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灾祸前夜的柔情(1) (第2/3页)
钞票散落一地,技术员僵在原地,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龙虾不再看他,转身走向停在巷口的嘉陵摩托车,发动机轰鸣着绝尘而去,留下身后一片窃窃私语。
这种掌控一切的快感,比任何烈酒都让他上头。可每当夜深人静,钢厂小平房的灯光亮起时,林晓燕离去的背影就会像钢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那个在他最落魄时,偷偷把家里的白面馒头塞给他、说“你一定会有出息”的姑娘,最终还是被她家人逼着嫁给了县城的煤老板。那天他在雨里追了三公里,只看到婚车扬起的尘土,和林晓燕贴在车窗上、满是泪水的脸。
从那天起,龙虾的世界就只剩下黑与红——黑的是人心,红的是钞票和鲜血。
他开始放纵自己。电影院门口,用一块上海牌手表就能勾走渴望进城的乡下姑娘,在黑暗的放映厅里肆意宣泄;烧烤摊上,几杯劣质白酒下肚,就编造“被奸人所害、家破人亡”的故事,骗得年轻服务员同情心泛滥,最后拖进出租屋满足他扭曲的欲望。他知道自己变成了禽兽,可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心底那片被掏空的窟窿。
直到他走进钢厂附近那家小小的服装加工店。
小玲正在熨烫一件的确良衬衫,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乌发如瀑,侧脸的轮廓柔和得像江南水墨画。她身高一米七,穿一件碎花连衣裙,熨衣服时手腕轻轻用力,动作娴雅得和这满是油污的钢厂街区格格不入。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颊边漾起浅浅的梨涡:“先生,要做衣服还是修改?”
声音轻柔得像春风拂过湖面,瞬间抚平了龙虾心头的躁郁。他愣了愣,随口说:“熨件西装。”
那天之后,龙虾成了这家店的常客。他知道了小玲是杭州人,跟着父亲和姐姐来春城讨生活,二十一岁的年纪,心思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她会记得他喜欢的熨烫温度,会在他来的时候提前泡好一杯温热的清茶,会在他抱怨烟市的麻烦时,安安静静地听着,然后轻声说“龙哥,别太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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