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风,刮个不停啊(1) (第2/3页)
么办?”没说拢,住了一宿,走了。害得田新仓在校门外,弹了半宿吉他。欧阳老师知道弹吉他的是谁,也知道他的意思,就是偷着笑。这样,欧阳老师和对象就闹掰了。欧阳老师也不怎么伤心。她想,若是真的爱我,他应该理解我,等我。男生想啥呢?若是真的爱我,你就应该跟我走。在爱情上,男的,女的,是两种动物。后来,欧阳老师想,我可能不够爱他。自打两人处对象,就是清汤寡水,没有电光石火的感觉。欧阳老师想,爱情就该是雷电,得噌噌地冒火花啊!
范少山进了欧阳老师的朋友圈,两人时常用微信聊天。有一回,欧阳老师叫范少山:沼气灶堵了,帮忙修修。范少山去了,三下两下修好了。欧阳老师当即打着火,炒了俩菜,留范少山吃饭。范少山要走,欧阳老师说:“你就不能祝我生日快乐吗?”范少山没想到那天是欧阳老师生日,有点儿不好意思:“你看,没生日礼物送你。”范少山搓着手。欧阳老师说:“你陪我吃个饭,就是礼物了。”范少山说:“那好,俺把余来锁也叫过来,一块坐坐。”范少山想,不能和欧阳老师单独在一块,怕村里人说三道四,这眼看着天都黑了。正要给余来锁打手机,欧阳老师低了眉,说:“那你走吧!”范少山尴尬了,把手机揣进了口袋,说:“好!欧阳老师,祝你生日快乐!”范少山用微信发了一束鲜花,一个蛋糕,一个红包,6.6块钱。六六大顺。欧阳老师说:“大哥,你也太抠了。”范少山说:“俺穷,没钱啊。”欧阳老师嘴上这么说,心里头高兴着呢。范少山毕竟留下来了,陪自己个过生日了。两人喝着酒,欧阳老师说:“你敢炸山修路,敢找金谷子,怎么就不敢和我吃个饭?”范少山嘿嘿乐,打岔:“欧阳老师,感谢你为俺们村教育事业做出的贡献。”两杯酒下肚,欧阳老师的女汉子劲儿上来了:“大哥,你不是村长,也不是书记,别说那官方话。”欧阳老师撸起袖子,又干了一杯。范少山夺了欧阳老师的酒杯,说:“别喝了,别喝了。明天还得上课,早点儿歇着。”欧阳老师有点儿醉了,趴在了桌上。范少山赶紧收拾了桌子,给欧阳老师倒了杯白水,让她喝了,又安顿她躺下。欧阳老师攥住他的手:“还想和你聊会儿天。”范少山感觉嗓子被堵住了,心咕咚咕咚跳,赶紧把手抽开了。欧阳老师喃喃说:“你走吧,再也不要来了。”看欧阳老师睡下,范少山蹑手蹑脚出了门。这会儿,他有了做贼的感觉。敢弄出动静来吗?这黑天里,你咋从女老师宿舍出来了?说不清啊。范少山将校门插好,从墙上跳到了墙外。脚下一个黑影儿,吓了他一跳,差点儿砸在黑影儿身上。范少山啊的一声,酒醒了。
黑影儿是啥东西?人。谁?田新仓。他蹲在这儿干啥?人家田新仓正要问你呢,你跳墙干啥?大晚上的,说话音儿高。这街上也不是说话的地儿啊。范少山赶紧把田新仓拉到了自己个住处。孙教授走了,欧阳老师早就搬去了学校,清静。坐在屋子里,范少山说:“新仓,你听俺解释啊……”田新仓说:“你就别编啦。”田新仓指着范少山和杏儿的结婚照问:“这女子是谁?”范少山说:“俺媳妇啊!”田新仓说:“你拍着胸脯问问自己个,你对得起你媳妇吗?少山哥,在白羊峪,俺田新仓服过谁呀?就服你范少山!你这人,行得正,走得直,白羊峪那点指望,都是你给带来的。你不能弄脏了你自己个啊。你弄脏了你自己个,就是弄脏了白羊峪……”范少山赶紧打断他:“不是你想的那样。俺和欧阳老师就是吃了个饭。俺俩啥事都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俺就是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啊?”
“你看,承认有贼心了吧?”
“俺这就随口一说。”范少山想,糟了,落在这滚刀肉手里了。赶紧掏出一盒烟,塞到田新仓手里。“这事儿你可不能瞎说啊。‘白腿儿’她们那帮女人嘴快着呢!村里人的唾沫星子还不把我
淹死?”
田新仓拆开烟,抽了一颗,又把烟递给范少山。田新仓说:“俺可不是讹你啊。没事就好,你在俺心里头还是正面形象。这回俺再说,俺为啥蹲在那墙根下。咱这学校偏,一到晚上,就剩下泰奶奶、黑桃和欧阳老师,俺就怕出点啥事儿,每天都出来绕绕。说实话,过去,俺没绕几回,自打欧阳老师来了,俺就想让她平平安安的,不能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俺就成了欧阳老师暗中的保镖了,俺就是护花使者了。俺不想让她知道,这是俺乐意干的。今儿个晚上,俺去了,就听见你们说话。俺就等着你出来,俺再走。没想到,俺没听见你的脚步声,一下跳过墙来了。俺就以为你心虚了。”范少山拍拍田新仓的肩膀:“你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俺听得出。学校的事儿,让你费心了。”学校是得有个正式人员看管着,田新仓毕竟是捎带一脚的事儿。泰奶奶老了,管不了;欧阳老师是个闺女家,更需要护着,起码每天晚上关关大门也好啊。范少山跟余来锁商量,安排费来运老爷子在校园打更。费来运身板硬朗,被儿子儿媳从镇上赶了回来,正没着没落的,每月给老头一些零花,
正好。
这天,杏儿回了家,杏儿是范家的儿媳妇了,时不时地回来。她在北京的菜摊儿,专门设了个“白羊峪果蔬专柜”,打白羊峪的牌子,这也是范少山的主意。她这趟回来,看看家里老人,陪陪范少山,还要带一些白羊峪的农产品回去。回到新家,范少山见了媳妇儿,猴急。杏儿让他先去洗澡。正在洗澡的当口儿,电话来了。杏儿喊范少山,范少山让她接一下。杏儿接了,是余来锁找少山,明天去镇上的事儿。接完电话,杏儿随手翻看起范少山的手机。能是无意的吗?就是好奇心驱使着,她看到了微信朋友圈的欧阳春兰。微信上的欧阳春兰有头像啊,美美的。范少山和欧阳春兰的聊天记录上,有鲜花、蛋糕,还聊了不少话题,情感的,家庭的,看着亲亲密密。咋回事儿?杏儿心里头咯噔一下。要搁在恋爱那阵子,杏儿早就点了炮捻儿了,澡也别洗了,你范少山给我坦白交代。结了婚,杏儿就稳重多了。做了夫妻,得有起码的信任吧?稍有风吹草动,就闹个鸡犬不宁,日子还能过吗?杏儿把手机放回原处,心里头一边说:“没事儿,没事儿。”另一边又说:“欧阳春兰,欧阳春兰……”
第二天一早,杏儿去地里看蔬菜。路过学校,看见了欧阳春兰在校园里跑步。高挑儿的身材,那么阳光,就像鹿场里奔跑的小鹿一样。杏儿知道白羊峪来了个支教老师,叫欧阳春兰,没见过面。杏儿停住脚步,站在校门口看着她跑。忽地,欧阳春兰也站住了,看着杏儿,惊呼一声:“你是嫂子吧?”欧阳老师是认识杏儿的,在照片上。前头说过,欧阳老师和孙教授来到白羊峪,就住在了范少山和杏儿的新房里。少山和教授住在东屋里,欧阳春兰住在西屋里。东屋里挂着范少山和杏儿的结婚照呢!欧阳春兰白天少不得出入东屋,给孙教授沏茶倒水,帮孙教授整理材料,能看不见杏儿吗?杏儿喜欢直脾气的人,敞亮。她不稀罕拐弯抹角,一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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