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第2/3页)
所里,春根思量:基层收税确实不易,以前认为只要能进企业查账,进得去、出得来,能发现企业几个涉嫌偷漏税的问题,查补几笔税款就是一个出色的税务干部,但从今天的收税过程来看,刘所长组织协调的能力、老汪临危不惧的气概、木生敢于出手的胆略、全体人员团结齐心与通力合作的精神,还有与公安等部门的通力协作等,都是值得今后自己在实践中学习吸收和借鉴的。
一天下午,桂生带春根去了一个僻远的山村去收村里一户油榨作坊的税。进入村里,一阵油香扑面而来。在一棵硕大的樟树下油榨作坊里发出沉闷的榨油声。作坊主见桂生来了,憨厚露出笑脸并递上一支香烟。春根还没有见过这古老的榨油作坊,围着屋子里一段五六米长、直径一米多的不知躺卧了多少年的樟树走了几遍。这段樟树身段被掏挖成约2米宽、深约半米的油槽。今年又是丰收年吧?桂生嘴里吐出一丝烟雾轻轻地说,这税也要缴纳一点哦。作坊主诉苦道,唉,村民一百斤的茶子到我这里,我只收加工费四五元钱,没有钱缴税啊。桂生低声道,你每次少给一点茶农的茶油数量不就有不少额外的收益么?这点,我可是清清楚楚的呦,你可逃不过我这个搞税务的火眼金睛呢。
那是那是,你若是不嫌弃,等下带几斤茶油回去,那可是我亲自挑选的上等茶油。这茶油是个好东西,不但炒出来的菜吃了不上火,还能消炎、治感冒呢,在脑门上抹几滴油擦几遍定能退烧,刮痧也好,化解湿气。作坊主赔着笑,你李税官一年也难得来几次,等下到我家去吃饭,我叫我老婆杀只公鸡,我们许久没有开怀畅饮了。
要得,那感情好。桂生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春根说,给这位年轻的税官介绍一下这榨油的工序吧。
作坊主走向春根,双手不停做作架势说道,茶子果从树上摘下后,去壳晾干,炕烘。然后碾碎成粉状。你看这水车带动碾茶子的水碾转动水碾将茶子果把碾碎了,之后呢便装甑上蒸笼,甑子放在装满水的铁锅上,用柴火烧水蒸茶子粉。再就是踩饼,用铁毂将蒸熟了的茶子粉装饼并踩结实装上楔子上榨机。茶子饼被压榨后就会流出油来。
春根望着两个老汉用一根粗大的圆木在不停地冲击着楔子,被榨出的茶油汩汩流进桶里,扑鼻的芳香弥漫在整个山村。
作坊主的拐脚老婆在厨房准备晚饭。烧的枫树条、荷树枝浓烟四起。被作坊主骂道,这“劈死聋牯、烧死哑婆”的柴火哪里好烧哩?砍都砍不断、烧起来没有火、暗淡还尽是烟。弄得我们睁不开眼。你这蠢婆子,舍不得拿木梓枝来烧,烧那个火亮堂堂的。其老婆被训斥得像一个考砸了的学生一样不敢吭一声。他堆满笑脸邀请道,你们税官下次来,罚她跟你们做黄元米果吃。
不要再麻烦了。春根说道。而桂生却接过话说,据说正宗的黄元米果还是客家人会做,工序复杂,你老婆肯定学不来。
这你就不要操心啦。作坊主说,鼻屎大的功夫,没有你说得那么玄乎。不就是要拿一个叫黄元柴的小灌木先烧成灰,再放进水桶里浸泡糯米这么简单么?
桂生摇头说道,要用泉水,木桶,这柴枝条要上山找含碱量高的,这样做出来的米果才有韧劲、不粘牙,好吃。
如此复杂的工序我那蠢老婆可是一辈子做不出来的。作坊主又面露难色答道,她脚不好,不愿上山呢。
深夜,孤灯冷影。春根又开始想念姚红,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很甜蜜,姚红的娇声娇气、娓娓动听的话语仿佛在耳旁回旋。
倾诉是一个人的精神需求和发泄通道。他在台灯下给在外地学习几个月的姚红写了一封信件,向她倾诉对于她的思念之情。
信件里还附有他近日写的几首散文诗。
《春天里的怀想》:南国的春雨,是你秀发上的飘扬的旋律。嫩绿的树枝上,预示着清纯,也预示着一分厚重的情感。那些低吟浅唱的声音,穿越万水千山,在我梦里萦绕盘缠。我记不清有多少次的无眠,冥冥之中,有天使伴我到天明。哲人们曾告诉我,不要在春日里荒废了春光的无限美好。于是,我开始了寻找,寻找一匹踏雪寻梅的骏马。寻找是我生命目标里的全部内涵。我掬一捧春雨洗心,春便在我额头灿烂;我拂一缕春风革面,春便绽放在我忧郁的眉间;我采一朵春花合十虔拜,温馨如潮的目光,就立刻在我双眸里闪现。因此,我相信了缘。那是佛学的经典,又象是一种深深的思恋。我似乎预感并聆听到了,夜半钟声客船上那声柔柔的呼唤。
《春天的祝福》:谁在春风中悄悄地抽芽?谁在春雨里静静地开花?当淋漓尽致的春光洒满大地时,绿色的音符拨动着树上的鸟语花香,清新而自然。我没有敏锐的双眸,断定哪一刻是春天的第一缕深情问候,也没有华丽的言语,装扮春天丰盈的内涵,然而,当内心在沉寂的冬天,日益变得躁动不安的时候,我似乎感觉到春天的舞步已逼进门槛。在铸造生长的蓬勃意念里,让我尽情奔放、崛起,充实所爱,不辜负春天的祝福吧!
《蜕变》:梦里的愉悦,是否能让人守候一个世纪?现在唯一的期待,就是春意盎然的心情能如约而至,绽放在春天万紫千红的意境里。失眠正滑落于呢喃的絮语中,触摸不了的朦胧倾诉,谁能聆听到呢?想给你一缕凄美的微笑,或阅尽人世沧桑沉重的感叹!信念坚如磐石,于无可置疑的分娩痛苦中,蜕变成飞禽走兽,或翱翔于蓝天,或奔跑于大地。
姚红曾经戏谑春根写给她的情诗是思维混乱、颠三倒四的,甚至是华而不实、狗屁不通,不符合语法的,看了大半天也不知说啥意思,她说从没有产生共鸣。春根怅然若失,感觉无趣,对着她心里是哑巴子做梦—有话说不出。
而严敏曾经在清溪县报上看到过春根的诗句,略带欣赏的口吻当面赞誉过春根有诗人气质,文采斐然,梦笔生花。
当春根告诉姚红,严敏对他诗歌的夸奖之词,姚红噘起嘴,不屑的表情,什么梦笔生花,我只晓得妙笔生花一词,得了吧,你去梦她的笔去吧。
人生如梦,夜长梦多。春根坐在椅子上发呆,前面的旅途是否充满崎岖与凶险,犹如今天早上整顿税收秩序一样呢,他如梦方醒一般回到现实、思考生活的点点滴滴,梦的词汇从脑海里翻腾着,魂牵梦绕的姚红,不会是自己人生旅途中的一种黄粱美梦吧。
曾亦利参加了县局为清溪全县“国庆杯”的篮球比赛准备的一个星期的集训。
朱局长晚饭后溜达到球场观看集训情况。20岁出头的外甥女小玲陪同他,小玲的母亲是朱局长的姐姐,由于姐姐家里穷,朱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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