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织锦藏机锋,地窖探秘辛 (第2/3页)
西角门有个狗洞,是当年我给田大人递消息发现的,从那儿进去直接能摸到地窖。”他把张折起来的布防图塞给田倾国,“子时到丑时是换班的空当,咱们只有一炷香的工夫进地窖。”
两人换上粗布衫,蒙了口鼻,借着夜色摸到织造局外。朱漆大门关得死死的,门口两个守卫正打哈欠。西角门的狗洞被爬山虎盖得严严实实,藏得妙极了。沈书言先扔块石子过去,趁守卫探头张望的空当,对着他们吹了迷药。没一会儿,两个守卫就歪在地上睡死了。
钻过狗洞是条窄甬道,空气里全是布料发霉的味儿。沈书言熟门熟路地领着田倾国穿过几间堆布的库房,最后停在一扇挂着“禁地”木牌的石门前。石门上刻满了云纹,正中间的门环是只展翅的仙鹤,鹤嘴那儿就是锁眼。
“就是这儿。”沈书言摸出火折子点上,“云纹锁得把锦缎贴严实了才开,你慢着点。”田倾国深吸口气,把叠云纹锦缎轻轻贴上去。刚碰上石门,鹤嘴就“咔哒”响了一声,紧接着,沉重的石门慢悠悠地往里头开,露出陡峭的石阶。
石阶底下黑黢黢的,潮味儿顺着风往上飘。沈书言点燃火把,头一个走下去。地窖果然分三层,第一层堆着普通棉布丝绸,第二层全是木柜子装的账册,柜门上贴着眼生的年份标签。“田大人的账册肯定在最底下。”他边走边说,“当年他特意把账册和贡品分开藏,就是怕被人一锅端。”
到了第三层密室门口,田倾国才发现这儿的门环比上层讲究——竟是纯金打的,上面的云纹也更复杂。她又把锦缎贴上去,金环轻轻震了震,密室门“吱呀”就开了。密室不大,中间摆着个大铁箱,四周架子上整整齐齐堆着一卷卷云锦,全是带叠云绣的贡品。
“这些都是父亲织的!”田倾国摸着锦缎,眼泪终于掉了下来。这些云锦颜色鲜亮,纹路清楚,和沈书言手里的残片比,简直是天上地下。
沈书言打开铁箱,里面果然有本蓝布封皮的账册,旁边还压着封信和枚印章。“是田大人的亲笔信!”他把信递给田倾国。信里写得明白:周显和外戚勾着,把田家的贡品私卖了,再用染过色的次品充数,前后吞了几十万两白银,柳承业的布庄就是帮着转银子的幌子。
“原来爹是被他们害的……”田倾国气得浑身发抖,账册上每一笔交易都记着时间地点,柳承业布庄的名字赫然在列。
就在这时,地窖上层传来脚步声,还有柳承业那慌慌张张的声音:“周总管,那些账册和贡品真要烧?要是被人发现,咱们都得掉脑袋!”
“烧!必须烧!”周显的声音急得发颤,“田敬之的女儿突然会织锦了,还跟沈书言走那么近,我总觉得不对劲。今晚烧干净,明天就去京城,有外戚大人照着,谁能奈我们何?”
田倾国和沈书言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的急。沈书言连忙把账册、信和印章塞进她怀里:“你从密道走,我引开他们。”他指了指密室角落的小洞,“这是修地窖时留的逃生道,直通外面的小河。”
“不行,要走一起走!”田倾国拽住他的袖子。
“没时间磨蹭!”沈书言把火把塞给她,“账册是最要紧的证据,你得收好,去京城找周太医——他是田大人的老伙计,肯定帮你。”说完吹灭火把,捡起块石头往反方向一扔,“哐当”一声响得吓人。
“谁在下面?”周显的声音立刻尖了。沈书言趁机冲出去喊:“快来人啊!有人偷贡品!”柳承业和周显的脚步声“咚咚”地追了过去。田倾国咬咬牙,钻进了密道。
密道又窄又潮,只能趴着往前挪。田倾国一手抱账册,一手举着火把,膝盖和手肘都被石子磨破了,渗出血来也顾不上。爬了不知多久,前头终于有了光。她钻出去一看,正好在小河边,船头站着的不是梨春是谁。
“小姐!”梨春赶紧把她拉上船,使劲往河中心划,“沈公子让我在这儿等你,说要是半个时辰他还没来,就让你赶紧走,去京城找周太医。”
田倾国站在船头往织造局方向望,心揪得紧紧的。忽然间,火光“腾”地一下冒起来,把半边天都染红了。“不好,他们真烧地窖了!”她心里一沉,沈书言还在里头呢!
刚要让梨春划回去,芦苇丛里突然钻出来个人影——是沈书言!他衣衫破了好几个洞,脸上还有道浅浅的划伤,看见田倾国就挥了挥手。梨春赶紧把船划过去,一把将他拉上来。
“你没事吧?”田倾国伸手去摸他的伤,指尖都在抖。
“没事,就被烟火熏了下。”沈书言喘着气,“我把他们引到库房就躲芦苇丛了,周显和柳承业以为我被烧死在里面,早带人走了。”他盯着田倾国怀里的账册,“证据都在?”
“都在。”田倾国点头,刚要把账册递给他,手里的金钗突然烫得吓人。红宝石的红光射在账册一页空白处,竟映出一行小字:“金钗为钥,昭阳为藏,外戚之祸,始于龙袍。”
“昭阳?龙袍?”沈书言皱紧眉头,“昭阳宫是皇后住的地方,难道这事还扯到宫里去了?”
田倾国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父亲的冤屈,比她想的要大得多,连后宫和龙袍都牵扯上了。她握紧金钗,红光慢慢淡下去,那行字也跟着没了影。“不管扯到谁,我都得为爹娘和祖母讨个说法。”她的声音虽轻,却硬得像石头。
小船靠在城外码头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沈书言递过来个布包:“这里面有五十两银子和封信,你拿着信找周太医,他一看就明白。我得留在苏州拖拖柳承业他们,不然他们肯定追着你不放。”
“沈大哥,这份恩情我记一辈子。”田倾国深深作揖。
“都是为了田大人的冤屈,说这个就见外了。”沈书言摆摆手,“记住,别走官道,尽量绕着县城走,安全要紧。”
和沈书言别过,田倾国和梨春换上农妇的粗布衣裳,背着小包袱上了路。她们没走繁华的官道,专挑偏僻的乡间小路走,风餐露宿的,脚都磨出了泡。
这日午后,两人躲进一处破庙歇脚,刚点上篝火想烤点干粮,庙外就传来马蹄声。田倾国心里一紧,赶紧拉着梨春躲到神像后面。庙门“哐当”被踹开,一群黑衣人涌进来,领头的正是柳承业和周显!
“搜!给我仔细搜!我就不信那小贱人能跑多远!”柳承业气得脸红脖子粗,“她偷了账册要是送到京城,咱们全得掉脑袋!”
周显冷笑一声:“放心,京城的外戚大人我已经送信了,她就算到了京城,也活不过三天。但最好能在她进城前抓住,拿回账册,一了百了。”
黑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田倾国攥着账册,手心全是汗。就在这时,怀里的金钗又热了——神像后面的墙突然“咔嗒”一声,竟开了道暗门!
“快进去!”田倾国拉着梨春钻进去,门里是条窄道,刚够两人并排走。她们刚躲好,黑衣人的脚步声就到了神像跟前。“老大,这儿没人!”
“不可能!我的人明明看见她们往这儿来!”柳承业的声音透着疑惑,“再搜!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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