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血溅金山后巷 (第2/3页)
地敲着围栏,“笃笃” 声混着缝纫机声,眼睛一眨不眨地数:“一排、两排…… 十三排!” 数到第十三排时,她突然笑出声:“哦豁,117 个核桃!哈哈哈,不是核桃,是活人哟!”
“那么多人涌进来不把人踩死才怪。” 她的笑还没散,楼下就炸了锅,“哗啦啦” 的巨响里,竹箩筐撞在墙上裂了口,篾条 “啪” 地断成两截;盖筐子的蛇皮袋还没扬起就不见;旧泡沫箱 “嘭” 地炸开,里面的生菜叶混着汁液溅到墙根,大皮鞋 “咔” 地踩上去,绿汁顺着鞋缝往地上流。
抱着孩子的黎芳正蹲在地上捡萝卜,听到响声刚想直腰,就被一股力气推得趔趄,她赶紧把孩子护在怀里,膝盖蹭在水泥地上,连滚带爬地进了吴姐的裁缝店。她放在店门口的筐子翻了,萝卜滚得满地都是,豆角、蘑菇瞬间没了踪影,放在筐子上的蛋糕滚了出去......
吴姐听见动静,手里的针线 “嗖” 地掉在地上。她一把捞起黎芳,接过孩子,另一只手攥着黎芳的胳膊,蹲下身拖着她往裁衣板底下钻。黎芳的膝盖蹭破了皮,渗出血珠,她顾不上疼,听着外面的响动,身子止不住地抖。吴姐用围裙盖住她们,手还在轻轻拍孩子的背:“不怕不怕,……”
伍维刚从卫生间出来,手还没来得及在围裙上擦干 指缝里还沾着皂角的滑腻,就撞见有人正搬他堆在布匹旁的塑料篮。纸盒箱子已经被掀翻,里面的线轴滚得满地都是,下一秒,他猛地抬头:一只印着 “鲜鸡蛋” 的泡沫箱正从一个钢帽手里传到另一个手里,箱底还滴着蛋液,在水泥地上拖出黏糊糊的黄痕。
“那是我家的饭碗!” 他喉咙发紧,声音劈得像被扯断的线。伸手去抢时,泡沫箱已经递到了三米外,几个穿警服的人正好堵在他身前。深蓝色的警服崭新得能看出熨烫的折痕,POLICE 的钢帽檐压得低,挡住了脸,只露出紧抿的嘴角。伍维想往外冲,却被胳膊肘抵着胸口,后背还贴着另一个人的警盾,冷硬的塑料壳硌得他生疼,鼻息间全是消毒水混着汗味的怪味。
“我都放屋里了!你们讲不讲道理!” 他拼命往上跳,脚尖踮得发麻,可视线全被黑压压的人头挡住。能看见的只有前排人的衣领,汗渍洇出深色的圈,还有钢帽上反光的警徽,晃得他眼睛发花。刚落下脚,又被人群往前推了半米,后背撞在吴姐裁衣店的门框上,“咚” 的一声,震得他肺里发闷。
“妈的!不讲武德!七个围一个,还里外十八层,不打死也得挤死!”站在老祖宗身旁的光头哥,指节攥着二楼木栏杆,胳膊上的青筋像蚯蚓似的爆起来。唾沫星子随着每一声怒吼喷出去,顺着栏杆缝往下滴,落在巷子里的泥土上。他整张脸涨得像刚从滚水里捞出来的猪肝,另一只手抖着指向楼下,那些戴着钢帽的人,帽檐下的阴影压得很低,他声音里裹着粗气,气音像被砂纸磨过的风箱:“看看!这叫执法?这叫他妈的围猎!”
老祖宗没接话,只狠狠剜了他一眼。眼白里爬满红血丝,那眼神又冷又利,像冰锥子扎得光头哥悻悻闭了嘴。她手里的青花瓷碗早被攥得发烫,碗里剩下的半口粥凉透了,碗沿的青花棱子硌得掌心发疼,一道红印子深深陷在肉里。前一秒她还支着身子,目光死死勾着巷子里伍维的身影,他穿着件洗得白T恤,在人群里还能看见半个脑顶;下一秒,一道黑影突然从斜里挥出,是根裹着黑胶皮的警棍,带着破风的 “呼” 声,“嘭” 地砸在伍维头顶上。
那一下重得能听见布料闷响,伍维像被抽了筋的木偶,猛地往下塌,踉跄着扑在屋檐下,背靠着墙壁瘫软下去,他手撑着地,咬着牙爬起来,胳膊抖得撑不住身子,却还是往人群里钻,像要划开一片巨树组成的林子,肩膀撞在别人的警盾上,又被弹回来,踉跄着往巷口的出口挪。
他身旁的警服们想往后退半步,可身后的人还在往前涌,脚步声 “咚咚” 地踩在菜农散落的白菜叶上菜汁流了一地,汁水混着泥点又溅在裤腿上。有人扯着嗓子喊,声音劈得像破锣:“按市场办举报的来!别让他跑了!”百来号人挤在不到二百平米的后巷里,肩贴肩、背靠背,连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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