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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13 表面衣冠 (第2/3页)

    “没事没事,我其实打——”谢青缦想解释说“打错了”,却听到了一道女声。

    似乎在唱曲。

    最后两个字堵在喉咙里,她愣是没说出口。

    是一段清唱。

    女声唱腔细腻,颇有南昆风度,桃花迷人眼,“怕催花信紧,风风雨雨,误了春光。匆匆忘却仙模样,春宵花月休成谎……”①

    他那边很吵,烟声酒色,十分嘈杂。但人似乎离得很近,以至于她听得格外清晰。

    “那谁?”

    脱口而出的一句,谢青缦问完就意识到,不该多这一问。

    她顿了一下,硬生生地转了话锋,“桃花扇?唱得还挺好听。”

    “嗯?”叶延生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声,而后不过一笑,嗓音低冷,十足的漫不经心,“没你好。”

    什么好不好?

    这话听着凉薄又轻佻,让人说不出的膈应。

    谢青缦莫名梗了一口气,闷得难受,态度不由得冷淡下来,“我哪敢跟您身边的人比?不过是赶上您兴致好。”

    话说得生硬,她语气也算不上好,“这么晚了,不耽误您的好事儿。”

    挂断的动作干脆利落。

    耳边陷入一片寂静,酒店套房内只她一人,这种寂静让人无声浮乱。

    心底不受控制地生出一丝燥意,谢青缦闭着眼,往温水中沉了沉。

    几秒之后,理性让她本能地清醒过来,她冒出水面,眸底一片清冽凌然:

    反应过度了,其实她没这个立场。

    但她也没打算找补,真心或是假意,她都不能由他当玩物似的摆弄衡量。难不成还要她听话顺从、低眉顺眼,随便他消遣?

    【生什么气?】

    她秒回:【手滑。】

    【不是吃醋?】

    “……”真成。

    谢青缦不想接这话。

    木质的香氛低调隐秘,但被暖气和水汽一烘,让人昏昏欲睡。她伸手扯了下浴巾,从水中起身。

    【朋友带的人,跟我没关系。】

    多新鲜呢,他还用得着跟她解释?

    谢青缦擦拭着湿漉漉的长发,字还没打完,又弹出一条消息:

    【不信你来查岗。】

    ……她查哪门子的岗?

    删删改改半天,说辞都没酝酿好,谢青缦打算放弃这个无聊的话题。

    然后她看到他直接甩过来一个定位。

    -

    叶延生今晚兴致并不高。

    他身边这票人出来玩,花样不少,但见惯了也就那样,挺没意思。

    要么是被家里老子三令五申,各种规矩束缚久了,急需一个宣泄口;要么是自以为万人之上,欲望得到满足后倦怠无聊,寻求更刺激变态的方式——

    其实都一样,表面衣冠,内里禽兽,量仗着家世背景,为放纵找借口。

    声色犬马处,醉里软红尘。

    从进来开始,叶延生眼角眉梢都透着冷淡和不耐,几乎没人敢来触霉头。

    只有薄文钦拿他打趣儿,“叶少真够可以的,平时三催四请不露面,好不容易攒个局,还迟到这么久?”

    “怎么着,我还得罚酒三杯,全了你薄大少的脸面?”叶延生挑了下眉。

    慵懒无谓的语调,隐有笑意,面色却未动,依旧是冷的。

    足够低的姿态,却有种居高临下的轻蔑。

    “少他妈寒碜我。”薄文钦轻笑。

    不值一提的玩笑话而已。

    这罚酒叶延生敢喝,也得有人敢接才行。

    偏偏薄文钦身侧的女孩是个不会来事儿的,当了真,自作主张给叶延生添了酒。

    薄文钦眯了下眼,狭长的眼尾微微上翘,像狐狸一样,似笑非笑,“表演专业就教出你这种没眼力劲儿的?”

    算不得兴师问罪,但女孩在他身侧颤了下,怯生生地回说,“我学的是昆曲。”

    谁问她这个?

    正泡在牌桌上的裴泽听乐了,转过头,“您这是从哪儿钓的妞儿啊?”

    薄文钦眸色淡了三分,显然是被败了兴,冷言解释了句,“这可不是我的人。”

    哪知叶延生忽然问了一句,“昆曲?”

    女孩微怔,点了点头。

    她这会儿终于有点儿伶俐劲儿了,望向薄文钦——后者眼底有一闪而过的诧异,朝她抬了抬下巴。

    得到授意,她才微微启唇,清唱了几句,“金粉未消亡,闻得六朝香,满天涯烟草断人肠……”①

    功底是专业的,但人挺没劲儿的。

    像精致却全无生气的牵线木偶,乖巧、听话,一颦一笑都贴合心意,了无生趣。

    谢青缦身上就没有讨好感。

    那双眼太活,可眸色是冷的,总是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距离感。

    她是装出来的纯良,演出来的怯弱,其实骨子里难驯服,天生的清冷淡漠。

    似乎只有在电梯里迷乱的那一刻,她才有那么一点真情实感。

    叶延生越看越觉得没意思。

    他根本没想让这人唱什么昆曲,他对昆曲也没那么热衷,他只是突然想起那天的谢青缦。

    偏巧在此刻,手机振动起来,他在亮起的屏幕上看到了她的名字,“喂?”

    -

    谢青缦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叶延生给的位置很隐蔽。

    说“隐蔽”是因为,如果没人提前等在那,她能在胡同里绕半天。

    京城衙内被家里人耳提面命久了,其实不会泡在太扎眼的地儿。

    他们大多会去府右街、北池子和公主府附近,或者更隐秘的场所。

    而长安街的俱乐部一类,在12年11月之后,就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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