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微光与荆棘 (第1/3页)
那碗粥的余温,在我身体里盘桓了整整两天。
它不像沈恪偶尔流露的、转瞬即逝的温和,更像一种无声的渗透,缓慢地瓦解着我内心冻结的冰层。我开始不那么害怕这座空旷的公寓,甚至会在阳光好的下午,抱着速写本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画窗外流云,或者只是发呆。
沈恪依旧很忙,但我们之间那种无形的、紧绷的弦,似乎松弛了微不可查的一毫米。他不再仅仅用“日程表”和“准则”与我沟通,偶尔会在早餐时提及一两句无关紧要的,比如天气,或者某条不痛不痒的财经新闻。我大多只是听着,偶尔点头,或应一声“嗯”。
但这种平静,像暴风雨前的假象。
这天下午,我正在画室修改一幅关于深海与光的画稿,手机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通。
“媛媛吗?我是爸爸……”王建国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带着显而易见的局促。
我的心微微一沉。“有事?”
“我……我没别的意思,”他急忙解释,“就是,你奶奶这两天身子不太爽利,念叨你……你看,方不方便……回来看看她?就一会儿……”
奶奶……
这两个字像最柔软的钩子,精准地勾住了我心底最无法硬起的那块地方。我可以对王建国冷硬,却无法对那个给予过我短暂温暖童年的老人狠下心肠。
“……地址发我。”我最终哑声说。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回去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要再次面对那个令我窒息的环境,面对王建国那欲言又止的、带着愧疚和期望的眼神。
但我无法拒绝。
我走出画室,沈恪竟然在家,他正坐在客厅沙发上讲电话,语气是工作时的冷冽果决。看到我出来,他目光扫过我,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稍等”,然后捂住话筒,看向我:“要出去?”
他的敏锐总是让我无所遁形。
“嗯,”我垂下眼睫,避开他的视线,“回……我奶奶家一趟。她身体不太舒服。”
沈恪沉默地看了我两秒,那目光带着审视,仿佛在评估我是否准备好了再次踏入那个“战场”。他没有多问,只是松开了捂着话筒的手,对电话那头冷静吩咐:“会议推迟半小时。”
然后他挂断电话,站起身:“我送你。”
我愕然抬头:“不用,司机……”
“地址。”他已经拿起车钥匙,走向玄关,语气不容反驳。
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拒绝的话卡在喉咙里,最终,还是把那串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