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试炼笔试显差距 (第2/3页)
刻在了她的命运之上。紧接着,是凌绝道尊在苏婉清入门时,那毫不掩饰的赞许与期许:“婉清身具澄澈道心,灵根纯净,水木相生,乃百年难遇之修仙奇才,当为我天霜门之幸!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还有无数次,她在演武场最偏僻的角落,顶着同门或鄙夷或漠然的目光,一遍遍苦练“霜风剑法”,却因灵力运转滞涩,动作笨拙缓慢,被路过的弟子嗤笑:“看,蜗牛又在爬了!练了五年还是这熊样,真是浪费宗门灵气!” 那些鄙夷的目光、刻薄的言语,如同跗骨之蛆,日夜啃噬着她的自尊与骄傲。
她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木屑、墨香和刺骨寒意的空气。再睁开时,眼中所有的迷茫、痛苦、不甘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磐石般的平静。她提笔,饱蘸浓墨,在空白的卷首,重重写下七个力透纸背的大字:“道心在己,非关天资!”
笔尖落下,墨迹晕开,仿佛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汹涌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她想起无数个寒冬的清晨,天还未亮,她便顶着能割裂皮肤的刺骨罡风,独自来到镇界碑前,用冻得红肿开裂、渗出血丝的手指,一遍遍临摹碑上那些看似杂乱、实则蕴含剑道至理的古老剑痕,风雪灌入衣领也浑然不觉;想起为了攒够购买这本《地域志》所需的十颗下品灵晶,她连续啃了半个月的冷硬杂粮饼,省下每一颗可能得到的灵晶,饿得眼前发黑也咬牙坚持;想起每一次被嘲笑、被忽视、被当成空气后,她默默回到那间冰冷漏风的小屋,擦干无人看见的眼泪,对着那柄破旧的铁木剑,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地挥动,直到手臂酸麻得抬不起来……这些,无关天赋,无关他人的评价,是她用汗水和鲜血,用日复一日的坚持,一点一滴浇灌出的、独属于她林霜华的“道心”!是支撑她在这冰冷宗门中蹒跚前行的唯一脊梁!
胸中块垒,化作笔底波澜。她不再犹豫,不再彷徨,将心中那份沉重的不甘、那份近乎执拗的坚持、那份深藏于卑微之下的不屈信念,化作一行行朴实无华却字字千钧的文字,倾注于笔端,流淌在洁白的答卷之上。她写她的笨拙,写她的缓慢,写她的挣扎,写她在无数冷眼与嘲笑中,如何用最笨的方法,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行。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引经据典,只有最真实的经历和最朴素的感悟。
一个时辰,在笔尖与纸张的沙沙摩擦声中,转瞬即逝。
“时辰到!停笔!” 严松长老冰冷的声音如同断头铡刀落下。
考卷被依次收走。当严松走到林霜华身边时,脚步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他锐利的目光在她那份字迹工整、卷面干净却明显缺乏华丽修饰的卷面上扫过,尤其在最后那道占据了半页篇幅的论述题上停留了片刻。他看到了那七个力透纸背的大字,也看到了后面那些朴实甚至显得有些笨拙的叙述。他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眼神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但最终,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收走了卷子,什么也没说。
林霜华随着沉默的人流走出考棚,冰冷的山风如同无数细针,瞬间刺透单薄的衣衫,让她因长时间伏案而有些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刚走到门口,一阵比寒风更喧嚣的议论声浪便扑面而来。
“快看!苏师妹出来了!”
“不愧是苏师妹,听说她半个时辰就答完了所有题目!”
“那还用说?澄澈道心,过目不忘,神识敏锐,对她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
“听说凌绝道尊亲自在等她呢!”
林霜华抬眼望去。只见苏婉清被一群内门、外门的精英弟子簇拥着,如同众星捧月般,从另一侧考棚优雅地走出。她今日穿着一身崭新的水蓝色流仙裙,裙袂用银线绣着精致的霜花暗纹,在晨光下流转着微光,衬得她肌肤胜雪,气质空灵出尘,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她手中拿着自己的考卷,卷面整洁如新,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浅笑,既不显得张扬,又透着骨子里的自信与从容。而最令人瞩目的,是站在她身侧的凌绝道尊!这位素来威严、不苟言笑的门主,此刻竟亲自等候在此!他正拿着苏婉清的考卷仔细看着,素来冷峻的脸上此刻竟带着一丝难得的、毫不掩饰的笑意,频频颔首,眼中满是赞许。
“‘澄澈道心乃修仙之捷径,天资为登天之基石,道心为御风之羽翼,二者相合,方能扶摇直上,窥见大道真意’……嗯!说得好!鞭辟入里,见解深刻!” 凌绝道尊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四周,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和毫不掩饰的激赏,“婉清,你对道心的理解,已远超同辈,甚至比不少内门弟子都要透彻!这份悟性,实乃我天霜门之幸!”
周围几位随行的长老立刻附和,声音洪亮,充满了谄媚与赞叹:
“道尊所言极是!婉清师侄悟性卓绝,天赋异禀,实乃我门百年不遇之良才美玉!”
“此论述引经据典,条理清晰,文采斐然,更兼立意高远,直指大道核心!笔试第一,非婉清师侄莫属!”
“有婉清师侄在,实乃我天霜门中兴之兆啊!”
苏婉清微微躬身,姿态优雅从容,如同风中摇曳的青莲:“师尊和各位长老谬赞了。弟子愚钝,能有此浅见,全赖师尊日夜教诲,悉心点拨。弟子只是将平日聆听师尊教诲的心得,如实写下,不敢有丝毫懈怠。”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似是无意间越过喧嚣的人群,精准地落在了角落阴影里、如同尘埃般不起眼的林霜华身上。那眼神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如同俯瞰蝼蚁般的得意与优越感,如同水底的暗流,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林霜华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巨大的寒冰堵住,闷得她几乎无法呼吸。那满耳的赞誉,那刺眼的光芒,那无形的鸿沟,都化作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她攥紧了手里空空如也、边缘磨损的粗布书袋,指甲再次深深掐入掌心,留下几道泛白的月牙痕。她猛地转身,只想立刻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林师姐!”一个带着急切和关切的声音响起,如同黑暗中的一缕微光。赵青费力地从兴奋的人群中挤了出来,他也是刚考完,手里还捏着一张写满演算、被汗水浸得有些发皱的草稿纸,脸上带着些许忐忑和担忧,“师姐,你考得怎么样?最后那道大题……你是怎么答的?”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眼神里充满了真诚的关心。
林霜华看着赵青那张因紧张而微微发红的脸,心中的郁气稍稍散开一丝缝隙。她低声回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写‘道心在己,非关天资’。”
赵青眼睛猛地一亮,像是被点燃的火星,用力点头,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师姐说得对!太对了!简直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就看不惯那些人整天把资质挂在嘴边,好像有了好资质就高人一等似的!没有一颗坚定的心,没有那份咬牙死磕的劲儿,再好的资质也是白搭!就像师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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