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乖乖别乱动 (第2/3页)
房,肘底一滑,差点整个人栽了下去,幸好雷泽眼快,一把提住他的领子。
帝王心无旁骛走过长廊,再拾阶而下,身前身后簇拥着暗卫。
雷鸣挨近燕青,低声问:“我没看错眼吧,皇上怎么还抱着?太阳今日从东边落下了?”
燕青细长的媚眼一弯,指了指天上,“你去问月亮!”
帝王经过谢府花苑,沿途主子、丫鬟、婆子、小厮、无一不匍匐礼拜,谢良媛身在帝王怀中,感受到所有人的视线,突然,疑虑升起。
她凭什么受兰天赐的关注?
她记得在此之前,经过小兰君的引见,她也曾见过圣驾,也曾有幸被帝王诊脉,可似乎待遇规格没这么高?
方才,就算她拒绝谢卿书抱她,也可以让谢晋河或谢晋元抱她嘛,皇帝何需多此一举。
救她,安慰她,耐心地跟她说话,这是医者仁心。
抱她?似乎扯得有些远了。
谢良媛脑子里诸多问题,可惜她精神不济,没清醒多久,困倦再次袭来,便舒舒服服地眼睛一闭,心道:睡醒再说。
谢老夫人目前帝王的銮驾离去,想起今日府里发生的事,心头刚放下的一块大石,重又浮起。
这时,从右边的道口驶来一辆马车,谢晋河一看是谢府的,嘴角往下一抿,冷冷哼了一声。
马车停下,钟氏一脸疲惫地掀开帘子,正准备下车,却看到府门前站着的人马,有老夫人,丈夫,三叔,自家儿子,还有刘氏、蔡氏一干人等,她唬了一跳,心道:是不是周玉苏的肚子遮不住了,这会全挤到这里堵她问情况。
这一想,心便慌了,下车时踏了个空,一头栽了下来,身边的宝瓶连扶都来不及。
钟氏实不想自已亲手棒杀周玉苏腹里的孩子,所以,今日向谢老夫人求了一两野山参后,又抱着最后的希望想去找个稳婆来,整整跑了一天,尤其是多数的稳婆所居之处相对隐秘,马车无法进出,钟氏这一天差点跑断了腿,原本就累得连喘气都费劲,这一摔,直把她魂魄都震了出来,仰躺在地上,天旋地转。
终究是自家的媳妇,谢晋河对钟氏晚归再不满,也不能看着她在大街上丢脸,急忙和谢卿书两人过去,扶起她。
钟氏疼得嘴角直抽,忍不住连连叫着:“我的腰,我的腰,你们爷儿俩轻点。”
“爹,我来抱。”谢卿书把钟氏抱起,一行人迅速地进府。
谢晋河让儿子将钟氏往她寝房里一放,吩咐妾氏如容照看,便带着儿子去谢老夫人寝房谈事。
今日谢府发生这样的事,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谢老夫人外寝房,已摆了一桌的晚膳,今日折腾到现在,大家连晚膳都顾不得吃。
谢老夫人由绿莺搀着,在太师椅子上坐下,又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看着谢卿书,“孙儿,过来,先陪祖母用膳,晋河,晋元,你们也别光顾着发呆,过来,先把肚子填饱再说事。”
一席晚膳用得安静异常,谁也没有心情开口说话,尤其是谢卿书,回想今日种种,什么胃口也没有。
谢老夫人见菜几乎不动,便道:“绿莺,百合,把这些撤了,再给大家装一碗百合莲子汤,去去火。”
百合收拾桌面,绿莺很快将百合莲子汤呈了上来。
“绿莺,百合,这里不用侍候,你们全到外头候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半步。”
丫鬟婆子们退出,外寝一下就安静了下来,众人心情皆沉重,或喜或忧,分不清。
谢老夫人先开了口,“今天这个灰衣人,武功高强,不知什么来跑,进府就抢人,还口口声声喊六丫头为小姐,要带她走。老大,这事你怎么看。”
谢卿书启了启唇,但很快决定暂时不说出灰袍人与谢良媛并无关系,因为人隐隐感到,接下来所说的,很可能是谢家的隐秘。
谢晋河道:“暂时看不出,此人第一个针对的是夏凌月,接着才去掳良媛,但论疑惑,就是此人知道青竹的身份。”
谢晋元亦开口:“是啊,青竹有这等本事,我们都不知道,她在谢家十年,对良媛尽心尽力。”
“所以,不能排除,这个灰衣人,就是冲着良媛来了,我们谢家得及早做好应对措施,防患于未燃。”
“祖母,孙儿不知,六妹妹她那有什么值得对方如此关注?”
谢老夫人两指按住太阳穴,重重一叹,神情寂了,“家里有一件事,祖母一直交待你父亲不可太早告诉你,主要是考虑到你年纪尚轻,怕你一时管不住嘴。这两年,祖母暗中观察,你办事牢靠,是个能当事的人,这事也该和你说说,毕竟,将来这谢府的门庭,还要靠你这年轻一代发扬传承下去。”
谢卿书不语,直觉,多年来隐隐约约的怀疑,今日要知道真相了。
谢老夫人端起茶,手背上青筋浮起,指尖颤得厉害,以致茶水不停从杯沿溢出,脸上那一片片萧瑟落寞,眼里压不住的尖锐痛苦直接流淌出来,未开口,已是落了泪,“祖母有一个小女儿,四岁时,在扬州寒山寺走失。”
谢卿书接过老夫人手里的茶,喂着老人喝下,心一恸,“良媛是这个姑姑的女儿?”他小时候曾无意中听过,这小姑姑天生不足,是富贵命,要用野山参吊着才能活。
谢良媛出生后,身体情况也谢家小女儿的极相似,谢卿书也没多相,这种隔着辈的遗传很正常,可今日这日子,谢老夫人提起这个走失了二十四年的女儿,让他福至心灵般,就联系了起来。
谢老夫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姑姑她……。还活着,这些年,六丫头服用的野山参,都是你姑姑托人带回给祖母。”
“难怪,孙儿这些年一直疑惑祖母是怎么弄到这些参,祖母,姑姑当年不是走失的吧!她如今是在……”谢卿书知道,能弄到这么多的上等野山参,怕是身份不低。
“二十四年前……。”忆起当年,谢老夫人神色再次萎顿黯然,眉心处,因常年紧蹙,而印下深深的竖纹,“你小姑姑四岁时,祖母带她去寒山寺祈福……”
谢老夫人先育有三子,一直盼着有一个女儿,终于到了三十六岁那年,得偿所愿,适巧孩子出生那日,下了一场大雨,她便给她取了个名字,叫谢雨离。
许是那名字就寓喻了别离,孩子出生第二年,她的夫君在经商途中被劫杀,而那孩子也才在她身边养了四年。
谢老夫人掏出帕子,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谢晋河于心不忍,便道:“娘,您先回房歇着,让儿子跟卿书说。”
谢老夫人心口发疼,便依了言,在谢晋河的搀扶下,蹒跚地走进内寝,和衣躺下。
谢晋河在母亲的房里燃一柱安神香,方悄悄地掩了门离开。
床榻上,几滴热泪从谢老夫人的眼角沁出,鼻翼抽搐中,那一年、那一月、那一日,重浮上了脑海,雨雾中,尽是女儿笑咪咪的笑脸……。
谢雨离天生不足,一出生就经历了几次生死大关,还好有寒山寺的住持给了个方子,让谢家每天用一指宽的野山参粉末泡水给她喝。
谢家虽说也是大户人家,但野山参粉价值不扉,一年四季不离口,这谢家一年下来商铺的蠃利几乎都落入了小雨离的嘴中。
那时,她夫君遗下的另外几房妾氏和庶子自然不依,便联合怂恿着谢家长辈出来主持公道,说谢老夫人苛待妾氏及庶子,要求族里出面,主持公道,没收了谢老爷留下来的店铺,让族里掌管分配。
这样的好事,族里的长老怎么不为她们作主,自然一呼百应。
当年谢夫人虽有三个儿子,但最大的谢晋河也才十八,羽翼未非,她一个四十岁的妇人,要掌管一个大家族的生计,偏生府里的人又不齐心,那一年,她被族里的长辈逼得喘不过气来,便带着女儿来寒山寺找住持指路。
那一季,春花烂漫,蝴蝶在花丝中飞舞,谢雨离看着喜欢,便从母亲的怀里溜下,穿着粉色的小裙子,跌跌撞撞地在花丛中捉蝴蝶。
谢夫人听完住持的开解,一转眼,不见了女儿,连丫鬟也不见踪影,便急着去找。
找了一大圈,终于在瀑布前找到女儿,她此时正被一个约十一二岁的玄衣少年抱在怀中,小丫头笑得眉眼弯弯,手里正捧着一块点心,细细地啃着。
谢雨离身体不好,谢夫人怕她犯了口忌,从来不让她吃陌生人的东西,可小雨离从来就是应是好听,过耳便忘,见谁都笑,看见谁手里有好吃的,都会凑上去喊哥哥姐姐。
谢雨离虽然天生不足,小模样却异常惹人喜欢,大眼睛象两粒浸了水黑珍珠灵动,眉眼一弯,瓜子脸上梨窝浅浅,谁看了都想亲一口。
谢夫人见那少年着一件繁复不知的宫廷玄色衣袍,外罩透明薄纱,云袖那一层一层地如云雾缥缈,一看就是权贵门阀里的世家公子。
既便是抱着一个孩子,但那挺直的脊背让小小年纪的少年气势非凡,加上周围全部由侍卫把守,她更不敢妄加指责少年胡乱给她孩子吃东西,只想抱着女儿离开。
谁知刚靠近,便被侍卫拦下,不允她靠近瀑布。
谢夫人急着直唤女儿的小名,可惜瀑布落水之声太吵,女儿没听到,倒是那少年转首,眸光凉沁冰骨,傲然瞥了她一眼后,抱着孩子消失在一栋贵客止步的楼阁中。
她哭得求着侍卫,说那是她的女儿,怎么也不肯离开,一柱香后,走来一个中年的锦衣妇人,扔给她一大袋的金叶子,口吻如同买一件衣裳,“我家公子喜欢那女孩,这是我家公子给你的。”
说完,转身便离开,一句多余的解释也没有。
谢夫人焉能接受这样的结果,人是在寺院里给人抢抱走,自然要找主持,百般恳求下,方知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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