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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56) 我是你的大师伯 (第3/3页)

阮洛脸上的惊容难以抑制。

    现在他还哪有心情聊什么云峡钱庄的事情,就算云峡钱庄现在传来倒闭的消息,对他而言都是轻的,他现在只想着怎么能保证王炽的安全。

    而再看王炽本人,依然平静如常,倒是他在看见阮洛有将要起身的举动时,他便平摊了一下右手手掌,淡淡说道:“他们打他们的,我们继续聊我们的,不过是几只老鼠,捉了就好。”

    他的话音刚落下,就听“嘭、嘭”沉重的两响,似乎有什么软物从房顶重重砸下!

    阮洛带着的那两个侍从阿平和阿桐刚才并未跟着禁宫内卫十三、十四二人上房去,依旧侍立在门口的他二人就见房顶上先轻轻飘下两片黑布,跟着就有两个人重重跌落下来。

    从这两人一个仰面、一个侧着身往下几乎呈笔直线撞地的姿势来看,他们八成是被刚才跃上房顶的两个禁宫内卫飞起一脚狠狠踹下来的。

    以这种不要命的姿势毫无卸力动作地撞在整齐平平铺天然青色的岩板地上,命没折,骨头差不多也该散了。

    这两个跌落房顶的人在撞地后,抑制不住的喉口激出一股血箭,其中一人当即昏厥过去。另一个人还能挣扎扭动身形数下,但看他如被风折过的草一般的脖子和双肩不住颤抖着,也是快要不行了。

    十三和十四很快也从房顶纵身轻轻落地,脚底刚贴地面。他二人就已经各自从紧身剪裁的衣袖口掏出一只小盒子,手指灵活一扭,也不知是从盒子的哪一点拔出一根丝弦来,迅速拉长,将地上那两个只剩小半条命的男子缠缚了,随手丢在一处墙角阴影里。

    阿平和阿桐二人一直呆呆看着这一幕,等到十三和十四做完手头上的事,束手于背走了回来,阿平才先一步回过神来,微微睁大了双眼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十三与阿平之前有过几句话的交流。算是混得熟络些,在与十四对了一下眼神后,他便解释了一句:“我们也没认出来。不过,像他们这样地上的坦途不走,偏要鬼鬼祟祟跑到房顶上。不是要窃听就是要窃命。对付这样的人,我们向来不会手软。”

    阿平身旁的阿桐见十三没有闭口不谈此事,便忍不住也问了一句:“他们的脸色红得诡异,也许是外邦来客……”

    “阿桐兄弟观察得很仔细啊。”生性比较少话的十四忽然开口说道,“为了让他们不要嚼舌,也不要嚼口中镶的那枚注了毒素的假牙,我和十三分别抽了他们三十耳光。脸色就会变成这个样子了。”

    阿平和阿桐都不再说话了。

    他们就听十三对搭档十四商量了一句:“这两个人的功夫比我想象中的要弱上许多,很可能在他们之后会有继来者,我们还是省省力气,别抽耳光了,直接塞药吧!”

    “也好。”十四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外头四个随从侍卫地说话声,茶舍内的两个主人家也都听清了。

    阮洛见那两个贼徒已经被王炽的侍卫轻松拿下。揍得很是凄惨,刚刚他绷起的心绪也得以稍微放松了些,但他已然动了离开这里的念头,认为此地已经不安全了。

    然而正当他准备开口请王炽离开这里的前一刻,他就听王炽先他一步说道:“云峡钱庄的经营其实一直都在亏损。并不像它对外传的那样,只用了几年就从一个新生的产业拔高到京都三大银号之首。那只是他用自己的财库堆出来的地位,但几乎没有哪个生意人舍得这么做,除非他砸进去的钱都不是他自己的,才不会心疼。”

    王炽居然接起了刚才聊到一半的话题。

    此时的阮洛却是淡定不下心情继续听了,虽然王炽这番话算是剖开了一个云峡钱庄经营的大内幕,但比起他个人的安全问题,阮洛只觉得什么钱庄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略作斟酌后,阮洛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站起身来,揖手说道:“伯父,请您回宫。”

    “你觉得这里不安全?”王炽终于没有继续说云峡钱庄的事情,注意力移回自身之事,却又仿佛说了一句废话。

    阮洛闻言先是诧异地看了王炽片刻,然后他就将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伯父,请您尽早回宫吧。”

    面对阮洛接近于催促的语气,王炽只是淡然说道:“宫里也未必是安全的。”相比于刚才他那句话的“废话”意义,他此刻说的却相当于是糊涂话了。

    阮洛望着王炽,眼神中不解之意更甚之前。

    而就在这时,不等阮洛再一次重申自己的意愿,外头就又传来衣袂激震之声。不速之客来了第二拨,两个禁宫内卫便再上房顶,准备继续掀人。

    这第二拨贼徒来了四个人,武功似乎也比之前来的那两位强上一些,十三和十四在房顶上与那四人缠斗许久,踏碎的瓦片如雨一般从斜飞的屋檐削落下来,砸到地上一片狼藉。隔了许久,房顶的两个禁宫内卫终于再一次将四个贼徒踹飞下来。

    依然是用那小盒子里拔出的丝线,将这四人也捆缚了。与墙角那两个已经昏迷的贼徒丢到一处,当十三和十四再次束手走回茶舍一楼大门旁时,阿平、阿桐二人就见他们额头上都已渗出一层细汗。看来此次与贼徒交手,虽然他们依然得胜。并且还保证了自己一方未受一丝损伤,但在气力消耗上还是挺大的。

    阿桐望了望那蜷了六个贼徒的墙角阴影地,那六个贼徒被两个禁卫高手收拾得很惨,但就如刚才十四说过的,后头被踹下房顶的那四个人伤势较前两位明显轻了许多,两边脸颊也没有再被三十个耳光抽得滴血似的红,只显露出一种少见阳光所致的异样苍白,以及受了严重内伤而激到脸上的一丝异样血色。

    不过,他们受的伤虽然稍轻些,所以没有像先到的那两位一样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但看这四人眼神迷离、脑袋把持不住平衡在乱晃的样子,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显然是被两个禁卫高手灌了什么药,暂时令他们失去行动能力。

    阿桐还记得,在那两个禁卫高手第二次蹿上房顶之前。他们曾交谈过,用狂抽耳光来麻痹贼徒自杀举动的做法太耗费气力,所以他们要改用喂药的办法。

    只是令阿桐疑惑并惊讶的是,贼徒如果要咬碎口中镶嵌的毒牙,或者直接咬断舌头根,或许就只需要嘴巴一张合的瞬间工夫即可完成,就是因为这办法快。所以许多江湖杀手中的死士都惯用这一招。可是,究竟是什么麻痹药能有超越此速度的迅猛效用?

    不过,阿桐心下虽然震惊,但这种情绪并未持续多久,因为他很快意识到,这两个内卫高手是来自皇宫。又是皇帝的近卫,皇帝出宫会只带着这两人,那他们能使用的资源当然都是人间上等。

    除了似乎比蛇毒发作速度更快的迷药,这世间的上等资源,也包括那只造型普通。但内含有些诡谲的小木盒子。

    阿桐的目光最后落在捆缚那六个人的丝线上,这丝线是那两个禁宫内卫从一只小盒子里拔扯出来的。如果不是那盒子造型四四方方,以他们这种拔丝的手法,仿佛那盒子就是一只蚕茧,细丝可以取用不尽似的。

    而仔细看那细丝,虽然在墙角的阴暗中,那丝线极细而不容易被肉眼视力所捕捉,但随着那几个贼徒于精神混乱中胡乱挣扎抖动了那丝线,有几个瞬间,还是让阿桐看清了那细丝如雨后蜘网反映出来的些微光亮。

    阿桐本来有些忧虑,这样的细丝可能会被六个人其力挣断,然而当他看见那丝弦似乎随着几个贼徒的挣扎而有越束越紧的态势,有几个地方的丝弦已经因为挣得太紧而如极薄的剑锋一般割破了贼徒的衣服布料,渗出血水来,阿桐仿佛明白了什么,便什么多问的心思也没有了。

    凭这种丝弦的特殊材质,莫说挣断了,如非用金属物绞了再挣还有断的可能,若是此丝状物直接缠于人体,再这么蛮力挣下去,弦不会断,人的手脚却要被勒出白骨来。

    就在阿桐怔怔然对着那丝弦在心里这么琢磨着的时候,他就听两个侍卫高手又说话了。

    十三还是用打商量的语气对十四说道:“若是等会儿来六个、或者八个,我们要收拾起来恐怕就没这么容易了。如果收拾不了,就只能直接毁去,等会儿我们是不是该上匕首了?”

    “是差不多了。”十四朝茶舍一楼室内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目光回落到十三脸上,表情平静地说道:“六个人应该能问出点什么,再来的人能收拾就收拾,收拾不成就只能废掉了。”

    十三点点头,接着两人就一掀衣襟前摆,从这片似乎夹缝了碎铁片的布料反面拔出了两把匕首,左右手各执一把。

    阿平与阿桐看见这一幕,皆是禁不住眼光一凛:原来这二人走路时总隐隐有钝甲撞击声传出,是因为这个原因!显然他们着的那套衣服也并非是表面所见的一层粗织棉布那么普通,最有可能还是棉布夹铁片,这才是皇帝身边的近卫该有的装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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