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5章水湄奇缘 (第2/3页)
进去。由于他无法吞咽,大部分草汁都沿着嘴角流了出来。阿贝不放弃,又嚼了几次,耐心地、一点点地喂着,同时用手轻轻抚顺他的喉咙,帮助药液下渗。
喂完药,她又检查他额头的伤口,用清水小心清洗掉污泥,然后摘下几片另一种她认识的、有止血消炎功效的车前草叶子,嚼烂后敷在伤口上。
做完这一切,她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她坐在船边,紧张地盯着那男子。
时间一点点过去,芦苇荡里只有风吹叶响和水流声。就在阿贝几乎要绝望时,那男子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较大的咕噜声,眼皮剧烈地颤动起来,然后,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尽管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涣散,但睁开瞬间透出的精光和警惕,让阿贝心头一凛。这绝非常人!
男子眼神迷茫地转动了一下,最终聚焦在蹲在他身边、满眼关切和紧张的阿贝身上。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几个破碎的气音。
“你醒了?!太好了!”阿贝惊喜地叫道,连忙用荷叶舀了点干净的河水,凑到他唇边,“喝点水,慢点喝。”
男子就着她的手,贪婪地喝了几小口水,干裂的嘴唇得到滋润,神智似乎也清明了不少。他尝试着想坐起来,却因虚弱和伤痛失败了,只能靠在阿贝及时垫在他身后的船桨上喘息。
“小……小姑娘……是,是你救了我?”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但语调沉稳,带着一种久居人上的自然威仪。
阿贝点点头,简单说道:“我撑船路过,看见你趴在这里。你感觉怎么样?额头还疼吗?”
男子抬手想摸额头,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他看了看阿贝敷在上面的绿色草浆,眼神微动:“你……懂医术?”
“跟一个婆婆学过一点点。”阿贝含糊地回答,然后关切地问,“你怎么会晕倒在这里?是遇到水匪了吗?还是不小心落水了?”
男子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权衡什么,然后缓缓摇头,避重就轻地说:“多谢小姑娘救命之恩。我……是遇到了些麻烦,被人追赶,不慎落水,顺流漂到了这里。”他看了看四周茂密的芦苇,“此地不宜久留。追我的人……可能还在附近。”
阿贝一听,心里也有些紧张。她看了看天色,日头已经开始西斜。
“你能动吗?我船小,怕载不动你,得回去叫我阿爹来。”阿贝说道。
男子尝试着动了动四肢,虽然浑身疼痛无力,但骨头似乎没断。他看了看阿贝瘦弱的身板和小船,知道她所言不虚。“有劳……小姑娘。不知……如何称呼?”
“我叫阿贝。”阿贝答道,“你呢?”
“我……姓沈。”男子顿了顿,报出一个姓氏。
“沈先生,”阿贝从善如流,“你在这里等着,千万别出声,我尽快叫我阿爹来帮你!”她将水囊和剩下的一些干净荷叶包着的草药放在他手边,“要是觉得难受,就嚼一点这个草,很苦,但能提神。”
沈姓男子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清澈、行事却有条不紊的渔家女,目光落在她因忙碌而散落鬓边的发丝和沾了泥点的小脸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激和探究。他点了点头:“好,沈某……在此等候。阿贝姑娘,一切小心。”
阿贝不再耽搁,立刻撑起竹篙,小船像箭一样驶出芦苇荡。她必须尽快找到阿爹,在天黑前将人救回去。这个沈先生,看起来来历不凡,他口中的“麻烦”和“追赶”,恐怕不是小事。水乡的平静水面下,似乎也开始涌动起不寻常的暗流。
莫老憨听到女儿的叙述,也是大吃一惊。他虽是个老实巴交的渔民,但也知道“麻烦”二字意味着什么。他本不想招惹是非,但看着女儿焦急而坚定的眼神,再想到那是一条人命,终究还是咬了咬牙。
“走!带阿爹去!”他拿起绳索和更结实的竹篙,跟着阿贝再次撑船进入了芦苇荡。
当他们赶到那片水湾时,沈姓男子依旧靠在那里,脸色比之前好了一些,眼神也更加锐利清醒,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见到阿贝带着一个中年汉子回来,他明显松了口气。
莫老憨见到沈姓男子的气度衣着(尽管破损),心中更是断定此人非同一般。他不多话,和阿贝一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沈姓男子扶上船。小船吃重,晃晃悠悠地驶出了芦苇荡,趁着暮色掩护,返回了莫家那间低矮的茅草屋。
莫林氏见到丈夫女儿带回一个受伤的陌生男人,也是吓了一跳。但在听阿贝简单说明情况后,善良的本性让她立刻忙碌起来,烧热水,找干净布巾,拿出莫老憨舍不得穿的旧衣服给沈先生替换。
沈姓男子清洗包扎后,换上了莫老憨的粗布衣服,虽然不合身,却掩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气度。他吃了点莫林氏煮的稀粥,精神恢复了不少。
夜晚,油灯如豆。沈姓男子——沈霖,靠在简陋的床铺上,看着坐在小板凳上,就着灯光仔细整理下午挖来的那些蓝紫色水草的阿贝。灯光勾勒出她专注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柔和的阴影。
“阿贝姑娘,”沈霖开口,声音比之前有力了许多,“今日救命之恩,沈某没齿难忘。”他从贴身的口袋里摸索着,取出一个被油纸包裹得很好的、沉甸甸的小布袋,递向阿贝,“区区谢礼,不成敬意,还请收下。”
阿贝抬起头,看着那布袋,没有接,只是摇了摇头:“沈先生,不用谢礼。救人要紧,换了谁都会这么做的。”
沈霖看着她清澈见底、毫无贪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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