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那我便罚你一辈子 (第2/3页)
就像被风卷进小食铺似的,接二连三地钻进来。
第一个是梳双丫髻的阿明,手里攥着半块刚摘的杨桃,往柜台上一放就扒着案板看:“悠悠哥,今天有海蛎煎吗?我娘说吃完要带我去赶海!”许悠悠刚把海蛎倒进面糊里,听见声音就偏头笑:“有!给你煎个带双黄蛋的!”阿明欢呼着蹦到门槛边,刚坐下就被挑担子的货郎拍了下脑袋:“小兔崽子,先让你悠悠哥把我的饼装了!”
货郎的担子还没放稳,穿碎花布裙的李婶就挤进来,手里拎着个陶罐:“悠悠,这是我腌的酸梅,你泡点水喝,天热解乏!”许悠悠赶紧接过来,陶罐刚碰在掌心就暖得发烫——酸梅裹着冰糖的甜香漫出来,李婶又指了指案板上的面糊:“对了,我家那口子今早钓了条石斑鱼,等下给你送半条来,你做个鱼丸汤试试!”
话音刚落,巷口卖花绳的阿姐就掀帘进来,把编好的红绳往许悠悠手腕上一系:“新编的平安绳,给你和小顾都带了一根!”红绳裹着棉线的软,许悠悠抬手看时,绳尾坠着颗小贝壳,正是上次赶海时顾怆捡给他的那种。
等小食铺的灶上蒸满了蒸笼,巷口的太阳已经爬得老高。许悠悠刚把海蛎煎盛进瓷盘,就听见门口传来“哒哒”的脚步声——是住在巷尾的瞎眼阿婆,手里拄着竹杖,另一只手攥着个布包:“悠悠啊,阿婆摸了点花生,你炒炒给客人当零嘴。”
许悠悠赶紧扶着阿婆坐下,刚想倒杯酸梅汤,就见阿婆突然拉住他的手,指尖摸着他手腕上的红绳:“小顾是个好孩子,你们俩在这儿,阿婆放心。”她的指尖裹着老茧,摸在皮肤上却暖得像晒了一上午的棉絮,许悠悠鼻子突然有点酸,把刚煎好的海蛎煎推到阿婆面前:“阿婆您尝尝,刚做的,还热乎。”
日头偏西时,顾怆跟着阿公回来了。他肩上搭着件沾了鱼腥味的布衫,裤脚卷到膝盖,小腿上沾着滩涂的泥沙,看见许悠悠就扬了扬手里的网兜:“阿公给的,刚捞的虾虎。”网兜里的虾虎还在蹦,青色的壳泛着水光,许悠悠刚伸手去接,就被顾怆按住手腕:“别碰,会夹人。”
他把网兜放进水槽,转身看见坐在门槛边的瞎眼阿婆,脚步放轻了些,从口袋里摸出个油纸包——是码头老阿婆给的烤鱿鱼,还温着:“阿婆,您尝尝这个。”阿婆笑着接过去,指尖摸着他的手腕:“小顾回来啦?阿公的渔船修好了?”“修好了,阿公说明天就能出海。”顾怆蹲在她旁边,声音放得很柔,像巷口吹过来的风。
等阿婆被李婶接走,小食铺终于静下来。许悠悠趴在案板上数今天的铜钿,突然听见顾怆“咦”了一声——对方从口袋里摸出个布包,拆开是半块咬过的萝卜丝饼,饼边还沾着点盐粒:“阿公没舍得吃,塞给我的。”
许悠悠把饼接过来,指尖摸着那半块被咬得歪歪扭扭的饼边,突然笑出声:“丹山的人怎么都这么好啊。”顾怆把他捞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因为你更好。”
话音刚落,巷口突然传来阿明的喊声:“悠悠哥!我娘让我送鱼来啦!”两人抬头看过去,就见阿明拎着半条石斑鱼,跑得双丫髻都散了,鱼尾巴还在晃,溅了他一裤脚的水。许悠悠赶紧跑出去接,刚把鱼抱在怀里,就见阿明从口袋里摸出个小海螺:“这个给你!能听见海的声音!”
月亮爬上来时,小食铺的灶上正炖着鱼丸汤。
许悠悠把李婶给的酸梅放进汤里,白汤瞬间泛出浅粉的色,顾怆坐在案板边剥虾虎,壳子堆了半盆,指尖被夹出个红印也没在意。许悠悠舀了碗汤递过去,刚碰在对方掌心,就听见巷口传来阿婆的歌声——是丹山的渔歌,调子软得像海浪,裹着风飘进小食铺,撞在蒸笼上又弹回来。
“对了,”许悠悠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阿姐编的红绳,踮脚系在顾怆手腕上,“阿姐说这个能保平安。”红绳绕在顾怆的手腕上,和他腕骨上的旧疤缠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暖。顾怆握住他的手,把红绳系得更紧些:“那我们俩都平安。”
鱼丸汤的香气漫出来时,巷口的歌声还没停。许悠悠靠在顾怆怀里咬鱼丸,突然听见对方说:“阿公说明天出海能捞到墨鱼,你不是想做墨鱼丸?”
“还要放葱花!”许悠悠含着鱼丸,声音含糊得像沾了汤的软。
“好,放葱花。”
“还要给瞎眼阿婆送一碗!”
“好,送一碗。”
“还要……”许悠悠突然顿住,指尖戳了戳顾怆手腕上的红绳,“还要和巷子里的人一起,过丹山的渔汛节。”
顾怆把他搂得更紧,鱼丸汤的热气裹着他的回应,落在许悠悠的发顶:“不止渔汛节。”
夜色漫进小食铺时,巷口的渔歌还在飘,竹帘内的灯光裹着汤香,把那半条石斑鱼、一兜虾虎,还有手腕上的红绳,都烘成了丹山最暖的人情。
舟山市的晨雾还没散尽时,许悠悠已经拽着顾怆的手腕往滩涂跑了。小食铺门板上贴着张歪歪扭扭的字条:“今日赶海,暂停营业——许悠悠&顾怆”,字条边角还画了只举着钳子的小螃蟹。
“你看它动了!”许悠悠攥着顾怆的胳膊指给对方看,海星在他掌心慢慢舒展开五只腕足,像朵淡紫色的花。顾怆蹲下来帮他托着手腕,指尖擦过他手背上被海沙硌出的红痕:“是棘皮动物,摸起来硬邦邦的,其实胆子小得很。”
日头爬到头顶时,竹篮已经装了大半。许悠悠撬开个海蛎递到顾怆嘴边,咸鲜的汁水混着海风漫开,顾怆含住他的指尖轻轻吮了下,惹得许悠悠手一抖,海蛎壳掉在礁石上:“顾怆!”对方低笑着把人拽进怀里,下巴抵在他发顶听海浪声:“等下回去,用这些做海鲜粥。”
潮水开始涨时,竹篮里的海螺偶尔发出“呜呜”的声响,像谁在低声哼唱渔歌。顾怆和许悠悠踩着水走,滩涂的软沙没过脚踝,每一步都陷下去又浮起来,像踩在云絮里,又像是浸了海水的棉絮,贴在脸上凉丝丝的。许悠悠手里还不忘拎着两个竹篮——一个是阿婆送的细竹编,另一个是顾怆从码头捡来修好了的粗竹篮,边缘缠着圈旧麻绳,防滑又结实。
“慢点儿,前面有青苔。”顾怆反手扣住他的掌心,指尖稳稳攥着他手腕上的红绳,生怕他摔着。许悠悠却像只撒欢的小兽,脚步半点没停,只回头冲他咧嘴笑,眼尾弯得像月牙:“赶在退潮前到滩涂才行!阿明说今天能捡到巴掌大的花蛤!”说话间,已经拐过了巷口那棵老榕树,滩涂的全貌豁然展开——一望无际的浅滩上,细沙泛着银白的光,潮水退去后留下的水洼像碎镜子,映着天上的流云,偶尔有小鱼在水洼里蹦跳,溅起细碎的水花。
小食铺的门板还斜斜靠在墙上,那张歪歪扭扭的字条被风掀起一角,上面画的小螃蟹张着“钳子”,像是在和路过的人打招呼。顾怆顺手把门板靠稳,才追上已经跑到滩涂边的许悠悠。对方正蹲在地上脱鞋,利落得把袜子卷到膝盖,露出线条干净的小腿,刚赤着脚踩进软沙里就“嘶”了一声:“好软!脚都陷进去了,还有点凉!”
顾怆走过去,弯腰帮他把裤脚再卷高些,指尖擦过他小腿上沾的细沙:“滩涂的沙是粉沙,比城里的沙子细多了,小心别崴脚。”说着,从背包里摸出两双旧胶鞋——是上次阿强送的,码数略大,顾怆提前在鞋里垫了两层粗布,刚好合脚。许悠悠蹬着胶鞋站起来,试着跺了跺脚,果然稳当多了,他伸手拍了拍顾怆的后背:“还是你想得周到!我都忘了滩涂里有碎石子。”
两人沿着滩涂边的水洼往前走,许悠悠手里举着根细长的竹棍,是昨天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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