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9章 吾妻江晚宁 (第1/3页)
霜降刚过,京城的冷就裹着雪粒子砸下来,比往年早了足有半月。
巷子里的老槐树落尽了叶,光秃秃的枝桠戳在铅灰色天空下,像极了裴府灵堂前挂着的白幡,风一吹就簌簌地响,扰得人心头发紧。
裴忌站在灵堂正中时,咳得几乎弯下腰,指节攥着素色丧服的衣角,指缝里还隐隐透着暗红——那是前几日又吐了血的痕迹。
下人递来的参汤被他挥手推开,目光死死钉在供桌上的灵位上,黑漆描金的牌子上,“裴氏江晚宁之灵位”七个字,像七根针,扎得他眼眶发疼。
这场丧事办得极隆重,是按裴家二房主母的规格操办的。白绸绕满了裴府的廊柱,连院角的桂树都系着素色布条,裴忌就守在灵堂里,不分昼夜。
族老们曾围着他拦阻,说江晚宁未得正式名分,算不得裴家妇,葬入祖坟不合祖制。他当时正扶着灵柩喘咳,闻言猛地抬眼,眼底熬得通红,却淬着冷硬的光,声音像冻过的铁:“她就是我裴忌的妻子,我想让她葬在哪,就葬在哪。”
看着裴忌狠厉决绝的样子,没人敢再劝。毕竟谁都知道,这位在官场上意气风发的裴大人,自江晚宁“亡故”后,就像丢了半条命,谁都不知道他要是真发起疯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从前的意气风发,身姿挺拔,如今变成了穿着宽大的丧服也显不出身形,颧骨凸起,眼窝陷下去,连鬓角都冒出了星星点点的白霜,整个人沧桑得像老了十岁。
裴老夫人在佛堂里摔了茶盏。青瓷碎片溅在青砖上,她指着灵堂的方向,气得手都抖:“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熬成这副鬼样子!朝也不上,事也不管,这还像我裴家的儿郎吗?!”
话里满是恨铁不成钢,可垂在身侧的手却悄悄攥紧了念珠——她何尝看不出,这孩子的心,早跟着江晚宁埋进了坟里。
裴忌告了长假,把朝堂诸事都推了出去。他如今的日子,过得像一潭死水。
他日日抱着江晚宁的灵位,然后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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