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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第一百四十三章 (第2/3页)

 皇帝沉默。

    墨蓁觉得皇帝陛下身边气压骤低,她委实有点承受不住,便悄悄往旁边挪了一步,还没挪成功,又听见陛下问:“就没说什么?”

    墨蓁知道皇帝陛下问的是是什么,是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半天,才笑嘻嘻的道:“说了。贵妃娘娘临走前,叮嘱臣要好好照顾陛下,还说陛下身体不好,要好生休息,让臣盯着,切莫让陛下太过劳累……”

    皇帝却口气很不好的打断她:“行了,编瞎话也要有个限度,这要是她会说出来的话,朕何至于有那么多不顺心!”

    墨蓁摸摸鼻子心虚的道:“这话有什么奇怪的,陛下不是常说贵妃娘娘善解人意,是您的解语花嘛。”

    皇帝冷笑:“全是装出来的!就为了她儿子!有了儿子之后,全将朕给忘到脑后了!尤其是最近,成天为了她儿子担惊受怕的,满心思的就想着离开朕……朕,朕又不是保护不了她儿子!”

    墨蓁:“……”

    陛下,那也是您儿子。

    您跟自己儿子吃醋这种行为真的好吗?

    不过这话她不敢说,真要说了,皇帝陛下肯定提着她领子扔到城下去,她可不想活活被摔死。

    她忍不住问:“陛下,既然您不舍得,干嘛要让人走呢?您是陛下,您不下旨,人也不敢走的。”

    皇帝顿时沉默下去,目光悠长而深远的探出,看着暗沉下来的天际。

    半晌后,才叹了口气道:“朕能护的了一次,难道还能护一辈子?”

    墨蓁一怔,想起贵妃临走前她拦住她,问了一句:“娘娘难道就信不过陛下?”

    傅贵妃当时道:“护的了一次,难道还能护一辈子。将军,我还有句话想告诉您,这世上的男人啊,尤其是有权势的男人,永远都是靠不住的。他们或许不薄情,但感情在他们心里,永远不是最重要的东西。”

    墨蓁一阵晃神。

    隐约听皇帝接着道:“……若是将来哪一天朕死了,太子继位,难保不会生出什么事来,何况皇后那性子……”

    话没说完,墨蓁就“呸呸呸”的打断他:“什么死不死的!这么不吉利的话陛下怎么能说?陛下是天子,千秋万岁,再说了,那小混蛋前两天还告诉我陛下身体好多了呢。”

    皇帝失笑道:“皇帝也是人,总有死的那一天,不过是早或者晚。你还真见到哪个皇帝真的千秋万岁了?”他又悠长的叹了口气,问她道:“阿蓁,你会陪着朕的对吧?”

    他这话问的墨蓁一阵心酸,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酸,只是点头道:“当然。臣会一直陪着陛下的。”

    “不论什么时候?”

    墨蓁坚定点头。

    皇帝突然笑了,右手在她肩上拍了拍,很是郑重的点了两下头,欣慰道:“那就好。”

    墨蓁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心里面总有一种没来由的恐慌,那恐慌随着皇帝渐渐远去,越来越大,大到她的心突然茫茫的空洞起来,整个人仿若陷入一种惊慌失措里,渐渐窒息,她挣扎着想要解脱,却发现越陷越深。

    ……

    傅贵妃带着四皇子走了,太子却还是没有醒过来,太后依旧病重,卧榻在床,皇后前去侍奉的时候,提起傅贵妃的事情,言语中多有不满,觉得皇帝偏心了些,太后也恨恨道:“那贱人命好,哀家倒要看看能不能一直好命到牧州!”

    皇后正替她捶腿的手一顿,睁大双眼惊呼道:“母后?您这是要……”

    太后冷笑道:“自长安到牧州一路艰辛,那贱人又一向养尊处优,万一不适应当地水土,出了什么事也是情有可原。”她弹了弹手指,漫不经心道,“这世上意外多了去,再多一桩也没什么大不了。”

    皇后也是巴不得那女人死了,可这种事她却是想也不敢想,她小心道:“那女人若出了事,肯定会传回长安,万一陛下知道了……”

    “知道又如何?没凭没据的,到时候说一声意外,皇帝还能将哀家怎样?”太后瞥她一眼,斥责道:“你就是胆子小,哪里有一点一国之母的威风,这么多年就让那个女人骑在你头上作威作福?如今她好不容易走了,不趁着这时候下手,你还等着皇帝哪一天再将人接回来,夺了你皇后的位置,还有你儿子的太子之位?”

    皇后连忙摇头:“臣妾不愿。”

    一提起太子,她又神伤了,落寞道:“可弘儿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太医那里也没什么消息,臣妾还不知道弘儿他究竟能不能……”

    接下来的话却不忍说了,抽出帕子来抹泪。

    太后道:“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太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可是弘儿却迟迟没有醒过来,陛下也鲜少去东宫看过一次……”

    太后冷笑道:“皇帝满心思的牵挂着那女人和她儿子,哪里还有什么闲情逸致关心太子?只怕皇帝心里,也是巴不得太子出了事,好给他最宠爱的儿子让位呢!”

    皇后脸色一白,下意识的辩驳道:“不可能,弘儿是陛下的嫡长子,陛下不可能会这么狠心……”

    “你忘了他是谁?他是皇帝!”太后挣扎着坐起身,频频冷笑,“皇帝是这天底下最薄情寡性之人!他们眼里只有权位!什么亲情爱情在权位面前永远都要让步!皇帝若真心心疼太子,怎么会那么轻易放过那个女人?又怎么会对我徐家赶尽杀绝?没了徐家,太子还能是太子吗?就算到时候继了位,也不过是人人拿捏的木偶!你自己想想,难道还不明白?”

    皇后额上不住的冒着冷汗。

    “你我如今在宫中,处处受制。”太后继续道,“哀家这里伺候的人,前几天又被皇帝借由各种名义撤换一批,如今哀家不论做什么,都有人看着。想必你那里也是一样罢?”

    皇后沉默,等同承认,半晌后抬起头,压低了声音又道:“母后,那您的意思是……”

    太后瞥一眼左右,眼见无人,严肃道:“哀家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

    皇后想起上次她父亲说的那番话,又一次沉默。

    再不做些什么,只怕所有人都要玩完了。

    皇后离开之后一直心神不宁,照例去了东宫探望太子,不想竟然遇见了皇帝,她想起太后不久前说的话,想起她离开前说的那一句:“臣妾回去之后,会给父亲带信,以探望母后为名,来这里见您的。”

    她心中一突,莫名的就恐慌起来,跪下行礼的动作也有几分慌乱,皇帝摆摆手,让她起身,对她道:“朕这些日子忙,没有时间来看望太子,听说一直是你在照顾他,这太后和太子两处来回跑,辛苦了。”

    皇帝难得对她如此柔情,皇后眼眶一热,几欲落下泪来,她摇头道:“臣妾不辛苦。弘儿是臣妾的儿子,臣妾操心也是应该的。”

    她抬起头看向皇帝,她知皇帝一向不喜欢她,加上帝王威严甚重,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低着头,从不敢正眼看他,今日里却看了,发现皇帝脸色差了许多,带着掩藏不住的苍白的病色,心中一紧,上前一步关心问道:“陛下身体可大好了?”

    皇帝淡淡一笑,“无妨,好多了。倒是皇后,一段日子不见,竟消减成这模样。朕还记得你初进东宫的时候,年轻又鲜活,就像是那时候窗外开的正好的桃花……”

    皇后怔怔的道:“陛下还记得?”

    “怎会不记得?”皇帝笑道,“朕还记得那时候你见了朕,连头都不敢抬,看朕一眼都不敢。朕那时就想,这个太子妃,这么胆小,怎么是好?”

    皇帝忍不住垂泪道:“臣妾知道,陛下那时候是不想娶臣妾的。”

    “最后朕还是娶了。”皇帝叹道,“最后你成了太子妃,进而到如今成了朕的皇后,朕嫡长子的母后。朕的确不喜你,皇后,你是朕的皇后啊,却每每都帮着母后一起来为难朕,全不管朕的难处……”

    皇后急急道:“臣妾没有……”尾音却落了下来,因她突然想起,皇帝说的正是事实。她一向以太后为尊,太后不喜皇帝,多年来仗着孝道每每为难,皇帝不从的时候,她还觉得这人无情了些。她却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是一国之君。

    君王总有君王的难处。

    “事情都过去了。”皇帝笑了笑,继续道,“不管怎样,皇后,你总归是朕的发妻,将来总有一天,是要与朕同葬昭陵的。生而同寝死同衾……”他慢慢握住了皇后的手,悠悠的叹了口气。

    皇后有些恍惚,泪光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在这模糊中看向皇帝,极轻极缓的问:“臣妾……臣妾还能与陛下葬在一块儿吗?”

    皇帝好笑的问:“你是朕的皇后,这一辈子都是朕的皇后,不同朕葬在一块儿,还要葬进谁家宗陵里去?”

    皇帝拍拍她的手,接着道,“时候不早了,朕那里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就先走了。太子这里,就劳费皇后辛苦了。”

    皇后呆呆的恭送他离开,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这是她的夫君,是她的良人,是她的陛下。

    她也曾年少未艾,懵懂不知世事,也曾在她最美好的年纪里,对他一见倾心,也曾发了疯一般,在夜里对他无休止的想念,并因那想念而欢喜雀跃,也曾因为要嫁给他,失眠了几日几夜,也曾因为他仅仅看了她一眼,就激动的不能自己。

    可她也曾备尝情苦滋味,她做了他的皇后,却没有做成他的爱人,于是在无数个寂寂深夜里,碾转反侧一夜无眠,于是看着这宫里,走进来一个又一个女人,有好些个还是她亲自挑选,她看着他与那些女人柔情蜜意,你侬我侬,她却被人告诫说要大度雍容。

    她知自己自私狭隘,容不得人,她也无法容下她们,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她自己的夫君,需要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

    她无法从自己的位置上离开,便只能让别人离开,于是渐渐变成如今这样,被他不喜。

    其实原来他本就不喜她。

    她转过身,看着榻上依旧昏迷的太子,垂下的袖袍里,修长而锋利的指甲慢慢的掐入掌心。

    没过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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