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集:全力侦查 (第1/3页)
县公安局专案组会议室的空调坏了三天,七月的热浪裹着烟味、汗味和方便面的油腻味,在密闭的空间里发酵,黏糊糊地贴在每个人的皮肤上。长桌两端的烟灰缸早就满了,烟蒂堆得像小山,有廉价的红塔山,有郭勇常抽的黄鹤楼,还有几根被掐灭的雪茄蒂——那是上周市里领导来视察时留下的,郭勇舍不得扔,偶尔拿出来抽两口,此刻也混在烟蒂堆里,显得格格不入。
墙角堆着十几个空方便面盒,大多是红烧牛肉味的,汤汁洒在地板上,干了之后留下一圈圈褐色的印子。小陈靠在墙边,眼睛盯着桌面,手指无意识地抠着作训服上的线头——他已经连续四十八小时没合眼了,眼里布满了血丝,连打哈欠都带着眼泪,却不敢真的睡着,怕错过任何一条线索。
“……天霸拆迁那边还是老样子,所有员工都一口咬定不认识张建国,考勤记录也没问题,我们查了他们的银行流水,最近没有大额转账,像是提前把痕迹抹干净了。”刑警大队长老赵揉着太阳穴,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面前的笔记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有些地方被汗水晕开,变得模糊不清,“监控还是没进展,案发地附近的几个关键探头,要么坏了,要么角度不对,只拍到几个模糊的黑影,根本认不出人。”
郭勇坐在主位,手指在红木桌面上“笃笃”地敲着,节奏越来越快,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躁。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已经发黄,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的手表——那是他女儿送他的生日礼物,现在指针指向下午三点,距离案发已经过去了七十二小时。按照刑侦规律,黄金破案时间已经过半,可他们现在还像在迷宫里打转,连出口的影子都没看到。
“就没有一点新线索?”郭勇停下敲击,抬头看向老赵,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走访的群众里,就没人再看到什么?”
“我们又走访了三十多户,大多是待拆迁区的住户,要么说没看到,要么说不敢说,”老赵叹了口气,拿起桌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水已经温了,喝在嘴里没什么滋味,“有个大妈说,案发当晚听到巷子里有动静,还听到有人喊‘别跑’,但她怕惹麻烦,没敢开窗看,也不敢跟我们多说。”
马文斌坐在郭勇旁边,手里捧着一个搪瓷杯,里面泡着浓茶,茶叶已经沉底。他低着头,假装认真听老赵汇报,实际上眼神一直在瞟雷杰——雷杰坐在靠墙的位置,腰背挺得笔直,像一根绷紧的弦,双手放在膝盖上,手指微微握拳,显然也在思考对策。马文斌心里有些发慌,他昨天收到李总的消息,说“上面已经打点好了,让他们尽管查,查不出什么”,可他还是怕,怕雷杰这根“硬骨头”真的查出什么破绽。
雷杰确实在思考。他眼前闪过张建国躺在ICU里的样子,浑身插满管子,脸色苍白得像纸;闪过李梅哭倒在地的模样,嘴里反复说着“他只是想讨个公道”;闪过待拆迁区墙上的“拆”字,红得刺眼。对手太狡猾了,不仅下手狠,还懂反侦查,像是提前知道他们会查什么,把所有明面上的线索都掐断了——监控坏了,银行流水干净了,员工串供了,连群众都因为恐惧不敢作证。
“不能再等了。”雷杰在心里默念。再拖下去,证据会越来越少,凶手可能会逃到外地,张建国就算醒过来,也可能因为缺氧太久,忘记关键细节。他必须主动出击,用非常规的方法,把藏在暗处的线索挖出来。
“笃笃笃——”雷杰的手指在膝盖上敲了三下,然后猛地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划过,发出“吱呀”的刺耳声,打破了会议室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包括郭勇的疑惑,老赵的期待,还有马文斌的紧张。
“郭局,各位领导。”雷杰的声音很稳,带着军人特有的坚定,他走到会议室中间,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常规侦查手段现在遇到了瓶颈,对手把痕迹抹得太干净,正面查很难有突破。我请求,让特警大队投入力量,用非常规方式协助侦查。”
“非常规方式?”郭勇皱起眉头,身体前倾了一些,“具体怎么操作?你说说看。”
“对手虽然狡猾,但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雷杰走到白板前,拿起马克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圈,标注“案发地”,“这么多人参与作案,事前要踩点、联络,事后要藏匿、串供,中间肯定会留下蛛丝马迹,只是我们之前没找到。我建议分三个方向突破:”
他在白板上画了第一条线,指向“民间监控”:“第一,扩大监控排查范围。之前我们只查了主干道和商铺的监控,忽略了一些私人监控,比如居民楼的车库监控、小卖部的私人摄像头、甚至是路边摊贩的手机录像。我建议,对案发地周边五公里范围内,所有可能有监控的地方进行拉网式排查,派便衣队员上门走访,一个个看,哪怕只拍到一个衣角、一个背影,都不能放过。”
接着,他画了第二条线,指向“天霸拆迁”:“第二,秘密监控天霸拆迁公司的关联人员。不要大张旗鼓地查,而是派便衣队员跟踪他们的中下层管理人员和打手,比如负责城西拆迁的项目经理、经常去工地的混混。重点查他们的通讯记录——不是查通话记录,而是看他们有没有用加密软件联系;查他们的资金往来,比如有没有给陌生账户转钱;还要查他们的活动轨迹,比如案发后有没有去过外地,有没有和可疑人员见面。”
最后,他画了第三条线,指向“潜在目击者”:“第三,寻找并保护潜在目击者。报警人老李因为太害怕,记不清细节,但案发当晚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看到。比如环卫工人、夜班司机、还有待拆迁区没搬走的住户,他们可能看到了凶手的样子,或者听到了什么,只是因为怕报复不敢说。我们需要换一种方式,不用警车,不用证件,让便衣队员伪装成居民,跟他们聊天,慢慢引导,同时保证他们的安全,让他们敢开口。”
雷杰放下马克笔,转过身,看着郭勇:“这些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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