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疫从神来,我从人治 (第1/3页)
天光未明,北城已陷入死寂。
昨日药王庙焚毁的灰烬尚在街头飘散,今晨却已有十余具尸首抬出,皆是高热不退、口吐白沫,皮肤自脖颈蔓延出蛛网般的青纹,如活物蠕动,触之冰冷僵硬。
有人死前癫狂大笑,有人跪地叩首直至头破血流,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攫住了魂魄。
“药神降罚!毁庙者死!”
流言如瘟疫般在巷陌间疯传,百姓闭门焚香,市集无人问津,连巡街的衙役都戴上了浸醋的布巾,脚步匆匆,不敢多留。
军医监内,灯火彻夜未熄。
云知夏立于“疫源室”中央,眉目冷峻,手中银镊夹着一片从患者衣物上刮下的青灰色粉末。
她将其置于特制琉璃片上,借晨光细察,又滴入一滴无色清液——粉末遇之即颤,泛起微不可见的蓝光。
“果然不是天罚。”她低声自语,眸光如刃,“是人祸。”
小药灯跪坐在角落的蒲团上,双目虽盲,却始终微微仰首,像是在感知某种无形之物。
她的指尖轻颤,嗓音发抖:“好多心光……在熄。不是自然灭的,是……被吸走的,像有黑雾在啃噬……”
云知夏眸色一沉。
她懂这孩子的“药感”——那是残烛堂秘传的天赋,能感知生命与药性之间的光晕流转。
若连她都察觉到“吞噬”,那这场疫病,绝非寻常。
“传令下去。”她抬声,冷而稳,穿透整座军医监,“封锁北城三坊,禁止人员出入。取所有死者贴身衣物、唾液残渍、排泄秽物,一并送至疫源室。违者,以疫罪论处。”
话音未落,门外脚步急促,小药笛跌跌撞撞冲入,额上带汗:“掌令使!西街、东巷、南市……九处药铺的药材昨夜遭窃!不是金银,是那些没人要的陈年药渣、霉变茯苓、枯心莲子——全被换成了灰褐色的饼状物!”
云知夏眼神骤冷。
药渣?
霉药?
偏偏是这些无人问津的废料……若她是疫病的制造者,也会选这些地方下手——无人查,无人管,混入市井后,经煎煮、蒸熏,毒力随烟雾四散。
她转身,走向墙边那幅手绘的京城地势图。
九个红点已由小药笛标记完毕——皆是城中制高之处:钟楼、箭塔、旧坊旗杆、废观阁顶……
“布‘药感哨’。”她下令,“用静频液浸透的素帛,悬于九处高点。小药笛,你亲自吹笛引频,频率按《残烛三十六律》第七调——我要整个京城的空气,变成一张会说话的网。”
小药笛重重点头,转身疾奔而去。
老药痴陈三不知何时也到了门外,浑身尘土,手里还攥着那把砸庙的铁锹。
他声音沙哑:“云姑娘……我那孙子也烧得厉害,青纹爬到了胸口……不是神罚,对吧?你告诉我,不是神罚……”
云知夏看着他浑浊却执拗的眼,缓缓摇头:“不是神。是人。是躲在暗处,用瘟疫当刀的畜生。”
她取出一枚银针,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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