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狼狈 (第3/3页)
在粗糙的石面上摩擦,肺部如同被火焰灼烧般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喘息都吸入了更多带着浓重腥锈味的尘埃,呛得她几乎窒息。她瞥见冥天带着她冲向一面看起来毫无异样、布满污渍和陈年霉斑的夯土墙。那墙皮剥落得厉害,露出里面深色的、潮湿的泥土。
“就是这里!”冥天低喝一声,语气陡然变得无比凝重,另一只手快如闪电般在墙壁某处看似随意凸起、实则暗藏玄机的土块上用力一按,同时口中急速念动几个极其晦涩、充满古意的短促音节。
嗡……
墙壁内部传来一阵沉闷的、仿佛机括运转的震动。紧接着,那面夯土墙无声地裂开一道仅容一人侧身勉强通过的狭窄缝隙,缝隙内是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浓稠黑暗,一股混合着刺鼻泥土腥味和陈年霉腐气息的阴冷寒风猛地倒灌出来,吹得两人衣衫猎猎作响。缝隙边缘的土石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调整,发出极其细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
“快!”冥天毫不犹豫,猛地一转身,用肩膀顶开缝隙,一把将司马南狠狠地推了进去,“别停!一直往下!快走!”
司马南被那巨大的、不容抗拒的推力推得向前猛冲,脚下是陡峭无比、向下倾斜的湿滑土阶。她根本来不及稳住身形,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摔落下去,手肘和膝盖重重地磕在冰冷坚硬、布满碎石的土阶上,瞬间传来钻心的剧痛,火辣辣的痛感直冲脑门。身后,冥天也紧跟着挤了进来,那道狭窄的缝隙立刻开始急速闭合,土石摩擦的沙沙声尖锐刺耳。
缝隙彻底闭合的瞬间,浓稠如墨的黑暗吞噬了外界最后一丝微光,只余土石摩擦挤压的沙沙声在耳边尖锐回响,如同无数细小虫豸在啃噬,那声音仿佛钻入骨髓,令人毛骨悚然。司马南狼狈地趴在冰冷潮湿的土阶上,肘膝传来的剧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肋骨的刺痛,但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她咬紧牙关,牙龈渗出血腥味,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指尖死死抠进湿滑泥泞的台阶缝隙,每一次挪动都带起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土腥味,混合着汗水和泥土的咸涩气息。
上方,冥天低沉急促的喘息声紧随其后,黑暗中他粗暴地一把攥住她的后领,粗粝的手指几乎勒进她的皮肉,硬生生将她提起:“别磨蹭!那鬼东西可没打算放过我们!快走!”话音未落,一声沉闷如闷雷、带着毁灭性力量的撞击从刚闭合的墙壁外传来,如同远古巨神挥锤砸向山壁,整个暗道剧烈震动,顶部的土块簌簌如雨落下,砸在两人头肩,带来阵阵钝痛,墙壁的裂缝中渗出冰冷的水滴,溅在司马南的脸上,让她打了个寒颤。
冥天低声咒骂,语气第一次透出明显的焦躁,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该死的,这地方撑不住了!”他用力推着她的后背,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她的伤口,催促她继续沿着陡峭湿滑的土阶向下疾行。暗道仿佛深不见底,司马南的膝盖在湿冷泥地上一次次打滑,每一次踉跄都牵扯着刚磕伤的筋骨,痛得她眼前发黑,耳中嗡鸣不止,仿佛有无数小针在刺扎。暗道的空气越来越凝滞,霉腐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如同地狱硫磺般的刺鼻气息,钻入鼻腔,令人窒息欲呕,每一次吸气都像吞下灼热的灰烬。她勉强稳住又一次打滑的身体,强忍剧痛和窒息,嘶声问道,声音破碎如枯叶:“这鬼地方……到底……通到哪里?”
冥天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声音却绷得死紧,如同拉满的弓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通到活路,或者更糟——现在只能看运气了,师弟!”就在这时,前方探路的脚猛地踏空,土阶陡然消失!脚下传来空洞的、令人心悸的回响,仿佛一步踏入了无底的黑暗深渊,司马南的心脏骤然紧缩,几乎跳出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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