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伤兵自己会说话 (第2/3页)
;巳时初,箭伤兵李二狗拆线;药耗:止血散三两,生肌膏半盏......"
"这......这上面有我名字!"人群里突然爆发出抽噎。
云知夏循声望去,见个缺了半只耳朵的老兵踮着脚,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碰了碰榜文上"赵长庚"三个字,"我当兵二十年,头回觉得自己不是根草。"
"三十年了。"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云知夏转头,就见老账兵柱着根断成两截的拐杖,怀里抱着个裹满油布的木匣。
他的手在抖,抖得木匣上的铜扣直撞:"我管了三十年军需账,头回见这么清的数。"他掀开油布,露出一叠泛黄的旧档,"高德全这狗东西,三年虚报'战损'一万两千人,贪墨的军饷......"他喉结动了动,"够买十万石粮。"
云知夏接过旧档时,指尖触到纸页上的盐渍——是老账兵偷偷哭时滴的。
她垂眸看了眼最上面那张"战损清单","阵亡"二字下的名字,有三个是她昨日刚救醒的伤兵。
深夜的药庐飘着苦香。
云知夏守着药炉,药铲在陶瓮里搅出细碎的响。
她的眼皮直打架,却强撑着往药汁里加最后一味夜交藤——这是给后半夜换药的伤兵准备的,得熬足三个时辰。
"窸窣。"
极轻的响动从药凳下传来。
云知夏手一顿,药铲"当"地磕在瓮沿。
她没动,只侧耳听着那声音越来越近——是布料摩擦青砖的声音,混着极淡的血腥气。
"阿灰?"她突然开口。
缩在药凳角落的小身影猛地一颤。
云知夏借着炉火看清了:那是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的少年,腕子上还系着半截铁链,脸上有道从眉骨到下颌的疤,却遮不住他眼里的恐惧。
"我......我不是偷药的。"少年的声音像被揉皱的纸,"我是......"他突然扑过来,把一团破布塞进药凳夹层,"这是断魂散的方子。
我试毒试了七回,每次都......"他喉间发出咯咯的笑,"每次都没死成。"
云知夏展开破布,炭笔写的配方在火光下清晰起来。
她的瞳孔骤然紧缩——这味毒能让脉象变得若有若无,活脱脱是"假死脉"!
"那些'阵亡'的伤兵......"她突然抓住少年的手腕,"是不是被他灌了这个?"
少年没说话,只是拼命点头。
他的手腕细得像根柴,却在她掌心抖得厉害:"他们被关在西边草垛底下,我听见他们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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