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为难 (第2/3页)
“阿锦,你等等我,你听我给你解释。”傅怀玉背着药箱追上去。
未走出街口,周如锦脚下一定,回头望着紧跟身后的人不说话。
傅怀玉险些撞上去,连忙收住步子,试探问:“阿锦?你不生我气了?”
周如锦看他一眼,语气是说不出的低落:“傅怀玉,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是在心——”
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咽回肚子。
周如锦低头一叹,再看回傅怀玉。
“你身上这件布衫,我都不敢给你用力洗,脚上这双鞋,已经不能再补了,还有这整个冬天,你也只有那么一床芦花被盖......那些芦花,我从前年的夏末就开始攒,一直攒到去年深秋,每天天不亮就往河边跑,你也知道僧多粥少,有多少人盯着那些芦花,指望着缝被子过冬,有的人甚至整夜守在那儿,就是为了争这些芦花,我还同人打了一架,好不容易攒了那么久,才攒出两床被子,一床给阿娘,另一床给你,直到今天,我都不敢跟阿娘说,被人偷去的被子,其实是给了你。”
她说着,偏过头去,眼眶酸得只想掉泪。
傅怀玉与她是同一条街的邻居,少小相识,可谓青梅竹马。
傅怀玉幼时父母双亡,家里虽有一间小药铺,但平时出多进少,所以日子过得拮据,若没有她的暗中帮衬,只怕——
傅怀玉一叹:“阿锦,这些年......我给你添麻烦了。”
周如锦红着眼圈摇摇头。
“阿玉,你我之间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话?只是,你难道就不为以后打算吗?我......”
见傅怀玉望着她,周如锦咽下后话,扭头就朝方才那条街跑去,可惜却已瞧不见犊车的影子。
周如锦不死心,又往前追,仍是没寻见,心中不免失望,却听得街边有人小声议论,说的正是刚刚经过的车驾。
她与傅怀玉对视一眼,忙凑上前去。
“老伯,那坐在车上的是什么人?那么气派呢!我怎么从没见过?”
突然挤过来两个人,老汉睨一眼,没好气:“别说你个女娃没见过,就是我活了一把年纪,也很少见。”
“很少见?那还是见过的,你就给我们讲讲呗!”周如锦又往前挤了挤,拨开傅怀玉想要将她拉出人群的手。
老头咂着嘴,抚着山羊胡道:“那车以云母为装饰,皂漆轮毂(gǔ),上加青油幢、朱丝绳络,最为关键的是驾四牛。”
“四牛?驾四牛怎么了?不还是犊车?”
老汉哼了一声:“犊车?那可不是一般的犊车,那叫清油云母车!唯有诸王三公中有勋德者方能得至尊特许乘坐!”
至尊特许啊,那难怪了......众人面面相觑。
“可这样有身份的人,怎么今日会到咱们这条街来?”
百官府邸紧挨台城,通常出了宫门直行,便可回到各自宅舍,并不与外围的平民百姓混居在一起。即便要出城,亦有兵丁开道清街。
“老伯,那你知道刚刚坐在车里的人是谁吗?”周如锦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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