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九零章 心有不甘 (第3/3页)
此以往,皇权衰落矣。”
    颇为讽刺的是,这些学说之根源就在于陛下太宗皇帝、当今陛下曾经寄予无限厚望的贞观书院。
    亦或者说,根底在于一手绸缪组建了“军机处”削弱皇权的房俊……
    李勣怒火消去,喝了口茶水,眉头紧锁:“学说这种东西本来就无定式,总是此起彼伏、周而复始,一会儿东风压倒西风、一会儿西风压倒东风,倒也不必在意。咱们不是研究学说的学究,哪一种占据上风咱们便依附于哪一方,如此而已。只是如今咱家被陛下绑上他的战车,一时半会儿却是下不来。”
    他倒不是不能掺和易储之事。
    而是如今东宫之地位极其稳固,朝野上下支持太子者不计其数,陛下非得逆势而为,自然苦难重重、步步荆棘。
    只是陛下通过李敬业这个李家的嫡长孙攥住了他李勣的命门,要么看着李敬业跟着陛下一头撞在墙上头破血流最终连累家族,要么就得亲自下场出谋划策保驾护航……
    被陛下拿捏得死死的,毫无脱身之机会。
    最终不得不恨恨骂了一句:“敬业这个蠢货!”
    忠君自是应当,但愚忠便不行了。
    不顾整个家族之安危荣辱一味听从陛下旨意,甚至宁肯被陛下当刀挥向东宫,岂止一个蠢字了得?
    李弼却不认同兄长对于李敬业的指责:“忠君没什么不对,站队更是理所应当,古往今来举凡易储之事大多牵连甚广,但绝大多数时候站在皇帝一边都没错。”
    一旦涉及储位之争,站在皇帝一边是最稳妥的做法,皇帝愿意立哪个儿子就立哪个,我只忠于皇帝。
    当然也不是没有反例,武德年间太子之争,那些站在高祖皇帝一边的文臣武将们不少人事后便遭受清算,因为他们忠于高祖皇帝就等同于忠于太子李建成,结果太宗皇帝“玄武门之变”大获全胜……
    李勣沉吟良久,缓缓道:“但愿如此吧。”
    陛下利用李敬业“绑架”整个李家固然令他投鼠忌器,可抛开这些,他本心也有不甘。
    房俊坐镇华亭,剑指天下。
    安西军一路横扫大食、狂飙突进,无论战线、战绩都远胜于当年的霍去病,注定要留下一份彪炳青史的功绩。
    水师千帆竞发、炮声隆隆,正在中南半岛以席卷之势开疆拓土、伐师灭国。
    而他这个曾经的军方第一人却困守长安、鞭长莫及,一切功勋、荣耀皆与他无关。
    他可以接受投闲置散坐上冷板凳,但不能接受麾下将领看向他那充满渴望却又失望的眼神。
    权力的分配是自上而下的,但权力的来源却是自下而上。
    没有麾下将领的拥戴、支持,他空有一个英国公的爵位、尚书左仆射的官职,又有何用?
    一兵一卒都指使不动,何谈权力?
    而麾下将领对他的拥戴、支持,所为也不过是利益而已。
    你不能给别人带来利益,别人自然对你弃若敝履。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