散发出的、混杂着泥土腥气的恶臭,每一次呼气都轻如游丝,生怕惊扰了眼前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她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锁链拴住,死死锁住那扇黑洞洞的窗,试图在那片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中分辨出任何一丝异样——一个轮廓的晃动,一点微光的闪烁,或者仅仅是光影一丝不自然的扭曲,任何能证明那不是纯粹虚无的东西。
就在她几乎要怀疑自己,认为那确系幻听,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即将被这无休止的、令人发疯的静默彻底压垮的瞬间——
窗内,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两点极其微弱的幽光。
那光芒极其暗淡,绝非灯火烛光,更像是某种冷硬金属或深埋地底的矿石,在吸收微弱的月华后反射出的、不带丝毫温度与暖意的微芒,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难以名状的、介于灰蓝与惨绿之间的冰冷色调。两点幽光悬浮在绝对的黑暗里,位置恰好是常人眼睛的高度,一动不动,如同深渊裂隙中蛰伏的兽瞳,冰冷地、不带任何情绪地、穿透了破败窗棂的缝隙,精准无误地落在了她藏身的阴影之上,仿佛早已洞悉一切。
司马南全身的血液刹那间彻底冻结,连心脏都似乎停止了跳动,只余下胸腔内一片刺骨的冰寒。那不是错觉!那窗后,真的有东西!而且,它一直都知道她在这里!刚才那声轻微的“嗒”,不是试探,不是警告,更像是……某种古老存在从沉眠中苏醒的信号,或者,仅仅是它活动了一下那沉重身躯时发出的、微不足道的、却又令人心胆俱裂的声响。
被锁定了。一种比刀锋加颈更恐怖、更原始的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爬满全身,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那目光带来的不是杀意,而是一种更纯粹的、令人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漠然与窥视,如同观察蝼蚁。墨香阁?此刻那点微弱的灯火在司马南心中早已失去了任何意义,恍如隔世。这片看似混乱肮脏的贫民窟深处,竟潜藏着远比身后那三个凶神恶煞的追兵恐怖百倍、千倍的未知之物!她必须离开,立刻,马上!但在这道冰冷、如同实质的目光的注视下,任何妄动,都无异于自取灭亡。
司马南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的皮肉里,尖锐的刺痛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清明。那两点幽光纹丝不动,如同镶嵌在永恒黑暗中的两颗诡异星辰,将无形的压力千百倍地放大,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视线穿透了阴影的遮蔽,扫过她额角滑落的冰冷汗珠,掠过她因极度恐惧而僵硬如石的脖颈,最终停留在她狂跳不止的心脏上——那是一种洞悉一切、毫无情绪可言的、冰冷的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
喉咙像是被一只冰冷无形的手死死扼住,每一次试图吞咽都带来火辣辣的剧痛。她连牙齿都在不受控制地打颤,只能死死咬住下唇,用尽全身力气将所有的惊惧和即将冲破喉咙的尖叫都封堵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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