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院藏机 (第2/3页)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还当是老毛病犯了,让张妈妈抓了些安神药,吃了也不管用。”
官窈的目光落在一旁侍立的张妈妈身上。张妈妈是沈氏的陪房,打小看着沈氏长大,前世沈氏没了后,她哭着要殉主,怎么看都不像坏人。可秦淑的陪房明明说,是有人长期给沈氏下毒,难道不是她?
“张妈妈,母亲最近吃的药,都是你去抓的?”官窈语气平静地问。
张妈妈连忙点头:“回小姐,都是老奴亲自去回春堂抓的,药方也是王大夫开的,错不了。”
“药渣呢?”官窈追问。
“药渣……都倒后院菜地里当肥料了。”张妈妈眼神飘了飘,不敢看她。
官窈心里疑云更重。寻常人家药渣不是深埋就是烧掉,哪有直接倒菜地的?她站起身:“春桃,陪我去后院看看。”
张妈妈脸色一变,连忙上前拦:“小姐,后院又脏又乱,您身子不好,别去了。”
“无妨。”官窈避开她的手,语气不容置疑。张妈妈这反应,更坐实了她的猜测,那些药渣里一定有鬼。
静云轩的后院很小,只种了几畦青菜。菜地里果然散着些药渣,颜色发黑,闻着有股淡淡的异味。官窈蹲下身,小心翼翼捏起一点凑到鼻尖——除了当归、黄芪这些常见的补药,还混着一丝极淡的苦味,像附子,又不全是。
“小姐,这是什么?”春桃指着药渣里一片发黑的叶子问。
官窈瞳孔猛地一缩。是乌头叶!乌头有剧毒,少量长期服用,症状跟体弱差不多,根本查不出来。前世她医术稀松,直到临死前才知道这毒药,没想到今生竟在这里见着了。
“张妈妈,这些药渣,真是王大夫药方熬出来的?”官窈站起身,目光像淬了冰,直直看向跟过来的张妈妈。
张妈妈脸都白了,“噗通”一声就跪了,膝盖砸在青石板上,听得人心头发颤:“小姐饶命!老奴……老奴是被逼的!”
“被逼的?”官窈声音冷得像冬雪,“谁逼你的?”
“是……是夫人!”张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夫人说,我要是不听她的,就把我远嫁的儿子抓回来,打断他的腿。老奴也是没办法啊!”
果然是秦淑。官窈心里恨意翻涌,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把火气压下去。“你给母亲下毒多久了?”
“快……快一年了。”张妈妈抖得像筛糠,“夫人说,慢慢下毒,夫人就会像体弱病逝一样,没人会怀疑。”
一年……官窈攥紧了拳头,指节都泛白了。前世母亲就是在一年后没的。也就是说,若不是她重生,母亲过不了多久就会被毒死!
“起来吧。”官窈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这事我暂且不追究你。但从今天起,母亲的饮食起居,都得经我过目。你要是再敢动手脚,我让你和你儿子都活不成。”
张妈妈连连磕头:“老奴不敢!再也不敢了!”
打发走张妈妈,官窈回了沈氏房间。沈氏已经靠在床头睡着了,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官窈坐在床边,轻轻给她掖好被角,心里的念头无比清晰:这一世,她要护着母亲,还要让秦淑、官窕,还有所有害过她们母女的人,血债血偿!
“小姐,王大夫来了。”春桃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官窈擦干眼角,起身迎出去。王大夫是侯府的常驻大夫,人正直,就是胆子小了点。“王大夫,麻烦您给我母亲再看看。”
王大夫给沈氏把了脉,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夫人脉象怎么越来越弱?按说吃了这么久补药,不该是这个样子。”他转向官窈,“小姐,夫人最近是不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或是吃了不该吃的?”
官窈把王大夫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了乌头叶的事。王大夫脸色骤变:“乌头是剧毒啊!长期服用,神仙都难救!小姐,这事得立刻告诉侯爷!”
“我知道。”官窈摇头,“可现在没证据,秦淑绝不会认。况且父亲正忙着江南漕运的事,分心不得,反而打草惊蛇。”她从袖里摸出一枚银簪,“王大夫,这是母亲的遗物,不值什么钱,您收下。日后母亲用药,全拜托您多费心,有任何异常,立刻告诉我。”
王大夫看着那枚雕工精致的银簪,又看看官窈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小姐放心,老夫定尽力。我这就重新开方,先稳住夫人的脉象,乌头的事,咱们从长计议。”
送走王大夫,官窈回房翻找沈氏的私产。前世她直到母亲没了,才在箱底发现一笔银子和首饰——那是沈氏的陪嫁和外祖父留的遗物,全被秦淑以“保管”的名义吞了。
“春桃,把床底下那樟木箱搬出来。”官窈吩咐道。
春桃赶紧把箱子拖出来。官窈打开,里面果然放着几件首饰和一个锦盒。锦盒里是一叠银票,足足五千两,还有本账本,记着沈氏的财产明细。除此之外,还有一沓绣样,上面绣着雎鸠、荷花,针法细得像春蚕吐丝,栩栩如生。
“这是母亲年轻时绣的?”官窈拿起一张绣样,上面的雎鸠和她腕间手链上的一模一样。
“是啊!夫人年轻时的绣活,在京里都是数得着的。”春桃语气里满是骄傲,“听说当年皇后娘娘都特意请夫人绣过《百鸟朝凤图》呢。”
官窈心里一动。前世秦淑以“侯府女眷要勤俭”为由,不准沈氏刺绣,还把她的绣架都烧了。现在想来,秦淑怕是早就觊觎母亲的绣艺,想据为己有。而这些绣样,或许就是她日后立足的资本。
“春桃,这些绣样收好,别让任何人看见。”官窈把绣样放进锦盒,“银票和首饰分两部分,一部分藏床板下的暗格,另一部分我带着。秦淑不会善罢甘休,咱们得做足准备。”
正说着,院外传来敲门声,一个小丫鬟的声音:“淑容小姐,前院传话,今晚侯爷在荣安堂设家宴,请您务必过去。”
家宴?官窈挑了挑眉。秦淑刚在她这儿吃了瘪,就立刻请父亲设家宴,准没安好心。说不定,官窕也要在宴上找她麻烦。
“知道了,我稍后就到。”官窈应道。
小丫鬟走后,春桃急了:“小姐,夫人和二小姐肯定没安好心,您别去了!”
“不去才正中她们下怀。”官窈站起身,“她们想让我出丑,我偏要让她们看看,我官窈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她走到镜前,看着镜中那张还带稚气、眼神却亮得惊人的脸,“春桃,帮我梳妆。就穿那件月白素面襦裙,首饰只戴母亲的雎鸠手链。”
春桃虽不解,还是听话地为她梳妆。月白襦裙衬得官窈肌肤胜雪,乌黑的头发松松挽了个髻,只戴一串银链,简约却雅致。镜中的少女,再也不是前世那个怯懦自卑的庶女,眼里藏着锋芒,心里装着谋略,是个实打实的复仇者。
收拾妥当,官窈带着春桃往荣安堂去。刚穿过月亮门,就听见一阵娇笑,官窕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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