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乱世初醒,复仇启幕 第四十三章,旧账与新痕迹 (第2/3页)
五年前。账册记载,当年秋季,沈家一处名为“青田庄”的灵田产出上等灵谷“玉髓米”共计一千二百石。然而,同年冬季的支出记录却显示,仅“家族月例”、“宾客招待”、“丹药炼制辅材”等常规用途,便支取了一千五百石,超出产出三百石。后续并无补入记录,账目却就此平了,只在边缘有一行极淡的、似是后来添加的小字注释:“丙午冬,大长老特批,调拨陈年灵谷三百石补缺”,却无任何调拨凭证或大长老印鉴。
一千二百石的产出,支出一千五百石,凭空多出三百石?用“陈年灵谷”补缺?陈年灵谷从何而来?为何无调拨凭证?大长老特批,为何无印鉴为凭?沈千凰指尖轻轻划过这行记载,眸光微凝。这三百石灵谷的缺口,恐怕就是一笔糊涂账,或者……是某些人从中渔利的缝隙。
另一处疑点,在“癸卯年至己酉年外院杂项支用录”中。连续数年,都有一笔名为“库房修缮维护”的固定支出,每年五十枚下品灵石。然而,翻遍同期所有单据凭证,却找不到任何与“库房修缮”相关的匠作聘请、材料采购记录。这五十枚灵石,每年都支出了,去向成谜。
还有几笔低阶药材、矿石的“损耗”,比例高得惊人,且集中在某几个特定的管事经手期间。损耗理由千奇百怪,如“鼠患”、“霉变”、“搬运不慎”,但对应的报损单却往往语焉不详,甚至缺少必要的监察人签字。
问题比预想的更多,更隐蔽。这些账目年代久远,经手人或许已不在其位,甚至已不在人世,追查起来极为困难。张管事让她“理清”,恐怕不是要她查出这些问题,而是要她想办法“掩盖”或“解释”这些问题,让账面看起来“合理”。
沈千凰放下笔,揉了揉发胀的眉心。窗外暮色四合,小院内一片寂静。她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记录,心中冷笑。张管事的算盘打得精,想让她这个“新人”、又是“女子”、看似“老实”的旁系,来当这个“理账”的傀儡,最好还能背下这口陈年黑锅。若她真按那张纸条上的“模糊要求”,胡乱涂抹,牵强附会,将账目“做平”,将来一旦事发,她便是首当其冲的替罪羊。若她查出了什么问题却隐而不报,更是同谋。
“既要自保,便不能完全按他的意思来。”沈千凰暗忖。但也不能硬顶。她需要一种“聪明”的笨办法。
她重新铺开一张纸,开始书写“理账建议”。首先,她将那些字迹模糊、缺失关键信息、明显矛盾之处,一一罗列,并附上自己的“存疑”与“推测”,用词谨慎客观,只陈述事实,不下结论。例如:“丙午年灵谷账,产出与支出相差三百石,后有‘大长老特批调拨陈年灵谷补缺’之注,然无调拨凭证及印鉴,此条存疑,是否需补充凭证或向大长老院核实?”
“癸卯至己酉年,每年‘库房修缮维护’支灵石五十,然无相应匠作、物料记录,此款去向不明,是否需查询当年工房记录或询问相关经手老人?”
“戊申年三月,‘止血草’损耗报三成,理由‘搬运淋雨霉变’,然同期天气记录无大雨,且报损单仅王管事一人签章,无监察副署,此单存疑。”
她将问题分门别类,条理清晰,但绝不点明“贪墨”、“造假”等字眼,只以“存疑”、“不明”、“需核实”等中性词汇表述,并将责任引向“补充凭证”、“查询记录”、“询问老人”等需要更高权限或更久远记忆的方向。最后,她写道:“清璃才疏学浅,仅能据现有账册单据整理罗列疑点如上。年深日久,凭证散佚,人物变迁,许多旧事恐难厘清。是否需呈报上级,调阅更多卷宗,或询访旧人,请管事定夺。”
这样一来,她既完成了“整理罗列”的任务,展现了“细致认真”,又将发现的问题“客观”呈现,同时将皮球踢回给张管事——你是要我就此“抹平”呢,还是真的要“查清”?若要我“抹平”,那便是你授意造假;若你要“查清”,那就得动用更多资源、惊动更多人,你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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