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暗房里的对视 (第2/3页)

出一本厚重的摄影集《上海记忆：失落的镜头》，快速翻动着。最终，她停在某一页，将书平摊在桌上。

    “看！是不是同一个人？”

    书页上是一张黑白照片，拍摄的是抗战胜利后上海市民庆祝的场景。照片的摄影师署名正是“沈砚”。旁边的简介写着：“沈砚（1918-1949），民国时期知名摄影师，曾为《申报》等多家媒体供稿。1949年春失踪，据信已遇难。其作品以捕捉战时上海市民生活见长...”

    林小满感觉一阵眩晕。沈砚不仅是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而且已经在1949年去世。那么她昨天见到的是谁？鬼魂？还是...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形成：那台相机，能够带她回到过去。

    这个想法如此荒谬，却又似乎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当天晚上，林小满早早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她将冲洗出来的照片一张张铺在床上，仔细研究。除了那张有她入镜的照片外，其他都是典型的1940年代上海街景。但有一张照片引起了她的特别注意：沈砚站在一家照相馆门前，招牌上清晰地写着“时光照相馆”，门牌号是“四川北路1372号”。

    这个地址，在现在的上海地图上，是一家连锁便利店。

    林小满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那台徕卡相机。她的手指轻轻抚过冰凉的金属机身，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如果她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按下快门的那一刻，她将再次穿越时空。

    但她该这么做吗？这种超自然的现象背后隐藏着什么风险？她会不会被困在过去无法返回？或者更糟——她的出现会不会改变历史？

    犹豫再三，好奇心和对真相的渴望最终战胜了恐惧。她调整好相机的参数，对准窗外上海的夜景，轻轻按下了快门。

    熟悉的眩晕感再次袭来，白光吞噬了她的视线。当她的视觉逐渐恢复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熟悉的街道上。不同的是，这次她没有出现在熙攘的南京东路，而是在一条相对安静的小巷口。

    晚风拂过，带来栀子花的香气。远处传来电车的叮当声和黄包车的铃铛声。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是那身现代装扮，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背上多了一个小包，里面装着手机、钱包和一些日常用品。

    “小姐，又见面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小满猛地转身，看到沈砚正靠在巷口的砖墙上，手里拿着那台与她一模一样的徕卡相机。他今天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西装，领带松垮地挂着，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小满惊讶地问。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沈砚走近几步，目光中充满探究，“上次你突然消失在外滩，今天又出现在我的照相馆门口。能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吗？还有这身奇怪的打扮...”

    林小满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

    沈砚似乎看出了她的为难，笑了笑：“不如换个地方说话？我的照相馆就在前面。”

    他指了指巷子深处一家挂着“时光照相馆”招牌的小店。正是林小满在照片上看到的那家。

    林小满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她需要了解更多关于沈砚和这台相机的事情，而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照相馆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墙上挂满了各种尺寸的黑白照片，大多是上海的城市风貌和普通市民的生活场景。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套暗房设备，空气中弥漫着显影液的刺鼻气味。

    “喝茶吗？我刚泡的龙井。”沈砚问道，同时熟练地摆弄着茶具。

    林小满点点头，目光却被墙上的一张照片吸引。那是一张自拍像，沈砚站在外白渡桥上，背景是浦江两岸的风光。但奇怪的是，照片上的天空有一道明显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物体划过。

    “这张照片...”林小满轻声说。

    沈砚端着两杯茶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哦，那张啊。去年拍的，可惜底片不小心划伤了。”他顿了顿，若有所思，“有时候我觉得，照片就像记忆一样，总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变得不完美。”

    林小满接过茶杯，温热的感觉透过瓷杯传到掌心。她鼓起勇气问道：“沈先生，你的相机...能借我看一下吗？”

    沈砚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将自己的徕卡相机递给了她。

    林小满仔细检查着相机。无论是外观、重量还是手感，都与她那台一模一样。就连皮套边缘的磨损都如出一辙。唯一的不同是，沈砚的相机皮套上没有刻字。

    “很棒的相机。”林小满将相机还给沈砚，假装随意地问道，“这种型号的相机很罕见吧？”

    “确实不多见。”沈砚接过相机，手指轻轻抚过机身，“这是战前从德国带回来的，陪着我走遍了大半个中国。”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像是怀念，又像是伤感。

    林小满犹豫着是否该告诉他真相。这个想法很冒险——1946年的人怎么可能相信来自未来的人？但如果不问，她可能永远找不到答案。

    “沈先生，你相信...时间旅行吗？”她最终小心翼翼地开口。

    沈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时间旅行？像威尔斯的《时间机器》那样？我读过那本书，很有趣的想象。不过...”他的笑容渐渐收敛，目光变得深邃，“在这个充满奇迹和谜团的世界里，谁又能断言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他的话让林小满感到一丝希望。也许沈砚比她想象中更容易接受这个不可思议的概念。

    就在这时，照相馆的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学生装的年轻女子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沈先生！不好了！”女子气喘吁吁地说，“霞飞路那边又打起来了！听说有人受伤了！”

    沈砚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他迅速抓起相机和挂在墙上的外套，对林小满说：“抱歉，我有急事要处理。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没等林小满回应，他已经跟着那名女子冲出了照相馆。

    林小满独自站在照相馆里，心中充满困惑和担忧。“又打起来了”是什么意思？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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