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帷帽藏锋(一) (第2/3页)
老丈吓得连连作揖:“这……这位爷,小老儿和孙女只会唱些乡野小调,不会、不会您说的那个……”
“不会?”汉子把眼一瞪,“啪”地又是一掌拍在桌上,“爷让你唱你就唱!哪来那么多废话!”
少女吓得脸色惨白,往老丈身后缩了缩。
林啸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放在膝上的拳头下意识地握紧,古铜色的手背上青筋微显。
他扭过头,看向对面的沈青崖,眼神里带着征询,似乎在问:这还能忍?要不要出手?
沈青崖戴着灰纱帷帽,整个人几乎陷在椅子投下的狭窄阴影里。
一身青布衣裙洗得发旧,空荡荡地罩着单薄的身形。膝头,横着一支磨得温润的紫竹笛“望潮”。
她丝毫不受外在环境的影响,周遭的喧嚣,汉子的无礼,都被那顶灰纱隔开,落入一片无形的寂静里。
她一手支颐,另一只苍白的手指无意识地在粗糙的桌面上画着圈,思绪已飘到前路琐事上:
到了前方镇子,总得寻个代步。马车是奢望,盘缠本就少得可怜;牛车也可将就,无非慢些……若实在不行,只能让灰影拉车了……这春末天气,人也恹恹的,午间定要寻处歇脚。
念及此,心头不免懊恼。过去十年,竟未积下几分钱财,无一丝攒钱意识,直到要用钱时放恨少啊……
从这吴越之地的海边渔村到中原汴州,山高水长,少说也有数千里之遥。即便一切顺遂,尽量节省体力地走,也需两三月工夫,最快怕也要入秋才能抵达……
这盘缠……她目光微侧,掠过身旁少年那结实的身板,一个念头忽地闪过:要不,让这憨小子沿途卖艺,表演几手胸口碎大石,单手举缸鼎的绝活……
灰影似有所觉,睁开马爷,总觉有人算计它,见四周风平浪静,继续打盹。
“姑……姑姑!”林啸喉咙发紧,声音压得低哑,“那泼皮……”
“莫急。”灰纱后传来一个怠的声音,仿佛早已洞悉一切,却无意立刻插手。
林啸闷闷地“嗯”了一声,脑海中回荡着方才路上姑姑的告诫:“遇事当审势而后动,谋定则无悔。”
道理他懂,可胸中那股翻腾的恼怒,却如被巨石阻塞的洪流,寻不到出口,只在方寸间激烈地冲撞,憋得他五脏六腑都隐隐发痛。
他唯有死死盯着那汉子,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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