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守城·血与火 (第2/3页)
。这段记忆里的‘我们’,最后应该都死了——否则不会成为‘遗憾’。但死法有很多种,是被魔族砍死,还是被自己人背后捅刀,区别很大。”
他顿了顿,补充道:“王监军这个人,留不得。”
“他是钦差。”凌寒霜皱眉,“杀他,等同谋反。”
“那就不杀。”秦川意味深长地笑了,“让他‘意外’死在战场上,不就行了?魔族流矢、失足坠城、甚至被溃兵踩踏……死法多得很。”
凌寒霜沉默。
她知道秦川说得对。在试炼里,道德约束必须让位于生存。王监军活着,就会不断制造内乱,甚至可能真的打开城门献城。
但……主动设计害死同阵营的人,哪怕只是记忆里的幻影,也让她本能地抵触。
“先守城。”她最终说,“若他真有不轨之举……再论。”
秦川不置可否,转身带着冥幽峰弟子走向西门——虽然没有明确听令,但显然默认了协防。
凌寒霜松了口气,重新将注意力投向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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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从清晨持续到正午。
魔族发动了六次攻势,每次都被击退,但守军的伤亡也在不断增加。箭矢消耗过半,火油桶只剩三成,滚石和檑木更是所剩无几。更糟糕的是,城墙多处出现裂痕,修补的速度赶不上破坏的速度。
凌寒霜站在城楼最高处,不断下达命令,嗓子已经哑得几乎发不出声。
她渐渐习惯了这具身体,也习惯了“将军”的思维模式——如何调配兵力、如何预判魔族的主攻方向、如何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最大化杀伤效率。
甚至,她开始动用一些“非常规”手段。
“陆明轩!”她喊来那个年轻的士兵。
“将军!”陆明轩跑到她面前,脸上沾着血和灰,但眼睛很亮。
“带二十个人,去军械库把那些‘废甲’搬上来。”
“废甲?”陆明轩一愣,“那些锈穿了的铁甲?有什么用?”
“有用。”凌寒霜快速说道,“把废甲拆了,铁片磨锋利,绑在木杆上,做成简易的‘铁蒺藜矛’。不用多长,三尺足够。然后从城垛缝隙插出去,矛头朝下,固定在城墙外壁。”
陆明轩眼睛一亮:“这样魔族攀城的时候就会自己撞上去!”
“快去!”
“是!”
陆明轩领命而去。
凌寒霜又看向正在照顾伤兵的林晚晴:“林医官!”
林晚晴抬头。
“伤兵棚里有多少能走动的轻伤员?”
“大概……一百多人。”
“把他们组织起来,不用上城墙,就在城墙内侧待命。每人发一根长矛,如果真有魔族突破城墙,他们就是最后一道防线。”
“可他们是伤兵……”
“总比手无寸铁的百姓强。”凌寒霜语气坚决,“告诉他们,不想家人死在魔族刀下,就拿起武器。”
林晚晴咬了咬唇,重重点头:“我明白了。”
命令一道道下达,城防体系在凌寒霜的指挥下重新焕发效率。连赵铭都忍不住私下对燕惊鸿感叹:“凌将军……不,凌师姐,她好像天生就会打仗。”
燕惊鸿没说话。
他刚刚带人用火油罐烧毁了两架攻城槌,自己左臂也中了一箭,此刻正靠在墙边让林晚晴处理伤口。闻言,他看向城楼上那道笔直的身影,眼中闪过复杂情绪。
这个凌寒霜……和平时那个清冷孤傲的玄冰峰三师姐,判若两人。
或者说,这才是她压抑在心底的、另一面的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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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魔族攻势暂缓。
显然他们也伤亡惨重,需要重新整队。城墙上,守军终于得到喘息之机,士兵们或坐或躺,抓紧时间喝水、啃干粮、包扎伤口。
凌寒霜也走下城楼,在伤兵棚边找了个空地坐下。
她摘下头盔,汗水早已浸湿头发,黏在额前。铠甲内侧更是湿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和血腥的混合气味。
累。
从灵魂深处涌出的疲惫。
这不是她自己的战斗,却要承受所有的感官负荷。肩膀因长时间举盾而酸麻,虎口的血泡早已磨破,掌心火辣辣地疼。更要命的是精神上的压力——每一个命令都可能决定数十上百人的生死,这种重量,几乎要将她压垮。
“将军,喝水。”
一只粗陶碗递到面前。
凌寒霜抬头,看到陆明轩蹲在她面前,碗里是清澈的井水。少年脸上脏兮兮的,但眼神干净。
“谢谢。”她接过碗,一饮而尽。水很凉,顺着喉咙滑下,稍稍缓解了燥热。
“将军。”陆明轩压低声音,“我刚才去军械库的时候,看到王监军的人……在偷偷搬运东西。”
凌寒霜眼神一凛:“搬什么?”
“箱子。很沉的木箱,用油布裹着,两个人抬一箱都很吃力。”陆明轩说,“我偷偷摸了一下,箱子里是金属碰撞的声音,还有……灵石的波动。”
灵石?
在这段记忆的时代,灵石是珍贵的战略物资,主要用于驱动大型法阵、维持结界、或供高阶修士恢复灵力。守城战中,城防大阵的核心就需要灵石驱动。
王监军偷运灵石……想干什么?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凌寒霜问。
“城南,废弃的粮仓方向。”陆明轩顿了顿,“而且……秦卫长的人也跟过去了。”
秦川?
凌寒霜心念电转。
“你继续监视王监军的人,但不要打草惊蛇。”她快速吩咐,“我去找秦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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