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  玉碎宫墙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第十一章 (第1/3页)

    铁锹头刮擦冻土的“嚓嚓”声,在死寂的院落里显得格外刺耳,一下,又一下,像钝刀割在紧绷的鼓面上。赵宫女跪在墙角,双手死死攥着那截锈蚀冰冷的铁片,额头抵着冻土,手臂因用力而剧烈颤抖,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和雪沫,虎口早已震裂,渗出的血珠很快在冰冷的铁锈上凝结成暗红的冰碴。她喘着粗气,白雾一团团喷在面前越挖越深的土坑边缘,眼神却亮得骇人,混合着疯狂、渴望,还有一丝濒临崩溃的绝望。

    挖!必须挖出来!那是她的生路,是她摆脱这泥潭、甚至可能向上攀爬的唯一指望!吴嬷嬷的威胁,长春宫的压力,李美人死状带来的恐惧,都在这一刻化作了挖掘的动力。她甚至忘了去思考,为何一个痴儿会“恰好”捡来铁锹头,又“恰好”蹲在这个洞口。极度的压力下,人的理智会轻易向最原始的欲望和侥幸屈服。

    谢阿蛮就蹲在旁边不远处,抱着膝盖,歪着头,像个看蚂蚁搬家入了迷的孩童。只有那双掩在乱发后的眼睛,幽冷如深潭,静静映照着赵宫女徒劳而狂热的举动,以及那个逐渐扩大的、却依旧一无所获的土坑。

    冻土太硬,铁锹头太钝,坑挖得并不深,只下去约莫半尺,便碰到了更坚硬的东西——似乎是碎砖和夯实的土层。洞口斜斜向下,黑黢黢的,里面除了泥土碎石,别无他物。

    赵宫女又奋力刨了几下,铁锹头“铛”一声磕在硬物上,震得她手臂发麻,人也向后跌坐在地。她愣愣地看着那个浅坑,又看看手里卷了刃、沾满污泥的铁片,脸上的狂热如潮水般褪去,只剩下被冻土寒意浸透的茫然和更深的恐惧。

    “没有……怎么会没有……”她喃喃着,声音嘶哑破碎。

    谢阿蛮慢慢挪过来,探头看了看土坑,又看看赵宫女失魂落魄的脸,忽然伸出手,指着坑底靠近墙根、被翻出的潮湿泥土中一点不起眼的暗色,含糊道:“红红的……渣渣……”

    赵宫女像被针扎了似的,猛地扑过去,也顾不上脏,用手扒开那点泥土。果然,在冻土和新翻的湿泥混合处,嵌着几粒比米粒还小的、暗红色的颗粒,与之前谢阿蛮从门槛缝隙抠出的那些碎渣质地相似,颜色更深,像是被泥土长久浸润过。

    不是盒子。只是些莫名其妙的碎渣。

    赵宫女捡起那几粒碎渣,放在掌心,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这算什么?线索?还是李美人故布疑阵?或者……根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垃圾?

    巨大的失望和被戏耍般的恼怒涌上心头,她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射向谢阿蛮,声音因激动而尖利:“阿蛮!你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盒子在哪里?!这些红渣子是什么?!你说啊!”

    她的眼神凶狠,带着濒临失控的疯狂,似乎下一刻就要扑上来掐住谢阿蛮的脖子逼问。

    谢阿蛮被她吓住了,惊恐地往后缩,双手抱头,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呜咽,眼神慌乱地四下乱瞟,最后定格在院子另一头——那株虬枝盘结的老梅树下。

    “树……树下……”她伸手指向梅树,声音含糊颤抖,“红红的……掉下来……”

    赵宫女一愣,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老梅树在寒风中静立,枝桠光秃,覆盖着未化的积雪,树下也是厚厚一层雪,并无异样。

    “树下有什么?”赵宫女追问,语气却带上了疑窦。她不太信了。这傻子前言不搭后语,一会儿墙洞,一会儿老鼠洞,现在又是梅树……莫不是真的在胡说八道?

    谢阿蛮却像是认定了,依旧指着梅树,嘴里反复念叨:“树下……亮亮……红的……”

    赵宫女将信将疑,握着那几粒红渣和铁锹头,慢慢站起身,朝着梅树走去。积雪在她脚下发出咯吱的声响。她走到树下,用铁锹头扒拉开树根附近的积雪。

    积雪下是冻硬的泥土和往年的枯叶。并无特别。

    她不甘心,又围着树干转了一圈,用铁锹头这里戳戳,那里撬撬,依旧一无所获。正要放弃,铁锹头无意中碰到了树干背面一块凸起的、被苔藓半覆盖的树瘤,发出“笃”的一声闷响,声音有些空。

    赵宫女动作一顿,心头猛地一跳。她凑近那块树瘤,仔细看了看。树瘤很大,表面粗糙,裂缝里塞着苔藓和冰凌,看起来与老树浑然一体。她伸出手,试探性地抠了抠裂缝边缘的苔藓。

    苔藓下,树皮的纹路似乎有些不自然,像是……被刻意划伤过,又经年累月长合了。

    难道……

    她回头看了一眼谢阿蛮。谢阿蛮依旧蹲在墙角,抱着膝盖,似乎对这边失去了兴趣,正低头玩着自己破烂的衣角。

    赵宫女深吸一口气,压下狂跳的心脏,用铁锹头锋利的锈口,对准那块树瘤裂缝的边缘,用力撬了下去!

    “咔嚓!”

    一声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