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玉现世 (第2/3页)
云纹玉佩”藏在神龛暗格,每逢月圆,便取出擦拭,低声吟唱《海誓》片段,仿佛在与玉对话。
她曾三次险些暴露:
1. 1952年,霍家搜查艇户。打手登船,翻箱倒柜,搜出一本《南音谱》。阿婆九镇定自若:“老太婆爱听戏,记些词儿解闷。”打手嗤笑:“老东西,活得久,命硬。”遂弃书而去。她却知,那谱中夹着沈家密语,若被识破,必死无疑。
2.1960年,洋行特工伪装传教士。登船“布道”,实则用金属探测器搜查。阿婆九早将玉佩缝进棉袄夹层,又在船底藏了块铁片,引开探测器。传教士离去前,意味深长道:“老太太,你船上有‘旧物’,最好别让它见光。”她微笑:“旧物?我这船,比我还老。”
3. 1973年,陈昭之父陈海失踪前夜。他寻至阿婆九的船,浑身是血,手中紧握《航海日志》。他喘息道:“九姨……玉……快现世了……霍家要动手……替我护住我儿……”话未说完,便气绝。阿婆九含泪将他葬于海底,将《航海日志》与“昭玉”铁盒一同取出,交予年幼的陈昭,只说:“你父留下的,将来,会有人来寻。”
她未说玉的事,只说:“若你听见南音,看见穿旗袍的女人,便知命运已至。”
阿婆九深知,单靠一块玉,不足以唤醒“玉魄归魂”之誓。
她遍访江湖旧人,终于在一位老道人手中,求得一枚“唤云铃”——据传,此铃为清代粤剧名伶所用,能引动南音共鸣,亦能“召魂”。
她将铃藏于神龛之下,与玉同供。
每逢清明、中元,她便摇铃三声,唱一段《海誓》,祭奠沈家亡魂。
她相信,玉是钥匙,铃是信使。
终有一日,持玉之人,会循铃声而来。
1980年代,九龙城寨日渐衰败,艇户被逼迁,戏院被拆毁。阿婆九却始终未离她的船。
她收留流浪儿,教他们唱南音,讲江湖旧事。她常说:“南音不死,江湖不灭。”
她等的,不是权势,不是复仇,而是一个承诺的兑现。
她知道,陈昭会长大,苏挽云会归来,而那对玉,终将重逢。
她日日擦拭神龛,供香不断,仿佛在等一位故人。
直到那一夜,陈昭带着苏挽云登船,她看见苏挽云颈间的玉佩与陈昭手中的玉共鸣发光,她笑了。
她颤巍巍取出“唤云铃”,交予陈昭:“昭仔……九姨的任务,完成了。”
陈昭跪地:“九姨,您为何守这玉半生?”
阿婆九望向江面,轻声说:
她闭上眼,仿佛听见远处传来南音,是《海誓》的尾声:
数日后,阿婆九在睡梦中离世,面带微笑。
她留有一封信,交予陈昭:
她死后,陈昭将“唤云铃”与两枚玉并置,铃声响起时,玉竟发出微光,仿佛在回应。
江湖人说,那夜,维多利亚港的上空,飘来一阵南音,无人知从何起,却人人听得见。
永乐戏院,建于1923年,曾是港岛最负盛名的粤剧戏院。如今,它蜷缩在九龙城寨边缘,像一头垂死的老兽,墙皮剥落,招牌残缺,唯有门楣上“永乐”二字,仍透着几分昔日风华。
苏挽云站在戏院门口,旗袍素净,手中捧着《南音遗谱》。
她已三年未归此地。
戏院内,空旷寂寥,舞台坍塌一角,幕布霉烂,唯有那架老式风琴,仍静静立在角落,像在等待最后一个知音。
她走上舞台,轻轻拂去琴盖上的灰尘,掀开琴键盖——琴键泛黄,却依旧完好。
她坐下,指尖轻触琴键,弹起《海誓》开篇曲:
“月照纱窗,孤影对影,
灯残影瘦,泪湿罗衣……”
歌声如丝,缠绕着尘埃,在空荡的戏院中回荡。忽然,琴声一转,竟与她的歌声形成和声。
有人在黑暗中继续唱歌:
“爱情很难打破,生活很难打破,
长寿寺一首歌,两世未完……"
苏挽云突然转身。
陈昭从阴影中走出来,手里拿着铜钟。钟声轻轻响起,与音乐产生共鸣。
“你会唱南音吗?”她问道
“我母亲教我的。“他走上舞台,将铜钟放在钢琴上。“她说这首歌是为‘那些无法在一起的人’写的。'"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没有说话。
此时,剧院外传来脚步声。
一个古老的声音响起:“南音还没说完,剧团也没死……很好很好"
一位白发老人带着工作人员走了进来,穿着老式礼服,胸前别着“云上班”徽章。
“杜大师?”苏挽云一惊。“你还活着?"
老人苦笑道:“如果我死了,谁来守着这个剧院等你回来?"
他的名字叫杜成志。他是云上班的班长,苏云天的师傅,也是当时火灾中唯一的幸存者。
“那天晚上,”杜师傅慢慢坐下,“霍家勾结外国公司纵火焚烧剧院,就是为了夺走剧团中沈家隐藏的商船图腾。我亲眼目睹云娘被拖走。她最后喊出的是你的名字--婉云。"
苏挽云泪如雨。
陈昭静静地听着,终于明白了父亲为何在临终前留下遗言:“如果我儿子还活着,他一定会听到南音的声音”。
原来,这不仅是一段恋情,更是一段跨越三代人的恩怨。
杜大师从怀里掏出一块丝绸手帕,一层一层打开,露出了一块古老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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