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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第62章:坚壁 (第2/3页)

 又过了漫长的半个多小时,安全绳被缓缓向上拉动,每一下都显得那么沉重。

    王强和狗子爬了上来,当他们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井口时,众人看到了触目惊心的一幕:他们的手上都缠着厚厚的布条,可布条已经被鲜血浸透,暗红色的血顺着手指往下滴,滴在干裂的土地上,形成一个个小小的血点,像极了凋零的花瓣。

    王强的虎口处,布条已经被震裂,露出了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他的手臂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显然是被铁锤的反震力震伤了。

    狗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李大叔,陈阳哥,穗儿村长……真……真挖不动了。”

    狗子的声音带着哭腔,这个平时乐观开朗的小伙子此刻眼里满是绝望,”那石头是暗青色的,硬得像钢铁,我们俩轮流抡了两个小时的锤,就凿出一个浅坑,连表层都没打透……”

    王强瘫坐在井边,看着自己鲜血淋漓、颤抖不止的双手,一向坚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近乎崩溃的神情。

    “我活了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硬的石头!”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无力感。

    “就像大地故意挡在这儿,不让我们见水……”

    沉闷的敲击声虽然停了,但那"铛铛"的巨响仿佛还在每个人的耳边回荡,像丧钟一样,敲得人心里发沉。

    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被这坚硬的现实狠狠浇了一盆冷水,几乎要彻底熄灭。

    人群中传来压抑的啜泣声,一个老太太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对着苍天喃喃祈祷:“老天爷啊,您就发发慈悲,给条活路吧……”

    人群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只有风吹过井口的"呜呜"声,显得格外凄凉。

    有的人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一声不吭;有的人则望着那口深不见底的井,脸上写满了绝望和不甘;还有的人轻轻叹息着,那叹息声里,满是无能为力的苦涩。

    拾穗儿看着眼前这一幕,鼻子一酸,眼圈瞬间红了。

    她强忍着泪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知道,老村长把村长的位置交给她,是信任她能带着大家走出困境。

    可现在,五十多米的井挖下去,汗水流了无数,甚至有人流了血,却要栽在这最后一层硬石头上,她怎么对得起全村人的期盼?怎么对得起卧病在床的老支书?

    她想起小时候,爷爷常说的话:“穗儿啊,咱们金川村的人,骨头里流的不是血,是倔强。”

    李大叔的脸色铁青得吓人,他紧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围着井口一圈又一圈地踱步,脚步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上。

    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额头上的皱纹因为焦虑而变得更加深刻,像是刻上去的一样。

    他弯腰抓起一把从井下带上来的碎石,那碎石棱角分明,暗青色的表面泛着冰冷的光泽,入手沉重,坚硬异常。

    他用力捏了捏,碎石丝毫没有变形,反而硌得他手心生疼。

    “教授,陈阳,穗儿!”

    李大叔抬起头,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张教授、陈阳和石穗儿,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你们都是有主意的人,看看这石头……这可咋办啊?还有别的办法吗?”

    周围的村民也纷纷抬起头,目光聚焦在三人身上,那目光里有期盼,有焦虑,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

    仿佛只要他们点一下头,就还有希望;只要他们说一句“没办法”,所有人就真的要彻底放弃了。

    张教授是陈阳特地从省城地质大学请来的专家,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村里指导打井。

    此刻,他正拿着一块碎石,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着,脸色凝重得可怕。

    他放下放大镜,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沉重地说:“李大叔,乡亲们,这不是普通的岩石,而是深层胶结砾岩。”

    他顿了顿,进一步解释道,“这种岩石是由砾石和硅质胶结物紧密结合形成的,密度极大,硬度非常高,比咱们常见的花岗岩还要硬上不少。”

    他指了指那块碎石:“你们看,它的结构非常致密,颗粒之间结合得极其牢固,所以常规的单点敲击方式,根本无法破坏它的结构。咱们现在用的钢钎和铁锤,对付这种岩石,就像是用鸡蛋去碰石头,不仅效率低下,还会对工具和人的身体造成很大的损耗。”

    张教授的话,像是给众人判了死刑,让原本就沉重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连省城来的专家都这么说,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人群中,一个年轻母亲紧紧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泪水无声地滑落。

    那孩子因为长期饮用不干净的水,脸上长满了红疹,此刻正难受地哭闹着。

    陈阳没有说话,他蹲下身,拿起一块碎石反复摩挲着。

    冰冷坚硬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那棱角分明的边缘,仿佛在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他的脑海里飞速运转着,回忆着在学校里学到的地质知识,还有各种打井方法。

    常规的爆破方法肯定不行,井下空间狭窄,一旦爆破,很可能导致井壁坍塌;用钻机?村里根本没有那么先进的设备,就算能借到,五十多米深的井也很难操作。

    他想起了自己初到金川村时,村民们热情地接纳了这个外乡人,把最好的食物留给他,把最暖和的炕让给他。

    王强的母亲,那位慈祥的王大娘,总是偷偷在他的包里塞煮熟的鸡蛋……

    他抬头看了看身边的拾穗儿,她正咬着已经渗出血丝的嘴唇,眼眶红红的,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陈阳的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和责任感,他不仅想帮金川村打出水,更想让石穗儿看到希望,不想让她失望。

    他转头望向周围的乡亲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和焦虑,王强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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