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052章暗巷银躅  玉佩牵缘:真假千金沪上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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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第0052章暗巷银躅 (第2/3页)

是这贫民窟里见财起意的地痞流氓?福伯送钱来,终究是走了风声!

    一股凉气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比刚才的雨水还要冷上十倍。林婉贞抱紧药包,指甲几乎要掐进纸包里。她回头望了一眼来路,雨巷空茫,但她仿佛能感觉到,在那看不见的角落,有无数双贪婪或恶意的眼睛,正窥伺着她们母女最后的生机。

    “多谢……阿婆。”她哑声道,声音干涩得厉害。

    老婆子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砰地关上了门,隔绝了内外。

    林婉贞站在原地,雨水浇在身上,她却感觉不到冷了,只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危机感,让她浑身汗毛倒竖。她看了看手里救命的药,又看了看近在咫尺、却可能已被人盯上的“家”。

    不能直接回去。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速环顾四周。泥泞的巷道纵横交错,像一张肮脏的网。她咬了咬牙,转身拐进了另一条更窄、更暗,堆满破烂家什和垃圾的小巷。脚底的伤口踩在混杂着腐烂菜叶和不知名污物的泥水里,一阵阵刺痛,但她顾不上了。她必须绕路,必须确认有没有人跟踪。

    她在迷宫般的贫民窟里穿行,借着夜雨和复杂地形的掩护,像个幽灵。雨水掩盖了她的脚步声,也模糊了她的视线。有好几次,她似乎听到身后有细微的响动,猛地回头,却只有被风吹动的破布,或者野猫窜过的黑影。神经绷紧到了极致。

    终于,她从另一个方向,绕到了自家棚屋的后面。这里更加肮脏,紧邻着一条散发恶臭的水沟。她屏住呼吸,贴着潮湿、长满青苔的木板墙壁,小心翼翼地挪到那个用破草席遮掩的、她们进出的小窗旁。

    里面静悄悄的,只有雨点敲打油毡的声音,还有……莹莹细微而痛苦的**。

    女儿还在!

    林婉贞的心稍微落下半分。她悄悄掀开草席一角,朝里面望去。棚屋内光线昏暗,只有角落里那盏如豆的、齐家送来的小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晕。莹莹蜷缩在草铺上,小脸依旧通红,呼吸急促,似乎比刚才更难受了。

    屋内没有其他人活动的迹象。

    她不敢大意,又侧耳倾听片刻,确认周围除了雨声再无其他异响,这才深吸一口气,绕到前面,快速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木门,闪身进去,立刻将门闩插上。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她大口喘息着,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安全了……暂时。

    她顾不上浑身湿透和脚底的剧痛,立刻扑到草铺边。“莹莹,莹莹,阿娘回来了,药买回来了。”她声音颤抖,伸手去摸女儿的额头,还是那么烫。

    莹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涣散,看到母亲,虚弱地喊了一声:“阿娘……冷……”

    林婉贞心如刀绞。“乖,马上就不冷了,阿娘给你煎药。”她挣扎着起身,这才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虚弱,险些栽倒在地。她扶住旁边歪斜的木凳,稳了稳心神。

    不能倒,现在还不能倒。

    她看向屋内。齐家送来的东西除了那盏油灯,还有一个半旧的小泥炉和一个小铁锅,以及一小袋米和几块干粮,甚至还有一床稍厚实的棉被。福伯想得周到,但这些“奢侈”的东西,在此刻危机四伏的环境下,也成了招祸的根源。

    她必须先煎药。

    棚屋一角有个小小的、用几块砖头垒成的灶,上面放着铁锅。她颤抖着手,将药包打开,按照药铺伙计的嘱咐,将药材倒入锅中,又拿起墙角一个破了一角的瓦罐,里面是她们平日里接的雨水。将水倒入锅中,盖上那个不太合缝的木头锅盖。

    然后,她蹲下身,试图点燃那小泥炉里的炭块。手指冻得僵硬,火柴划了好几根,才勉强点燃一小撮引火的干草。烟雾呛得她连连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她小心地护着那微弱的火苗,看着它一点点舔舐着黑黢黢的炭块,心里祈祷着快点燃,快一点。

    火光映着她苍白憔悴、沾满泥水的脸,眼神里是近乎偏执的坚持。

    终于,炭块泛起了红光。她将泥炉小心地挪到灶下,添上几块稍大的炭。做这一切的时候,她赤着的脚踩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伤口被泥水浸泡,传来一阵阵灼痛和麻木交替的感觉。她低头看了一眼,脚底板一片狼藉,泥污混合着暗红的血迹,肿了起来。

    她撕下内衣相对干净的一角,就着瓦罐里剩下的少许雨水,胡乱擦了擦脚,将伤口粗略地包裹了一下。动作麻利,没有一丝犹豫。曾经的莫家主母,连指甲都由丫鬟精心修剪,如今却要在这漏雨的破棚子里,自己处理血肉模糊的伤脚。

    尊严?在生存和女儿的生命面前,一文不值。

    药锅开始发出轻微的滋滋声,水汽顶动着锅盖,一股浓郁苦涩的药味逐渐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这味道并不好闻,却让林婉贞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这是希望的味道。

    她守在炉边,不时添减炭火,控制着火候。目光却不时警惕地扫向门口和那个小窗。老婆子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那些窥伺的人,会不会去而复返?

    时间在煎熬中缓慢流逝。棚屋外,雨势似乎小了一些,但依旧淅淅沥沥,敲打不停。偶尔有夜归的贫民沉重的脚步声踏过门外的泥地,都会让林婉贞瞬间绷紧身体,屏住呼吸,直到脚步声远去。

    莹莹的**声渐渐低了下去,似乎又昏睡过去,但呼吸依旧急促灼热。

    药终于煎好了。林婉贞用破布垫着,将滚烫的药汁倒入一个粗陶碗里。黑色的药液,散发着令人皱眉的苦气。

    她端着碗,坐到草铺边,轻轻扶起莹莹。“莹莹,乖,张嘴,把药喝了病就好了。”

    莹莹被唤醒,闻到药味,本能地抗拒,扭着头,嘴唇紧闭。

    “听话,莹莹,喝了药就不难受了。”林婉贞耐心地哄着,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她试了试药的温度,还有些烫,便小心地吹着气。

    也许是母亲的安抚起了作用,也许是实在病得没有力气挣扎,莹莹终于微微张开了嘴。林婉贞一小勺一小勺地将药喂进去。莹莹被苦得直皱眉头,几次想吐出来,都被林婉贞轻轻按住。

    喂完药,林婉贞已是满头虚汗。她让莹重新躺好,给她掖紧那床厚棉被。看着女儿因为药力或许会渐渐安稳下来的睡颜,她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瞬。

    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她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浑身湿冷的衣服贴着皮肤,冷得她牙齿打颤。脚上的伤口在短暂的麻木后,又开始尖锐地疼痛起来。

    她望着角落里那跳跃的、微弱的油灯火苗,眼神空洞。

    今天发生的一切,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回转:当铺的羞辱、福伯雪中送炭的恩情、雨中奔波的绝望、脚底撕心裂肺的疼痛、巷口那转瞬即逝的幻影、老婆子的警告、煎药时的警惕……

    还有,那沉甸甸的、如今却可能引来灾祸的银钱。

    齐家的帮助是恩,也是债,更是悬在头顶的利剑。赵坤既然能诬陷莫隆通敌,能逼得她们母女流落至此,又岂会放过任何与莫家相关的线索?福伯的到来,恐怕早已落入某些人的眼中。

    这贫民窟,并非避风港,而是另一个危机四伏的战场。

    她低头,看着自己包裹着破布、依旧渗出血迹的赤足,看着身上肮脏湿透的衣衫,再看向草铺上病弱的女儿。

    曾经锦衣玉食、仆从如云的莫家主母,何曾想过会落到如此境地?

    一滴滚烫的液体,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滑落,混着脸上的雨水和泥污,无声地滴落在胸前冰冷的衣襟上。

    但仅仅是一滴。

    她迅速抬手,用同样冰冷的手背擦去。

    不能哭。

    哭了,就真的垮了。

    婉贞深吸一口气,挣扎着站起身。她走到门边,再次检查门闩是否牢固。又走到小窗边,将破草席掖得更紧些。然后,她拿起那根抵门的木棍,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回到草铺边,坐在冰冷的地上,紧紧挨着女儿。伸手探了探莹莹的额头,似乎没有那么烫了?也许是心理作用,但她宁愿相信是药起了效。

    她将油灯拨得更亮一些,虽然耗油,但这点光明,此刻能给她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窗外,雨声未停,长夜漫漫。

    林婉贞抱紧双臂,蜷缩在女儿身边,睁大了眼睛,警惕地听着外面的每一丝动静。脚上的疼痛,身上的寒冷,腹中的饥饿,精神的疲惫,如同无数细小的虫蚁,啃噬着她的意志。

    但她不能睡。

    她必须守着这摇摇欲坠的棚屋,守着病中的女儿,守着这好不容易得来的、苦涩的希望。

    在这一片无边的黑暗和寒冷中,那盏如豆的油灯,成了她唯一能抓住的光。

    而遥远的、被雨幕笼罩的江南某处,另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女儿,此刻又在经历着怎样的寒夜?

    夜色,深得望不见底。只有雨,不知疲倦地下着,冲刷着这人间无尽的悲欢与苦难。

    药味的苦涩尚未在狭小的棚屋里完全散去,如同她们此刻的命运,黏稠得化不开。林婉贞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湿透的衣衫紧贴肌肤,寒意如同细针,密密麻麻地扎进骨头缝里。脚底的伤口在短暂的麻木后,重新苏醒,随着心跳一下下搏动着疼痛,提醒着她刚才那场雨夜奔命的狼狈与绝望。

    莹莹喝了药,似乎安稳了些,呼吸虽仍急促,但不再那么滚烫,昏昏沉沉地睡去。林婉贞不敢合眼,耳朵像最警觉的狸奴,捕捉着棚屋外的一切声响。雨小了,成了淅淅沥沥的絮语,但在这寂静的贫民窟深夜里,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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