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药炉底下埋刀光 (第3/3页)
,青衫下摆沾着药渍:“粗鄙村医,岂配入军署?你等可知《黄帝内经》有云——”
“比救人。”云知夏截断他的话,“三具模拟伤兵,刀砍股动脉、箭穿肺叶、毒虫咬伤致休克。你等各选一人施救,限时半炷香。”
王伯年的脸涨成猪肝色:“这成何体统!我大胤军医讲究——”
“半炷香后,救回多的赢。”云知夏转身对老药驼挑眉,“敢吗?”
“有啥不敢!”老药驼撸起袖子,挑了刀伤的“伤兵”。
他从怀里摸出麻绳,在伤腿根扎了个死结,又撒了把草灰在伤口上:“止血带勒紧,草灰吸脓血,比你们那些金创药快!”
村医组的另一个老汉扑到箭伤“伤兵”跟前,直接用嘴去吸胸口的血泡:“肺叶破了要排气,晚半刻就憋死了!”
王伯年的弟子们却还在翻《千金方》,嘴里念叨“温补固本”,给刀伤“伤兵”敷了团人参泥——血越渗越多,把白绸子染成了红布。
半炷香后,村医组救回两人,军医组三人皆“亡”。
云知夏当众扯下旧军署的“太医院分署”牌匾,换上新做的“战地医塾”木牌:“今后招生,不论出身,只论救人之能。”她扫过王伯年发白的脸,“救不活人的,学再多名著也是废物。”
当夜,医塾地基刚夯完,守夜兵卒举着火把冲进云知夏的帐子:“医官!墙角埋了脏东西!”
她跟着跑过去,月光下,一包腐烂的药材混着猪内脏,还有张血字布条:“女医止步”。
“不是诅咒,是恐吓。”云知夏捏起布条闻了闻,血是新的,带点铁锈味——应该是杀鸡取的血,吓唬人罢了。
她命人将污物洗净晒干,连同布条装进制毒用的铅匣,又塞了本《边民施救实录》进去,“连夜送京城御史台。既然他们怕我办学,那就让全天下来见证——是谁,不准活人有出路。”
新砌的药炉在不远处烧着,火光映得她的影子在帐子上摇晃,像握着一把刀。
“医官!”哨兵突然从外面冲进来,“北境急报!”他喘得厉害,“探马说,匈奴王庭的狼旗动了,靖王已经率先锋营出了雁门关——”
云知夏的手猛地收紧,铅匣在掌心硌出红印。
她望着北方的夜空,那里有星子在云层后忽明忽暗,像极了战场上未熄的火把。
“备马。”她转身对阿灰说,“把《分级图》和《辨伪录》收进铜匣,再带三箱急救包。”
风卷着药香掠过医塾的界碑,新翻的泥土里,隐约有嫩芽在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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