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荒野绝境,生死一线 (第1/3页)
苍莽次大陆的腹地,远比刘远想象中更加凶险。
脱离青岚宗的庇护后,他沿着崎岖山路足足走了三天三夜。行囊里那袋麦饼在第一日便见了底,最后一口干涩的麦屑咽下时,他甚至能感觉到喉咙被磨得发疼。十两碎银被他紧紧攥在掌心,冰冷的金属触感成了唯一的念想——在这荒无人烟的深山里,这在凡人世界能换来半亩薄田的碎银,连半颗野果都换不到,只能提醒着他如今的孤立无援。
山林间的雾气像化不开的墨,越往深处走越浓郁,潮湿的空气里混杂着腐叶的腥气、不知名草木的怪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兽吼,低低地从密林深处传来,每一声都让人心头发紧。参天古木遮天蔽日,粗壮的枝干交错纵横,将阳光切割成零星的光斑,勉强照亮脚下厚厚的落叶。那些落叶堆积了不知多少年,踩上去软乎乎的,稍不留意就会陷入暗藏的暗坑,或是被腐烂枝叶下的尖石划破脚掌。
刘远的草鞋早已磨穿,裸露的脚后跟布满了血泡,有些已经破裂,渗出血迹,与潮湿的泥土混合在一起,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更要命的是,被王长老打伤的胸口和后背,在这潮湿阴冷的环境中反复复发,每走一步都牵扯着内伤,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脚步也越来越沉重,像灌了铅一般。
他本想朝着记忆中最近的凡人村落走去——入宗前,他曾听杂役们闲聊,说青岚宗以西三百里外有个青石村,是附近唯一的凡人聚居地。可越往深处走,路径越模糊,原本隐约可见的兽道早已被疯长的灌木丛掩盖,只剩下无尽的荒芜与未知。他只能凭着感觉朝着西方走,可身边的景象却越来越陌生,连标志性的山峰都消失在了浓雾中。
第四天清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
起初只是零星的雨点,打在树叶上发出“滴答”的轻响,可转眼间,豆大的雨点便密集地砸落下来,噼啪作响,像是上天在宣泄怒火。雨水顺着枝叶汇成水流,在地面形成一道道泥泞的小溪,原本就难走的山路变得更加湿滑难行。刘远慌不择路地躲到一棵巨大的古树下,这棵古树需要七八人合抱才能围住,枝繁叶茂,本以为能勉强遮雨,可密集的雨点还是顺着树叶的缝隙漏下来,打在他的身上,很快便将他浑身浇透。
冰冷的雨水顺着发丝流淌,浸透了单薄的粗布衣衫,紧紧贴在皮肤上,带来刺骨的寒意。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他从行囊里翻出最后一件破旧的单衣,这件衣服是他入宗时发放的,早已洗得发白,还打了好几块补丁,可此刻却成了救命的稻草。他颤抖着将单衣裹在身上,可两层薄薄的布料根本抵挡不住深山里的寒意,冰冷的雨水依旧顺着领口、袖口钻进衣服里,冻得他浑身瑟瑟发抖,连骨髓里都透着一股凉意。
饥饿和寒冷像两条毒蛇,死死地缠绕着他,不断啃噬着他的意志。他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空荡荡的胃里传来一阵阵痉挛般的疼痛,眼前阵阵发黑,连站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他只能靠在冰冷的树干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的内伤被牵扯得更疼了,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感。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雨幕中的山林,雾气与雨水交织在一起,模糊了远方的景象,也模糊了他心中的希望。“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刘远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绝望。
被逐出师门的屈辱还未散去,那些嘲讽的话语、冷漠的眼神,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脑海里——王长老的“废物”、赵昊的“一根手指捏死”、林清雪的“与我无关”,还有师父李慕然那声意味不明的叹息。这些画面与眼前的绝境交织在一起,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想起了蓝星的亲人朋友,想起了穿越前温暖的家,想起了电脑前的泡面和熬夜追的剧。那些曾经习以为常的日子,如今却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他想起了青岚宗三年的苦熬,想起了无数个深夜在药园角落里盘膝修炼的日子,想起了那句在山门前喊出的誓言——“无灵根者,也能踏破仙途!”
不甘心。
他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他还没有证明自己,还没有让那些羞辱过他的人刮目相看,还没有找到回家的路,怎么能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片荒野中?
强烈的求生欲像一团微弱的火焰,在他的心底重新燃起。他咬紧牙关,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和泪水,挣扎着站起身。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他便扶住身边的树干,一点点挪动脚步。他必须找到食物和水源,否则不出一天,他就会变成这片荒野中的一具枯骨。
雨势渐渐变小,变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刘远深一脚浅一脚地在泥泞中前行,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他的视线开始模糊,饥饿和寒冷让他的意识有些恍惚,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他只能凭着本能往前走,耳朵警惕地捕捉着周围的声音,希望能听到水流声,或是看到能吃的野果。
不知走了多久,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阵潺潺的流水声突然从前方的密林里传来。那声音清脆悦耳,像天籁一般,瞬间点燃了他心中的希望。
“水!是水!”刘远心中一喜,仿佛忘记了疼痛和疲惫,踉跄着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他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锋利的枝丫划破了他的手臂,留下一道道血痕,可他却浑然不觉。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松了一口气——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流淌,溪水叮咚作响,在雨中泛着淡淡的波光。溪水两岸长着一些不知名的野果,红彤彤的,像小灯笼一样挂在枝头,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他扑到溪边,不顾溪水的冰冷,双手掬起溪水大口大口地喝着。甘甜的溪水滋润了干涸的喉咙,顺着喉咙流淌而下,缓解了胃部的痉挛,让他精神一振。他连续喝了好几捧,直到肚子里传来饱腹感,才停下脚步。
他又摘下几颗红彤彤的野果,不顾果皮上的水珠和淡淡的酸涩,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野果的果肉饱满,汁液带着一丝苦涩,却异常清甜,能勉强填饱肚子,缓解饥饿带来的眩晕。他一口气吃了十几颗,直到再也吃不下,才满足地打了个饱嗝,靠在溪岸边的石头上休息。
雨水渐渐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湿漉漉的山林里,折射出七彩的光晕。刘远闭上眼睛,感受着久违的温暖,心中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或许,他还能活下去。
可就在他沉浸在找到食物和水源的喜悦中时,一阵低沉的嘶吼声突然从身后的密林里传来。
那声音充满了暴戾和嗜血的气息,像闷雷一样在耳边炸响,让刘远浑身汗毛倒竖,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猛地睁开眼睛,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他下意识地回头,只见密林的阴影中,一双幽绿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闪烁着贪婪而凶残的光芒,像两盏鬼火,在昏暗的树林里格外刺眼。
紧接着,一道庞大的身影缓缓从密林里走了出来。那是一头体型堪比水牛的野猪,浑身覆盖着青黑色的硬毛,像钢针一样根根倒竖,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它的嘴角伸出两根半尺长的獠牙,泛着森白的寒光,上面还沾满了暗红色的血迹,显然刚猎杀过其他猎物。它的额头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从左眼一直延伸到嘴角,让它的面容看起来更加恐怖,显然是经历过无数次厮杀的凶兽。
一阶妖兽,铁齿野猪!
刘远的脑海里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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