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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把土地捧在手心里 (第3/3页)

了,还来推销农药,正是灭杀玉米钻心虫的。你啥意思?不是乐果杀死蛾子虫卵了吗?咋还又来卖治钻心虫的农药来了?你小子卖假农药!来回来去赚黑心钱!范少山急眼了,一把抓住了马半山的脖领子。马半山能承认吗?人家还说范少山含血喷人,要打官司呢!范少山肺气炸了。当场打手机,向农业部门投诉。马半山蔫了,提出农药不要钱,免费打。这不正好说明,心里头有鬼了吗?范少山还能相信你吗?马半山一看不中,要打手机,被范少山一把夺了过去,想往回溜。他得赶紧回去,把假农药转移。范少山就跟着他下了山。马半山忽地坐在地上,不走了。干啥?抱着范少山的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成了泪人,马半山说:“大兄弟,俺求求你,放俺一条生路吧。再打个电话,给他们,就说报错案了。”范少山说:“你卖假农药的时候,为俺们农民想过吗?你坑害农民一整年啊!你说,俺能饶过你吗?就算俺饶你,那些个用了假农药的农户,也得剥了你的皮!”马半山说:“俺知道,俺有罪。”说是解手,去了大树后。眼瞅着,一线尿液射着。没了,以为系裤子。再一眨眼,去树后看,人没影了。马半山跑了。范少山后悔,直拍大腿。去了马半山的门市,见门口围了一群人,都是买了假农药,找马半山算账的。公家来人了,从门市里面搜出几十箱假农药。马半山的媳妇被带上了警车。马半山媳妇哭了,说了句:“俺们糊涂啊!”可不糊涂吗?你是布谷镇的坐地户,还卖假农药,出了事儿,往哪儿跑啊?一般卖假农药的,都是流动贩子,卖完就跑,上哪儿找人去?

    跑了马半山,还得治钻心虫。让马半山害的,范少山不敢随便用农药了。这回钻心虫,厉害了。它变异了,虫子尝的农药多了,炼就了百毒不侵的金刚不坏之身。范少山发现,这钻心虫表层,化出了一层隔离液态的蜡质毛,一般的农药,打不死它。就连刁站长也摇头,说:“没办法,就让它们吃吧,咋也得给你剩点儿。”范少山不乐意了。你这当农技站长的,这像话吗?刁站长说:“已经把情况上报了,新农药还没研制出来呢,科技总是比病害晚一步。”范少山上网,跟孙教授联系上了。孙教授对钻心虫有研究,但他在美国呢,回不来。要马上知道变异的虫子属于哪种类型,光看照片还不中,还得土办法,尝尝味道。啥意思?孙教授也学会恶搞了?你当是刚出锅的红烧鱼呢?刚摘下来的西红柿呢?这虫子有尝尝的吗?人家孙教授真没开玩笑,他不在跟前,没法判断,就得这个办法,尝尝。范少山想起一个人,田新仓。春天,捉苹果树上的虫子的时候,他时不时地往嘴里扔一条,就跟吃花生米似的。捉来几条虫子,肉肉的,蠕动着,看着麻心。田新仓抓起两条,放进嘴里就嚼。范少山问:“啥味道?”田新仓吧唧吧唧嘴:“淡点儿。”没办法,这虫子,范少山只能自己个吃。第一条,一咬,噗的一股汁液,滋进了口腔。范少山哇地吐了一地。啥味道?没尝出来。硬着头皮,再吃。赶往嘴里放,被杏儿发现了。杏儿不知内里,说他变态。范少山说:“俺这不是为了治虫子吗?要么你替俺尝尝。”范少山拿着虫子去追杏儿,杏儿吓得撒腿就跑。虫子嚼了,味道尝了。啥味儿?只有范少山知道。他把味道写了,发给了孙教授。孙教授让照片和味道说话,给出了配方,两种农药配比,六比四。农药洒在了“白马牙”地里,钻心虫都死了。想到白羊峪外边的玉米,也闹钻心虫呢。范少山赶忙打电话给刁站长,把农药配比给了他。刁站长赶忙通知各村,组织农民为玉米喷药。

    忙过这一阵儿,范少山还是惦记着金谷子的事儿。为了非外国种子,俺许过愿的。在老姑爷爷的坟头,许过;在老姑奶奶的遗像前,许过;在金谷子开播仪式上,许过。咱得让它开枝散叶啊!悄悄地,和余来锁扛了两麻袋金谷子,到了兽医站,装上了范少山的车。两人开车,出远门,太行山。为啥还要悄悄地?怕让沈老板的人看到,多费口舌。眼下,沈老板一粒金谷子,都不想流出去,都不想给别人。范少山和余来锁到涉县的虎头村走亲戚,去看老姑奶奶的儿子牛成,送金谷子。这路远啊,两千里地。范少山就开车去了。自己个开车,起码你能把金谷子放在车的后备箱。坐火车,搬搬弄弄,不方便啊!这一路上,两人,有人陪你说话。不困,不累。路长,话多。说啥?说女人,提神儿。余来锁就说“白腿儿”。说了那回去了“白腿儿”家,朗诵诗的囧事儿。范少山哈哈笑,还说要给余来锁保媒拉纤。余来锁说:“俺可不跟你说了吗?俺这辈子,一定要一回自由恋爱。俺这自由恋爱,就这最后一回了,就是‘白腿儿’。”范少山说:“小心田新仓还没死心呢!前天晚上,俺还看见他抱着吉他,在‘白腿儿’家门口弹唱呢!”余来锁说:“对付‘白腿儿’,俺心里头有谱。那回晚上,俺要大胆点儿,就把她亲了。俺要再大胆点儿,也把她睡了。”范少山说:“马后炮。问题是,你的胆儿呢?”余来锁急了:“俺堂堂一个大男人,连自己个稀罕的女人都不敢爱,不敢睡,俺还是男人吗?”范少山摇摇头,说:“这个问题,只能问你自己个了。”到了太行山,到了涉县,到了虎头村,见到了牛成。由于事先没给信儿,牛成惊喜啊,紧紧抱住范少山不松开。牛成把两人安顿在自己个家里。心热,酒香,话稠。牛成捧起一捧金谷子说:“俺娘是白羊峪的人,金谷子也是她当年带过来的。在俺家院子里种的,俺爹每年一茬一茬地种。后来,金谷子在白羊峪失传了,少山又来到俺虎头村寻金谷子。从俺爹的坟里找到了,带回去,又种在了白羊峪的土地上。这回,你们又把金谷子送到了虎头村。来来回回,折折返返,这就画成一个圈儿了。这圈儿多好看啊!用书上的话讲,那就是传奇呀!用庄稼话讲,那就是一部大戏呀!”范少山说:“这传奇还得续下去,这大戏还得唱下去。”牛成说:“这话对喽,这话对喽。”牛成当了村主任,人家还有大谋划呢!

    虎头村这片地方,“八山半水分半田”。这儿的人们,祖祖辈辈是吃糠咽菜的。一个“穷”字,压得人们翻不过身来。这些年,日子虽说好过了,可守着这山,守着这田,土里刨食,也是没着没落的,发不了家啊。这虎头村,离八路军一二九师司令部旧址不远。刘邓大军在这儿指挥过抗战啊!那知名度,高了去了。天南海北的,都来红色旅游,成了国家4A级景区了。牛成想,守着这块风水宝地,你不能老种地瓜吧?对了,搞乡村旅游,农家乐。说动就动。牛成拓宽了道路,找来了优惠政策,支持乡亲们搞“农家乐”。如今,已经开起了三四家。牛成带着范少山和余来锁走访了几家农家乐,都是地地道道的山村风味,野生的。范少山和余来锁感叹:旅游这事儿,人家虎头村走在咱前头了。咱将来也要走这条路。回来的路上,两人拉了一路虎头村。真应了那句话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范少山说:“咱哥俩,摽起膀子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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