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雌雄玉雕之缘 (第2/3页)
后,如今凭此作可以出师。”
纪思远一代画匠,如此一解说,众人自然就信了。
纪思远将蒲牢呈堂,高世忠看了盛赞连连,交给衙狱让一旁的客商轮着欣赏,众惊叹之余,为夏凌惜的早亡感到可惜,那些原本吵着要让双缘拍卖行退货的客商,此时倒暗暗窃喜,有了纪思远这一番话,夏凌惜的作品必定水涨船高。
蒲牢最后传至谢卿书手中时,心神激荡,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蒲牢……。这是他与夏凌惜相识的见证,可早已被他以高价卖掉!
后来两人联手,乃至做假夫妻一起经商,她手中所出的玉饰也被他以最高的价格拍卖。
如今,蓦然警觉,他身边竟没有留一件她的玉作。
霎时,心若五爪掏心,疼得他差点喊了出来,眼泪再一次落下,将蒲牢紧紧攥在手中,仿佛抓着一个此生唯一的依靠,他害怕一松手,它便如夏凌惜一样消失不见,所以,掌心一圈一圈地收紧,压迫得骨骼生疼!
最后,将视线带着哀求看向纪思远,声音萧瑟无助:“先生,这是亡妻之物,可否转让给卿书。”
纪思远冷淡一笑,拿眼瞧了衙狱一眼,衙狱会意,上前时,谢卿书以更快的一步抢身到纪思远面前,当众双膝落下!
谢老夫人沉叹出声。
“纪先生,您是高雅之人,卿书知道,钱财在您眼中,虽不是粪土,但也不过是黄白之物,所以,念着与故人之情,您不会轻易将这蒲牢脱手。”谢卿收声音中透着一股狼狈的急切,仿似真情流露,却因心底焦灼,眉宇紧宁,看上去显得异常凌厉,“但卿书还是厚颜想求这一物,因为这蒲牢对卿书意义非凡。”
“老夫倒是好奇,这蒲牢,当年老夫也就借给夏家在展示厅上摆了三天,如何与谢大公子扯了关系,再则,这可是十一年前的事,以谢大公子的年纪,那时也不过地十二三岁吧。”纪思远倒心生奇怪,这蒲牢是出自他的设计,又是他收藏了十几年,几乎不肯示人的藏品,怎么成了谢卿书意义非凡之物。
悔恨不足以描述谢卿书此时的心情,他颤着手反复摩娑着手中的玉饰,哽咽道:“三年前,惜儿急切想找一个商号卖她手中的玉,可她年轻,孤身一人又无亲信可以依托,所以,她冒险闯进卿书的帐房,她说想和卿书合作,为了取信于我,她在我的帐房里三天三夜不曾眠,雕下的玉作,就是蒲牢。”
“谢公子,那件蒲牢呢?”
谢卿书心口瞬时如被烈火般煎熬,“被……卿书卖了。”
公堂之上“哄”地一声笑声齐齐扬起,挟着冷嘲喷向谢卿书,“装什么情圣,人活着,勾三搭四,人死了,倒是一副要死要活模样!”
纪思远冷冷睨着他,“谢公子既与夏三小姐合作三年,怎么可能连一件她的玉作也没有,非得觑觎老夫心头之好?”
谢卿书对众人讽刺置若罔闻,依旧一脸殷切:“纪先生,有一句老话,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说的就是卿书这种可笑之人,若能让时光回溯,卿书便是一无所有,也愿意倾心相待于她。”
“谢公子,恕老夫无法成人之美。”纪思远丝毫不为所动,微蹙着眉伸出手,“谢公子欣赏完了,请奉还老夫。”
纪思远果断拿回信物,收入绣囊之中。
“纪先生,您接着说,后来如何了?”谢良媛对谢卿书的“深情表白”既无一丝触动,也没有丝毫的反感,她从小到大就活得很明白,她要什么,做什么、什么该得、什么该弃!心里都有一个界定。
如果说她不知道谢卿书与周玉苏之间的奸情,她还仔细考虑过谢卿书提出圆房的提议。
毕竟她已经二十二岁,等夏家的冤情得昭雪后,她也应该好好考虑终身大事,谢卿书恰好是个不错的选择,何况两人表面上已是夫妻。
如今,谢卿书在她眼里,不过是一个失信的合作伙伴。
所以,谢卿书唱得悲,引得所有人关注,她却对纪思远所说的地过去兴味盎然,那时她可不知道原来玉展背后还有这一出的戏,她只知道,当初她被祖父关在屋子里,每天泪汪汪地雕着,手指的茧一层剥一茧。
纪思远朝着小姑娘微微一笑,续道:“又隔了一个月,夏知儒在扬州脂玉斋举办了一次玉饰大展,并声称,这是他主办的最后一次玉展,当时,来参观的人很多,玉展很成功。可诸位不知道的是,这次玉展,呈展的作品全部是夏家三小姐所雕刻。当时,知儒之所以没有告诉众人,这是他夏家的后代所雕,是担心夏凌惜成名太早,将来对她的路发展不利,所以,那次玉展是以夏家为称号,并没有详指是夏知儒的玉展,只是后来玉展太成功,诸位自然而然会认为,作品全是出自夏知儒。”
在座的多数为玉商,自然都听说过当年夏知儒生前的最后一次玉展,听了后,频频点头道:“原来如此,那夏凌惜这三年所出的玉饰不算是赝造他人之作。”
谢良媛心里微微涩然,她年幼时,常常因为被关得太闷,和祖父呕气,有时还说她祖父虐待幼童,想不到,祖父如此为她着想,刚想开口,耳畔突然响起兰天赐的声音:“上来!”
声线中透着隐隐的焦燥,谢良媛微微一惊,抬头看,只见帝王站在窗边的帘后,朝她招手,她脸微微一红,缓缓从谢老夫人怀里抽身。
“怎么?”谢老夫人只道她坐得姿势不舒服,刚想移开身体,让谢良媛往里坐些,谢良媛已带着羞意在祖母耳畔轻道:“皇上让媛儿上去。”
“啊?皇上传召?”谢老夫人不解这隔得远远的,皇上是如何把旨意传到这?没见太监传话,更不见有人喊话。
谢良媛却误会,以为老夫人问她为什么,犹豫了半晌,挤出一个理由,“皇上说媛儿该吃药了!”
谢老夫人没料到谢良媛期期艾艾了半天,冒出这么一句笑话,心头的郁气瞬时散开,看着自家孙女,染了脂胭的脸,枯手抚上她的眉眼,含笑逗趣道:“那你上去吃药吧。”
心却道:这孩子,终于开窍了。
谢良媛脸上烧灼,心里隐隐雀跃。
站在谢老夫人身边的刘氏亦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但却不敢露出笑颜,今日对谢家而言,毕竟是沉重的日子。
谢晋河和谢晋元则相视一眼,暗中纳闷,既然皇上对谢良媛有意,怎么只是旁观,看着谢家声名被毁,一点相助之意也没有?
此时,纪思远与众客商正说着当年的那次玉展,展出的又是什么玉作,高世忠听得兴起,虽然这细节与案子关系不大,但并没有打乱众人的谈话。
谢良媛偷偷绕着楼道上去,无人留意,唯独是周玉苏,眼露诧异,看着谢良媛提着裙裾,象个午夜会情郎的少女似的,轻抬步伐登上楼梯。
心下疑惑,为什么谢良媛的变化会如此之大,在此之前,她甚至不曾见过谢良媛笑过,可现在,不仅能适时说出听似天真浪漫的话语,却能达到目的的话?
尤其,方才谢良媛靠在谢老夫人怀里,听纪思远陈述夏家的过去时,那一脸的专注,及时不时啃着食指的小动作,为何……让她如此熟悉?
推开暖阁的门时,许是带进了一股轻风,吹拂起兰天赐鬓边落下的几缕黑发,脸上两抹不正常的红顿时让他显得越发诱人,宛如一件精美无暇的瓷玉嵌在了壁上。
谢良媛突然有一种陷进另一种时空的感觉,仿如下面不是公堂,四周亦不见人烟,此时,自已仿如身置孤岛中的一间小屋,壁上挂着一盏明灯,厚重的帘子垂落,隔了外面的荒凉,而那人,站在明灯之下,泛着水波的眸光,默默地注视着她,象是等了她一夜的新郎……
心如千朵花儿争艳盛放,年轻男子带着龙涎之香慢慢走近,谢良媛闭上了眼睛,只感到颈间一凉,低首,便看到胸前多了一块玉饰。
玉质一般,雕工更不算完美,但她却一眼认出,是她第一次随兰君小世子进御书房时,看到的雌雄玉雕人,当时她便觉得奇怪,为何堂堂一个帝王,会拥有如此拙劣的玉饰,且,此玉饰的外形和双缘拍卖行的非卖品雌雄玉雕相同。
谢良媛再细看,又观摩出几分区别,以前所见的雌雄玉人的脸未完工,这一次,雌人的脸已经完成一边。
“好好戴着,不许丢,也不许赠于人。”兰天赐如柳絮的吻在她脸颊上起起落落,“这是朕雕的,断断续续雕了七年之久。”
谢良媛突然忆起,当日小兰君想拿在手上玩一会,结果被兰天赐拒绝,那小家伙泛着泪水的大眼睛,嘟得高高的小嘴巴,让她印象深刻,所以,她最的有空时,都在寝房里偷偷雕着一个小玉饰,准备送给小兰君。
怦然心动,帝王竟将心头如此珍重的东西,相赠于她。
“御赐之物,哪敢赠于人。”她也没理会他话中略含的秥酸之意,忍不住,拿着雌雄玉雕把玩起来,
“咦……。”下一刻,谢良媛秀眉微微蹙起,反复细看后,咬了唇瓣,小脸变得严肃,“这是我们夏家传承的雕刻手法,皇上怎么会懂?”
“朕自已也说不清,将来有答案便告诉你,可好。”兰天赐顿了一下,伸出手原本想轻触她那两片嫣红的唇瓣,却马上想起方才失控以致差点让她昏迷,手很快一绕,抚住了她的后背,“媛儿,朕送了你一块玉……”
谢良媛心头疑惑:跟她讨要同样的玉饰,这算是交换信物了?
蓦地想起,不对,方才公堂上似乎某人情深并茂的提起当年她在某人的帐房内,不眠不休雕了三天三夜的玉,所以——
不舒服了,所以,交待她不得私赠于他人?再,也为他雕上一块玉石?
不对,兰天赐知道她如今身体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