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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余音 (第1/3页)

    第十九章 幽谷回魂,残碑余音

    意识,如同沉入冰冷深海的一粒石子,不断下坠,被无边的黑暗与死寂包裹。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一种彻底的虚无感,仿佛连“自我”这个概念都在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一丝微弱的、带着草木清苦气息的凉意,如同纤细的蛛丝,轻轻触碰着我的脸颊。紧接着,是更多、更密集的触碰,带着湿漉漉的温度。

    下雨了?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我近乎凝固的意识中漾开了一圈微弱的涟漪。

    下坠感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被束缚的感觉,仿佛整个身体都灌满了铅块,动弹不得。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渗入骨髓,与体内残留的、仿佛被灼烧过的剧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折磨。

    我试图睁开眼,眼皮却重若千钧。耳边开始传来模糊的声音,先是淅淅沥沥的雨声,然后是一些细碎的、仿佛虫鸣鸟叫的自然之音,不再是祠堂里那种死寂和纸张摩擦的诡异声响。

    我还活着?

    我没有被那祠堂的崩塌彻底吞噬?

    强烈的求生欲如同暗夜中的火种,猛地在我心底燃起。我集中起残存的所有意志力,对抗着身体的麻木和意识的涣散,拼命地想要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呃……”一声沙哑、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从我干裂的喉咙里挤了出来。

    伴随着这声**,沉重的眼皮终于被撬开了一条缝隙。

    模糊的光线刺入眼中,带来一阵酸涩的胀痛。视线花了很久才逐渐聚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灰蒙蒙的天空,细密的雨丝正从空中飘落,打在我的脸上。天空不再是那种吞噬一切的漆黑,而是正常的、阴沉的黄昏天色。

    我转动僵硬的脖颈,视线艰难地向下移动。

    我正躺在一片泥泞的草丛中,周围是茂密的、湿漉漉的灌木和歪斜的树木。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腥味和植物腐烂的气息,虽然清冷,却充满了生机。这里……像是一处荒僻的山谷。

    无面祠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冰冷,消失了。

    我真的逃出来了?

    狂喜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剧烈的疼痛和虚弱。我试图撑起身体,却发现四肢百骸无处不痛,尤其是胸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提醒着我之前遭受的重创。右臂上,那个诡异的印记依然存在,但那股灼热感已经消退,只剩下一种深嵌入骨的冰凉和麻木。

    我勉强支起上半身,靠在一棵湿滑的树干上,大口喘着气,贪婪地呼吸着这带着雨水的、自由的空气。劫后余生的庆幸感,几乎让我落下泪来。

    缓和了片刻,我才开始仔细打量四周。

    这里确实是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植被茂密,地势崎岖。我似乎是从高处滚落下来的,身后的山坡上还有滑落的痕迹。然而,我的目光很快被不远处的一样东西吸引了。

    就在我前方十几步远的地方,半截残破的、布满青苔和裂痕的石碑,歪斜地立在乱草之中。石碑的样式……与无面祠中的那块无面碑,有几分相似,但更加残破、古老,而且体积小了很多,就像是一个微缩的、历经风雨侵蚀的仿制品。

    更让我心头一跳的是,在那残碑朝向我的那一面上,似乎……刻着一些模糊的字迹!

    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我强忍着剧痛,挣扎着爬起身,踉跄地走到那半截残碑前。

    雨水冲刷着碑面,让那些本就模糊的字迹显得更加朦胧。我伸出手,抹去上面的泥污和青苔,凑近了仔细辨认。

    碑石冰冷刺骨。上面的字迹是一种非常古老的篆文,残缺不全,但我依稀能辨认出几个断续的字眼:

    “……红……事……”

    “……白……事……”

    “……皆……是……”

    “……我……祀……”

    不是“我事”,是“我祀”!

    祭祀的祀!

    虽然残缺,但意思与无面碑上那八个字一脉相承,甚至更加直白、更加恐怖!它将“红白之事”明确指向了“祭祀”!

    这块残碑,像是无面祠更早的、或者某种外围的遗迹?它立在这里,意味着什么?这片看似正常的山谷,难道依然与那邪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就在我心神剧震,试图解读更多信息时,一个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断气的喘息声,夹杂在雨声和风声里,隐隐约约地从山谷更深处的方向传了过来。

    那声音……不像是野兽,更像是……人?

    这里还有别人?

    是和我一样侥幸逃出来的幸存者?还是……这诡异山谷中的其他存在?

    我的心猛地提了起来,刚刚放松些许的神经再次绷紧。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尽管手中早已空无一物,那支朱砂笔早已化为齑粉。

    右臂的印记,传来一阵微弱的、冰冷的刺痛。

    (第十九章 完)

    这是接下来的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谷中活尸,祭祀余孽

    那微弱的喘息声断断续续,夹杂着一种痛苦的、仿佛喉咙被堵住的嗬嗬声,从山谷深处一片茂密的、笼罩在雨雾中的灌木丛后传来。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山谷中,却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瘆人。

    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屏住呼吸,强压下身体的剧痛和虚弱,将身体隐藏在身旁一块巨大的、湿滑的岩石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右臂印记的冰冷刺痛感,像一根针,不断提醒着我危险的存在。

    雨水打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冰冷刺骨,却也让我的头脑保持着清醒。我不敢轻举妄动。经历了无面祠的恐怖,我深知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万劫不复。

    喘息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一种拖沓、沉重的脚步声,还有物体刮擦过草丛的窸窣声。

    终于,灌木丛被拨开,一个身影踉踉跄跄地走了出来。

    看到那身影的瞬间,我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那确实是一个人形,或者说,曾经是。

    他(或者它)身上穿着一件破烂不堪、沾满泥泞的暗红色长袍,样式古老,与之前祠堂里那些纸人身上的服饰有几分相似,但更加破旧。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青白色,布满尸斑,多处腐烂,露出底下暗红色的肌肉和森白的骨头。他的脸上五官扭曲,一只眼睛只剩下空洞的黑窟窿,另一只眼睛浑浊无神,瞳孔涣散。嘴角咧开,露出参差不齐的黄黑色牙齿,发出那令人牙酸的嗬嗬喘息。

    活尸!

    一具能够活动的、散发着浓郁死气的尸体!

    这具活尸的动作僵硬而缓慢,仿佛每动一下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它似乎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是在山谷中漫无目的地游荡,但它的方向,隐隐是朝着我藏身的这块岩石而来!

    我心脏狂跳,几乎要跳出嗓子眼。是祠堂崩塌时逃出来的东西?还是这片山谷本身孕育的邪祟?看它那身破烂的红袍,极有可能与那“红事”的祭祀有关!

    怎么办?我现在重伤在身,几乎手无寸铁,一旦被它发现……

    我紧紧贴着冰冷的岩石,连呼吸都几乎停止,祈祷着雨水和雾气能掩盖我的气息。

    活尸越来越近,距离岩石只有不到十步了。它身上散发出的腐烂恶臭,即使隔着雨幕也能隐隐闻到。它那只浑浊的眼睛漫无目的地扫视着,眼看就要扫到我藏身的位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活尸的脚步突然顿住了。它猛地转过头,那只空洞的眼窝,对准了山谷另一个方向——那半截刻着“我祀”字样的残碑所在之处!

    “嗬……嗬……”活尸喉咙里发出更加急促的声响,僵硬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一种……渴望?或者说,是一种被召唤的本能?

    它不再理会我这边,而是调转方向,步履蹒跚地、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坚定,朝着那半截残碑挪动过去。

    我稍稍松了口气,但心却提得更高。这活尸对那残碑有反应?那残碑果然有问题!

    只见活尸走到残碑前,伸出干枯腐烂的手掌,颤抖着抚摸上冰冷的碑面,尤其是在那“祀”字上反复摩挲。它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呜咽声,仿佛在哭泣,又仿佛在祈祷。

    紧接着,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活尸猛地张开嘴,露出黑洞洞的喉咙。它没有舌头,但喉咙深处,却有一点微弱的、暗红色的光芒在闪烁!那光芒,与我之前在那顶纸新娘盖头上看到的、以及无面碑裂纹中迸发的光芒,如出一辙!

    它俯下身,将那张恐怖的嘴,对准了残碑的基座,开始……吮吸?

    不,不是吮吸。是在……吐纳?

    一丝丝极其微薄、却精纯无比的灰白色气息,从残碑基座的泥土中被引动,缓缓流入活尸的口中。而活尸喉咙深处那点暗红光芒,则随着气息的流入,微微闪烁,仿佛得到了滋养。

    它在吸收这残碑汇聚的……某种力量?死气?还是祭祀残留的愿力?

    看到这一幕,我心中豁然开朗!这活尸,根本就是那场恐怖祭祀的余孽!它是依靠这山谷中残留的祭祀遗迹和力量,才得以维持这种不生不死的状态!这山谷,根本就是无面祠的外围,或者说,是它力量辐射的区域!我并没有真正逃离那个邪恶的领域,只是从一个核心地带,逃到了一个边缘地带!

    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趁着活尸正专注于吸收残碑的力量,我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试图从岩石后退出,向着与残碑、活尸相反的山谷出口方向移动。

    我的动作极其轻微,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

    然而,就在我刚刚移动了不到两步——

    “咔嚓!”

    脚下,一根枯枝,被我踩断了!

    声音在寂静的雨谷中,清晰得如同惊雷!

    活尸吸收力量的动作猛地一僵!

    它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那只浑浊的眼睛和那个空洞的眼窝,齐刷刷地、精准无比地锁定了我藏身的方向!

    “嗬!!!”

    一声充满了暴戾和饥饿的嘶吼,从它腐烂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第二十章 完)

    这是接下来的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绝境反杀,死气噬身

    “咔嚓!”

    枯枝断裂的脆响,如同死神的丧钟,在寂静的山谷中敲响!

    那具正俯身汲取残碑力量的活尸,身体猛地一僵,吸收的动作戛然而止。它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过头,那只浑浊的眼睛和空洞的眼窝,齐刷刷地、精准无比地锁定了我藏身的方向!

    “嗬——!!!”

    一声充满了暴戾、饥饿和狂喜的嘶吼,从它腐烂的喉咙里爆发出来!这声音远比之前的喘息要响亮、要恐怖得多,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

    被发现了!

    我心脏骤停,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我的脊椎!

    没有丝毫犹豫,活尸放弃了残碑,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饿狼,四肢着地,以一种与其僵硬外表完全不符的迅猛速度,朝着我猛扑过来!腐烂的恶臭扑面而来,那双干枯的爪子直取我的咽喉!

    逃!

    我脑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我猛地向旁边一滚,试图躲开这致命的一扑!

    “嗤啦——!”

    尽管我反应已经极快,但左臂的衣袖还是被活尸锋利的指甲划开,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一股阴寒刺骨的死气顺着伤口疯狂涌入,整条手臂瞬间麻木、青黑!

    剧痛和死气的侵蚀让我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但我咬破舌尖,强行提起一口气,连滚带爬地向山谷出口的方向狂奔!

    “嗬!嗬!嗬!”

    活尸在我身后紧追不舍,它的速度极快,四肢并用,在泥泞的地面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爪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喘息声和嘶吼声,如同跗骨之蛆,紧紧贴在我的背后!

    我重伤未愈,体力早已透支,此刻完全是凭借求生的本能在奔跑。雨水模糊了视线,脚下的泥泞不断使我打滑,身后的恶臭和嘶吼越来越近!

    不行!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必须反击!

    我猛地停下脚步,转身!与其被它从背后扑倒,不如拼死一搏!

    活尸见我停下,眼中凶光大盛,直接腾空而起,张开布满利齿的大口,朝着我的面门咬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右臂上那个沉寂的印记,猛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冰冷的刺痛!这股刺痛并非灼热,而是一种极致的冰寒,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冻结!但与此同时,一股微弱却异常精纯的、与活尸身上同源却又更加霸道的死寂之力,顺着印记流淌而出!

    是祠堂崩塌时残留的力量?还是这印记本身在绝境下的异变?

    来不及细想!我几乎是本能地,将这股冰寒的死寂之力,混合着我残存的全部意志和力量,汇聚到还能动弹的右拳之上,对着扑来的活尸,狠狠一拳轰出!

    “滚开!”

    这一拳,没有风声,没有光芒,只有一种绝对的死寂和冰冷!

    “嘭——!”

    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活尸的胸口!

    没有想象中的骨骼碎裂声,也没有血肉横飞。活尸前冲的势头骤然停止,它僵在了半空中。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然后——

    “嗤……”

    一声轻响,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入冰水。被我拳头击中的地方,活尸那青灰色的皮肤迅速变得焦黑、枯萎,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和生机!一股更加浓郁、更加精纯的死气,顺着我的拳头,疯狂地倒灌入我的右臂!

    “嗬……嗬……”

    活尸发出惊恐至极的呜咽,它想要后退,但身体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腐朽下去!它喉咙深处那点暗红的光芒剧烈闪烁,似乎想要抵抗,但在那股源自印记的、更高级的死寂之力面前,如同萤火之于皓月,瞬间黯淡、熄灭!

    短短两三息之间,一具凶悍的活尸,就在我面前化作了一具彻底枯萎、一碰即碎的干尸,“噗通”一声摔落在泥泞中,再无声息。

    我……杀了它?

    我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拳,又看了看地上那具干尸。右臂中,那股冰寒的死寂之力正在缓缓退去,但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虚弱感,却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尤其是左臂的伤口,死气侵蚀得更深了,整条手臂已经失去了知觉,皮肤呈现出可怕的紫黑色。

    “咳咳……噗!”

    我猛地咳嗽起来,吐出一口带着冰碴的黑血。身体摇摇欲坠,眼前阵阵发黑。

    动用那股力量,似乎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我的生机,正在被死气加速吞噬。

    我强撑着没有倒下,目光扫过地上的干尸,又望向山谷深处那半截残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鬼东西?而且,我必须尽快找到办法驱散体内的死气,否则……

    我不敢再想,拖着沉重如铁、半死不活的身体,踉踉跄跄地、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记忆中山谷出口的方向,艰难地挪动脚步。

    雨,还在下。山谷,依旧死寂。只是这一次,死寂中多了一个濒死之人沉重的喘息和脚步声。

    (第二十一章 完)

    这是接下来的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谷口惊变,纸人抬棺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烧红的刀尖上,又像是拖着千斤重镣在泥沼中跋涉。左臂彻底失去了知觉,紫黑色的死气如同活物般沿着肩膀向躯干蔓延,带来刺骨的冰寒和一种生命被抽离的虚弱感。右臂虽然能动,但那股强行引动死寂之力后的反噬,让整条手臂乃至半边身子都麻木僵硬,气血不畅。

    我大口喘息着,冰冷的雨水混着冷汗流进眼睛,视线一片模糊。我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和求生的本能,朝着山谷出口的方向,一点一点地挪动。

    山谷寂静得可怕,只有雨声和我自己粗重的喘息、以及身体拖过泥泞的声响。那半截残碑和活尸干尸早已被抛在身后,隐没在雨雾中,但那种被窥视、被缠绕的感觉却并未消失,反而随着死气的侵蚀越来越强烈。仿佛这整个山谷,都是一个巨大的、尚未完全死去的邪物,正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我这个闯入它领域的、即将死去的猎物。

    不能停……停下就真的完了……

    我咬紧牙关,几乎是用意志力拖着身体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前方茂密的林木似乎变得稀疏了一些,隐约能看到两座山壁形成的狭窄隘口。

    出口!快到出口了!

    一股微弱的希望从心底升起,给了我一丝力气。我加快了些许脚步,踉跄着冲向那隘口。

    然而,就在我即将冲出隘口的瞬间,我的脚步猛地顿住了,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隘口之外,并非想象中的山野小路或开阔地带。

    那是一片被浓郁灰雾笼罩的空地。空地的中央,赫然停放着一口……巨大的棺材!

    棺材通体漆黑,材质非木非石,表面光滑如镜,却散发出一种吞噬光线的幽暗。而更让我头皮发麻的是,抬着这口棺材的,是四个身影!

    四个穿着鲜艳纸衣、脸上涂抹着夸张腮红、嘴角咧到耳根、眼神空洞的——纸人!

    两个在前,两个在后,动作僵硬而整齐地将漆黑棺材扛在肩上,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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