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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一) (第3/3页)

男人,给人看见打赤膊都会脸红。

    她是厚脸皮,看A带都若无其事。

    吴紫要帮他洗,他抵死不从,像她要夺他纯洁似的。吴紫只能作罢。但当他坐在轮椅上脱去上身的衣服时,她却忽然探头进来:“我在想你怎么脱下面的。”

    他的确不能。

    她不由分说地替他脱了,若无其事得像在剥死尸的衣裳。他羞愧欲死,再也不敢看她的脸。她却大乐,干劲十足地继续难堪他,干脆服务到底,还口口声声地称是“爱同胞之心”,也不管人家同胞乐不乐意接受。穿衣时,他一再反复向她声明要尽快学会使用拐杖,似乎这样才能免除一点她加诸于他身上的尴尬。

    她却忽然抬头,一脸严肃的表情:“如果我是你的老婆你还反不反对?”在他呆呆的一副被吓傻的样子时,她扑哧一笑,像满山映山红似的娇美,“开玩笑的啦﹗”他跟着傻笑,心里却空荡荡的,有那么点小小的自私的失望。如果她是……

    唉——

    她在他的脸上轻啄一下,笑得古里古怪的。

    “怎么了?”他心里毛毛的,被她这样看着。

    她的声音甜美得像夜莺,但她的笑容却如猫头鹰——不祥。

    “你的…”她很慢很慢地说道,“身体非常美丽。”

    他了一声,埋入了被单下,只愿一辈子不出来见人。偏生她还不肯放过,在外头猛拍他:“害什么臊?美丽是不必害臊的。”天老爷都要哀叹。这个疯女人的害臊标准究竟是什么?一大群男人在街上裸奔,她大概也不会眨一下眼皮:古代奥林匹克运动会的选手,哇,太动人了﹗

    “““

    “别这样。”

    他闷闷不乐地应了声,落寞的神情让人看了心酸,而他手指抓着她的衣角的小动作让她有种好气又好笑的无奈感,真的好象个小孩子。

    “我会早点回来的,乖。”往后失业了,她够格上幼儿园托儿所应征当阿姨。

    “嗯。”

    “裴京。”他还在梦游,“放手好不好,你这样我怎么走?”

    他没放,生离死别似的。

    唉,上个班真难啊﹗

    “早点回来?”

    “好好好。”是不是还要来个我和你吻别?看样子他想要,为了上班,为了工资,她耐心地给他一个热吻,乘他情迷意乱时悄悄掰开他的手指,送个飞吻落荒而逃。再不走她就要心软留下来了——她愿意时,可以款款得像潭春水,飘满桃的那种,醉死人不偿命。

    出去做的是个专访,小妹帮她记了五个电话,全是裴京打来的。有男人找阿紫耶﹗轰动得连老总都跑来看热闹。看什么看?像她这种天姿国色有一卡车男人追都没什么好稀奇,只是她不要罢了。

    “我从没听过那么好听那么温柔那么有礼的声音,他一定迷人极了。”

    “是啊是啊,比你高两个脑袋,你要吗?”看小妹的花痴表情变为恐怖,感觉爽透了。

    这个任性的大个子,搞什么鬼,真要让她成为报社新闻人物,索性自报家门:我是纪,找阿紫。保证轰动得屋顶片瓦无存,更彻底。

    中午飙回家,裴京心虚地坐在窗口画画,很卖力很认真地,像个做错事怕被责备的孩子。

    他蹲在他面前,托腮瞅着他,真到他没办法再躲乖乖束手就擒。

    “对不起。”

    “嗯?”

    “我不该打扰你工作。”

    “下次别这样。我不希望工作时被人打扰,就像你画画时一样。我尊重你,你也应该尊重我。”

    “对不起。”他再次道歉,声音哽咽了,“我只是很害怕。”

    害怕?她的目光落在了他额角上的青紫,然后发觉更多淤伤。他又偷偷练习走路了。她握住他的手,脸色放柔了:“你在怕什么?怕站不起来,还是怕我会嫌弃你?我这么说过吗?这么表示过吗?我说过讨厌你,说过要离开你吗?没有。我不会因为同情你而留下,你难道一点都不了解我的性子吗?我若真的嫌弃你、讨厌你,还会留在你的身边吗?我没那么高尚。而我之所以照顾你,全因我乐意、我高兴、我喜欢你。你这白痴,你还不明白吗?”

    他的泪落了下来:“阿紫,阿紫。”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地贴着,热热地用泪水沾湿她。

    “下幺,我陪你去做物疗,嗯?”

    “好。”

    “““

    他练得衣服都湿透了。习惯了脚踏实地的感觉,乍然下肢全无知觉,任谁也受不了。他再强也是人,也会害怕,更何况他只是个孩子般的男人。

    中午她对裴京说的话,没一句是虚言。不在乎他的脚,骗鬼去。她之所以能够说出那种话,全因她相信他能站起来,又不是截肢,确实没了腿,只不过是暂时性的神经麻痹,即使是被定为永久性的,一辈子站不起来,她也会凭着信他的念头陪他耗下去,就不信他站不起来。阿紫的信心,强得鬼神为之却步。她已经太习惯做他的护身符了。

    “喝水吧﹗”他就着她的手喝,让她用小手帕替他擦汗,笑得甜滋滋的。特别是护士羡慕他们“夫妻恩爱”时,他更笑得像朵向日葵。瞧瞧瞧,人不能有心是吧?上午之前还周身三尺寒气逼人,现今已是青春火焰熊熊燃烧。还是少忧少虑凡事少想想,有好处。

    回家后,替他冲凉,虽然不好意思,看他的啰嗦程度较昨天已经大大降低。

    她亲亲他的脸颊,笑咪咪地说:“你下午表现很好,我要奖励你。”他还在愕然,仙女已经飘然出去,“等一刻钟,不许偷看哦﹗”

    他看着窗外,晚风吹动薄纱窗帘轻轻地飘啊飘,漫天霞彩如阿紫灿烂的笑容,灵动的双眸,诱人的樱唇……满天交织的都是她的影。他又想起了那个黄昏,那么美丽的阿紫浴在那么绚丽的彩霞中,她向他走来,微微大波浪的乌发湿湿地蜷在肩上滴着水,她雪白的肌肤上颗颗剔透如水晶般的水珠滚动,纷纷坠地,她向他走来,饱满的,纤细的腰肢,修长矫健的双腿……

    他伸出了手,却发觉指尖戳破了梦幻,停在了真实的温暖上。触电般地,他缩回了手。她捉住了那双手,星子般清澈的眼眸闪闪发亮。

    “我美吗?”

    他完全被摄了魂,迷失在她的绝色中不能自拔。

    “想画吗?我同意你画。”

    他想用手抓住她,她却飘然而去,像个御风而行的仙女,抓不住摸不着,于是他抓起了画笔,急切地想将她留在画布上,留在他从心底流出的色彩渲染成的画境中,留在他可以永远凝视着、触摸着的世界里。

    霞光过滤着尘世的污垢,纯净地轻吻着诞生的维纳斯,一如当初他目睹着她从海底深处洁白的贝壳里升起。

    被他的目光凝视,才佑他为何能画出那样造诣不凡的作品。不是评估,不是测量,他用目光热烈地爱着她,毫无保留地引燃她内心深处所有对他的情感的呼应,让她为他而美丽至极限,让她为他绽放每个细胞的迷人气质,就像一朵昂贵的郁金香根球,在栽培灌溉之前,只不过个褐色圆胖的球,精心的呵护方使牠绽放绝世的姿容;她就像那朵花,因他目光中的惊叹而成熟美丽。

    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她忘了呼吸,他忘了动作。从未有如这一刻般,他们如此清晰地看进了彼此的心,的爱情。有一句话隐约地、模糊地在他胸口孕育着,就像天地混沌时,万物犹在初生阶段,他觉得胸口很痛很酸,捉摸不住那句半成形的话语,越是想捉住牠就越是飘渺,他的胸口就越因那股激动而益发酸痛起来。

    他最终还是没能捉住那句话。

    “““

    踏进客厅看见裴赵长长的扫把头,身体转个方向便朝楼上跑。她知道四胞胎要动总是一齐动,否则为何结个婚度个蜜月都要挤在一起?偏生她今天运气不好,自打她下班钟点起便直视大门口,连只苍蝇都逃不过他期待的视线的裴京逮到,撑起拐杖便向她跑过来:“阿紫,阿紫,你为什么不和我……”

    她将他的嘴摀住拖到八道视线的死角,匆匆地给他一个啄吻,才堵住了他下面的字眼。他不满意她的敷衍,翘起了嘴。

    “注意点场合好不好?”

    “没关系没关系,“四个脑袋排列在门框边笑嘻嘻,“你们继续,当我们消失好了。”

    吴紫扶住头:“那你们为什么不干脆真的消失掉算了,跑来打扰别人做什么﹗”

    “小京,你不欢迎我们来吗?”四个脑袋同时转向好说话的人。

    “怎么会?”

    “那么是阿紫不欢迎了?”

    败给她们的奸诈。吴紫扶着头,去洗个澡冲冲晦气吧﹗否则她弄不好会疯性大发掐断那四管优美的小脖子。

    “别走别走,”八只手拽住她欲行的衣摆,“我们特地找你有话说。小京,你回避一下,我们要说女人的话。”就这样,四个女人硬将她架到了书房。没在“架”之前加个“绑”字,算给她们面子了。她们的老公一定是无敌铁金刚,否则怎降得住她们?

    “什么事?有屁快放,本姑娘时间宝贵得紧。”无聊,又想来三当会审。

    “这样对姊姊说话可不好哟,弟媳。”

    吴紫的汗毛随着那个名词根根觉醒,忍不住伸手去抚平。太谄媚了。

    “好了,说正事,你到底喜不喜欢小京?”所谓鸡婆就这样。

    “有没有喜欢到要嫁给他的地步?”干卿何事?

    “你对小京了解到哪重程度?”干什么要对你说?

    “他那傻乎乎的样子,到底哪点被你看中了?”谅你们也想不明白。

    “因为他是纪?”过分了点吧,当她吴紫什么人?

    “还是因为他的人?”废话。

    “你喜欢的究竟是裴京还是纪?”清者自清,怕谁说?

    “小京从没谈过恋爱,什么都不懂,和你不同。”怎么?含沙射影说她是世故的老女人吗?她才廿四岁,不是四十二岁,廿四岁的美丽女人哪里找不到老公?

    “要是真喜欢他就不要折磨他,”哪有?

    “不要让他在迷雾中摸索,”几十年前的文艺腔了,也不觉恶心。

    “你要教他,否则他虽有感觉却不懂是什么,难道你们想就这么耗一辈子吗?”

    “大姊,她是不是睡着了?眼都闭上了。”

    “说完了吗?”她猛一睁眼,将四个凑在面前观察的女人吓得作鸟兽散,“说完了的话就听着,我的回答是:我和裴京的事你们少管。”

    “不行﹗”两千只鸭子坚韧得很,硬将她按在椅上动弹不得,气得吴紫频频大翻白眼,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干涉别人隐私的狂人,“今天你必须把态度挑明,否则休想踏出书房半步。”

    “你们吃饱了没事干是不是?”

    “你还不明白吗?小京喜欢你,他以前从来没有喜欢过女孩子,他不知应该如何讨女孩子的欢心,他很痛苦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们之间有默契,他什么都不必说不必做,我都明白。”

    “那玩意儿顶屁用?爱情不说出口就等于没有。”

    “那你们要我怎么做,去向他求婚吗?”

    “对。”

    这四个女人疯了。她快快逃出疯人院。这次她们倒没再拦阻她。

    “怎么了,阿紫?”裴京惊愕地眼看她冲上楼,没得到答案,便将目光投在四个姊姊脸上,“你们和她说了什么?”

    “一些女人之间的话。”

    “她好象……”

    “没事,只是害臊罢了。”

    吴紫楼上有知,铁定会去撞墙。

    裴京信以为真,撑着拐杖上楼去安慰她,胸前被她乒乒乓乓一顿好打。

    “都是你不好﹗该说的不说,不该说的讲了一大堆。”

    怎么了?他好迷惘哦,听不懂她的话。不过阿紫的委屈就是他的责任,他义不容辞地全部接受:“是我不好,你别生气,别气了好不好,会老的。”

    “你也嫌我老是不是?告诉你,我不是找不到比我大的男人才会找你这个比我小的男人﹗你只不过比我小一岁罢了,少在那里得意﹗我要老,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没有啊﹗”他很委屈地辩解,女人的小心眼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干脆将那张牙舞爪的手捉在掌中,再把她拉进怀里裹住,亲亲她的脸,再亲亲诱人的唇,然后再去舔那玲珑的小耳坠,含在口中,他满足地感觉到几分钟前的小野猫已经柔顺地蜷在怀里咕噜噜地低哼着,用的发丝轻蹭着他的下巴,让他就想永远这么抱着她不放手。唉,他哪敢嫌她?又哪里舍得嫌她?怕她嫌弃他都来不及。她是如此美丽聪明,什么都比他强,他能嫌她哪里?

    “你喜欢我吗?”她仰头问他,美唇擦过他的下颚,刷得他心头一阵激荡,忍不住又去猎捕她的唇来细细地品味,她尝起来就像芳香的水果,浓郁的油,甘洌的泉水,流动的香柔滑软,当一个甜吻结束时,他的舌上还留着她香甜的味道,让他如贪吃的小孩般还想再亲芳泽。

    “狡猾。”她捶他的胸膛,娇羞地垂着眼,“不回答人家,就会耍赖。”

    “喜欢。”他慌忙补答。

    她笑眯了眼:“怎么喜欢法?像喜欢你姊姊一样?”

    他立刻摇头,毫不犹豫地:“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不知道。”他皱起了眉,很苦恼。

    “好吧好吧,”这个男人的确需要别人教教他,“举个例子,如果你看见有别的男人亲你姊姊的嘴,你会不会讨厌那个男人,心里会不会有想揍他的念头?”

    “如果是姊夫就不会。”

    “那就是不会罗﹗但如果你看到别的男人和我亲嘴,你会不会……”

    “不可能﹗阿紫不会做这种事吧?”

    吴紫抚额:“算了,再举个例子吧。你喜欢唐飞吗?”

    “喜欢。”毫不犹豫得叫人气馁。

    “那有没有想亲亲她?”

    “啊?”他吓死了,拼命点头。

    “再举个例子,喜欢董浩吗?”

    “喜欢。”他这个动词用处倒多,答案千篇一律。

    “如果他要搬出去,而且是非搬出去不可,你会留他吗?”

    “如果他真想搬出去,我自然不会那么做。”

    “如果是我呢?我要搬出去呢?”

    “不行﹗”他立刻施展八爪神功将她缠得死死,“如果你要搬出去,我就和你一起走。”他就只会这个方法吗?真让心下暗自有点期待的人好失望哦。

    该总结了:“所以说,你喜欢我和别人都不一样,你不喜欢别人亲我是因为你妒忌,你不让我搬走是因为想独占,这就是不一样之处。Doyouunderstand?”

    他点头,很受教的样子。

    “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他努力地想了片刻,然后说:“没有。”

    吴紫泄气地软倒在他怀里。朽木不可雕也。不管他了。

    “我喜欢你,喜欢阿紫,喜欢,喜欢。”他在她耳边唱,她在他肩上狠咬一口,笑咪咪地:“咬你一口是喜欢入骨。”

    “痛。”他是怕痛的男人,有痛都会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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