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五章 (第2/3页)
她嫌弃地拍他:“别碰我,臭死了!”
“好好好我臭,我刷个牙去……”
屋里,冬忍听见客厅的动静,发现女人在往这边走,又瞥见角落的纸团,手忙脚乱地捡起来。她东张西望一番,迅速拉开楼梯上的空抽屉,将储阳给的压岁钱丢进去,干脆利落地合上。
焦灼间,手心急得冒汗,她都不知自己在怕什么,做贼心虚般的无措。
“都铺好啦?”楚有情踏进次卧,看到崭新的床铺,赞叹道,“这么快?”
冬忍连忙转身,拘束地点点头。
储阳听到此话,从外面蹭进来,得意道:“那是,能让你动手么?”
楚有情轻声问:“冬忍,你晚上想跟爸爸睡?还是跟妈妈睡?”
储阳:“没必要吧,她早能一个人睡了。”
“胡说八道,她以前也跟大人一个屋,我可记着呢。”她出言反驳,又望向女孩,耐心道,“你要是害怕,就让你爸睡下铺,你睡在上铺。”
这简直是鬼故事,听着就让人害怕。
冬忍静默许久,她嘴唇动了动,终于唤道:“妈妈。”
“嗯?”
“爸爸臭。”
楚有情一愣,随即明白了,痛快道:“行,那妈妈陪你睡。”
储阳愕然:“那我怎么办?”
“谁管你。”
楚有情领着冬忍去隔壁屋,她白了他一眼,拖长调道:“谁让爸爸臭——”
楚有情归来缓和了家中冷硬的氛围,冬忍不再有跟储阳独处时的窒息。她们在客厅找到一盒楚无悔送的巧克力,打算今晚将它全部吃掉,用精美礼盒来装压岁钱,不光有今天的收获,还有楚有情新给的。
晚上,两人沐浴后,趴伏在下铺,数着巧克力,分配起任务。
冬忍负责爱心白巧克力,楚有情负责酒心黑巧克力,其余的巧克力撒了坚果碎,都有袖珍又漂亮的外型,正好一人一半。
空气中弥漫洗发液的香味,楚有情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海藻般地散开,被暖气烘得半干。她看女孩认真地计算数字,规划什么时候吃完,忍不住笑道:“好吃吗?大姨从国外带回来的。”
冬忍点了点头,在费列罗都算高档的年代里,楚无悔带回的巧克力是Godiva,甚至还没进入中国市场。她听不懂古怪发音,只觉得像是“狗的胃”,心想吃起来怪甜的。
甜香浓郁,满室温馨。
楚有情露出怀念之色:“我俩以前也躲在被窝吃糖,后来她只要去出差,都会给我带巧克力。”
暖灯下,女人的脸庞被光映着,有着细绒毛和粉血丝,她眼睛里盛满晨露,宛若沾水的水蜜桃。
冬忍没吭声,却突然领悟,在这个家里面,楚有情和楚无悔关系最好。
但她可以理解。
方才,冬忍偷偷将红包都拆开看了。
舅舅舅妈给了200元,姥姥姥爷给了1000元,大姨给了1400元。
她握着那笔巨款愣了。
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子,都爱四百四百给。
睡前,冬忍听楚有情讲了很多小时候跟楚无悔的事情。直到巧克力被吃完,她们困得睁不开眼,才迷迷糊糊睡着了,都缩在下铺被窝里,甚至忘记刷牙洗脸。
或许是初来乍到,或许是见到了储阳,或许是巧克力吃多了,或许是头一回跟女人同睡,冬忍今夜并不踏实,总维持着半睡半醒,不安定的情绪蛄蛹,梦见好多过去的事情。
她茫茫的梦中,有高原浓烈的蓝天,有老人枯瘦的背影,还有跟女人初次相遇的情景。
在她的家乡,天空总是离地面很近,颜色也不似北京清浅。紫外线强盛让当地人皮肤黝黑,她父亲却生得一副好皮相,靠白皙英俊的长相,哄得村里姑娘上床,是远近闻名的浪荡子。
冬忍没见过生母,据说对方怀孕时,看破储阳的真面目,生下自己跑了,再没回过村里。
出生起,她就跟随奶奶生活,鲜少看到亲生父亲。
老人向来寡言,身材干瘪,腰背佝偻,常年没有笑脸。
她待冬忍谈不上好坏,一如对待自己的人生般麻木,嫁给蛮横粗暴的丈夫,生下无耻好赌的儿子,照看来路不明的孙女……
小时候,冬忍的待遇跟门口大黄狗差不多。
区别是,奶奶只用给大黄狗喂饭,但还要给她找件旧衣服。
“养你还不如养条狗。”
这是老太太坐在门口最爱絮叨的话,用当地的方言,夹杂粗俗脏话,自言自语好半天。
拿不准是骂儿子,还是在骂孙女。
唯一确定的是,毫不吝惜地赞颂家中的狗。
然而,深受宠爱的大黄狗,也会碰满鼻子的灰。
那天,它还没对楚有情狂吠,仅仅纵身一扑,便被公然喝退。
栅栏门口,老太太抽了它一棍,训道:“畜生!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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