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枚解药 (第3/3页)
那牧民接过银子连屋内的行李也不要了,便离开这里走了。韦迷情见了,不解地问道:“难道周叔现在的疯癫之症真的已如此严重了。”
韦行云说道:“周叔自从光明顶脱身后带我隐居在此,近年来由于大仇未报,心中不免郁郁,再加上内伤一直困扰,久而久之,就不免患上了这疯癫之症,我虽给他服了不少镇静凝神的药物,但收效甚微。”
正说话中,房内又传来周颠的喊叫之声,甚是含糊不清。两人心下着急,便展开身法,抢进房间内。只见周颠坐在床沿,头发披散开来,看不清面容,双手上尽是鲜血,地上都是一些瓷器的碎片,一片狼籍,屋内可以砸的东西也没有几件是完好的。
韦行云连忙抢上几步,抓住周颠的手,言道:“周叔,你怎么了,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周颠嘴里喘着粗气,张开血红的双眼看过来,半响才道:“是是行云回来了,这这许多天你究竟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呆在家里陪我。”看来周颠的神智倒不至于完全丧失,韦行云心中暗喜。“周叔,我出去了几天,你看,我给你把谁带回来了。”说着,便把韦迷情从身后拉到了周颠面前。韦迷情早已激动地微有泪光,哑声叫道:“周叔,我是迷情我是你六年不曾见面的迷情啊”周颠听在耳中,似有所熟悉,但偏偏又记不得是什么人了,只是喃喃地说道:“迷情,迷情,是迷情啊”看着韦迷情那苍白的面容,周颠的脑中一片模糊。韦行云连忙将寒冰真气缓缓输入到周颠的体内,周颠才慢慢的安静下来,沉沉地进入了睡眠中。
韦行云将周颠扶上chuang,处理好他身上自虐时留下的伤口,又和韦迷情将屋内打扫干净,一切都做完,天色已完全暗了,两人也没有心思,随便吃了点东西便作罢。韦行云心下有些郁闷,便出了房门,走到了院门外,坐在一块大石上,仰天望着漫天星斗,不发一言。
突然背后脚步声起,韦行云头也未转,道:“迷情,你看这漫天星斗是否象极了人生的命运。记得爷爷小时候常对我们说,每个人其实就是天上的一个星宿,每个人下到凡间都有一个使命,你是否清楚我们的使命。”
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大哥,自从我到了这雪域高原上,我每次静思都感觉自己无限的接近天空,心中无限的宁静,生死也看的极为淡薄了。说实话,我自从跟着师父修道多年来,我对自己的使命却依然不明白。我不象你,把兴复明教看做使命。物物自它的物性,存亡自有它的定数,不是人力可以挽回的。朱元璋虽是借明教而夺天下,事后鸟尽弓藏的做法确实让人齿冷,但不可否认如今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他也不失为一代明君,毕竟汉人的江山是在他的手中光复的。”
“迷情,那朱元璋杀我明教万千弟兄,你居然还认为他是明君,真不知道你心中是如何想的,但无论如何,这笔帐我会和朱元璋算清楚的。”韦行云站起,转身看着弟弟,说道:“你告诉我你是否真的考虑清楚了。”
韦迷情毫不避让地迎上韦行云灼人的目光,道:“是的,我已经决定了,我决不后悔。”
韦行云从怀中将那个装着千年雪莲药丸的瓶子掏出,放在手心上,说道:“一个真正的男儿,要对自己所做的所有事情负责,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我也尊重你的决定。这药你拿去吧。”
韦迷情走前几步,伸手去拿韦行云手中那瓶子。韦行云手往后一缩,抬眼看到月下韦迷情坚持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松手。韦迷情缓缓地将那药瓶放入怀中,正欲转头,韦行云开口说道:“迷情,周叔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你便陪我去走走。”韦迷情应是,两人并肩出了院子。
两人站立一处山崖之上,衣襟当风,飘飘然如欲乘风而去。韦行云闭上眼睛,似乎在感受那天地间无处不在的浩然正气,说道:“迷情,这里本是我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只有在这里,我才可以感觉到真正的快乐。你可知道我这六年是如何熬过来的”韦迷情道:“我知道大哥这些年来受了不少苦。”韦行云道:“这六年来,我为了活下去,做了无数的努力。你可以想象一个不到10岁的孩子在草原上和猎豹搏斗,在万丈悬崖间与老天争药,无时不刻都在和死神共舞,但我却依然活下来了,只因为我都告诉我自己,绝不放弃希望。而你现在一样还有希望。”韦迷情知其意,摇头道:“五天之命,我又能如何。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希望甚大,可是我只怕辜负你一番希望。”韦行云双目一睁,轻喝道:“我还有个办法可以解你之毒。”韦迷情奇道:“是何办法”突然穴道一麻,全身软绵无力,向后倒去,被韦行云扶住,就人事不省了。黑暗中只听到韦行云言道:“迷情,你不要怪大哥,只因为你我活着,还有更重要的使命。你必须和大哥一样,继续活下去,这是我们的命运,你无法逃避。”
接着,拦腰抱起韦迷情的身子,向身后的林子里走去,黑色的背影在皎洁的月色中越拉越长,备显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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