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这才是封建!  朕真的不务正业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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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这才是封建! (第2/3页)

钧回到了黄浦江行宫,看了会儿漕船,准备上磨,处理今天的奏疏,在上磨之前,朱翊钧闭目沉思,思索着今天的所见所闻,他忽然发现了一个吊诡的事实。

    万历维新,革故鼎新,改革改革,不激进怎么改革?可是大明越改越保守!

    而且这种极端保守派的倾向,表现的越来越明显。

    大明在万历维新之后,不再任命任何虏人、蛮夷为朝中官员,别说朝中正五品以上,就是各地方县衙,除了绥远为了安抚边民任用了三娘子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虏人、蛮夷成为皇帝的座上宾、成为大明的实权臣子。

    这其实是在历朝历代都非常罕见的。

    即便是本就十分保守的大明,在国初还有大量的鞑官。

    比如土木堡天变中,为大明死难的恭顺侯吴克忠和吴克勤两兄弟,他们本来是胡人归化,最后为大明战死,时至今日,恭顺侯第五代吴继爵,依旧在南京掌南京中军都督府诸事。

    传到第五代吴继爵这里,谁对他说:你是个胡人,恐怕会当场打起来。

    万历维新开始,大明相继收复了大宁卫、绥远、辽东垦荒、朝鲜,却很少重用蛮夷,东征九胜打完,李舜臣甚至连132将星都没评上,混了个世袭的正五品武德将军,任釜山守备。

    黎牙实这个陛下面前的红人,甚至连个官都不是,就是四夷馆的通事,算是个吏员。

    这其实不奇怪,万事万物都是相对的,越是革故鼎新,向改革侧走得越远,那么保守力量,也会越极端,防止极端的改革派,把江山社稷给毁了。

    两派人越来越极端,最终矛盾无法调节,斗争和冲突会越演越烈。

    朱翊钧睁开了眼,开始上磨。

    在皇帝忙着处理奏疏的时候,大明这架庞大的官僚机器也在转动,只不过这次转动,是在六府推行一条鞭法,情况并不是很乐观。

    “如此清晰明确的圣旨,写的再清楚不过了,以万历九年人口普查为底账,不增不减,将所有的劳役,摊派到田亩之间,用役给银。”

    “税分田赋商税,按制减免田赋,按修订好的《大明会典·商税》征收商税,做好六册一帐,年终审计。”

    “这么简单的政策,这些州县令长,到底在问什么?”张学颜看着面前数十本公文,这是圣旨抵达后,各县给的回执。

    这些回执里,问的五花八门,一说就是给点时间,甚至连考成法的限到时间,都要跟大司徒、少司徒商量。

    侯于赵看着那些公文,摇头说道:“拖字诀,各州县显然打算能拖一时拖一时。”

    “拖什么?拖下去,就不用办了吗?考成法限定时间内不做,人人吃下下评,升转无望不提,不被褫夺官身都是好的!”张学颜怒气冲冲的说道。

    侯于赵眉头紧蹙的说道:“人人都是下下评,其实等于人人都是上上评,法不责众,真的人人拖着不办,朝廷还能把他们都换了不成?”

    “他们拖,就是看看事情还有没有变化,拖,看看别人是否会执行,拖,看看别人执行的结果,省的闹出乱子,总之,拖一拖是地方州县官员的普遍做法,人人都拖一拖,这僵化就出现了。”

    “僵在这里,不是办法。”

    张学颜想到了一个懒办法,请陛下出手。

    当然请陛下出手的结果,是政令一定可以推行下去,但陛下会怎么出手,就很难控制了,这事儿是陛下提出的,陛下动手也合理。

    一旦失控,陛下一定让北兵驻扎各府,京营可是有派出机制的,一旦京营派出,不死一大批乡贤缙绅、势要豪右,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京营这些年憋着一股劲儿,领了陛下那么多俸禄,不做点什么,无法证明京营存在的价值。

    “大司徒!利剑出鞘,岂有不沾血的道理?”侯于赵看着张学颜的神情,面色巨变,猛的站了起来。

    他猜到了张学颜的想法,张学颜的年纪有点大了,做事不是越来越保守,反而是越来越激进,总是想着掀桌子,而不是想着在制度的框架内,把事情办好。

    在执行还田和巩固还田的时候,侯于赵被问到最多的问题就是:穷民苦力是陛下的子民,乡贤缙绅势要豪右就不是了吗?

    诚然过去乡贤缙绅逃税、兼并,导致局势败坏,但逃税、兼并这些事儿,也不能都怪到他们头上。

    弘治年间,是大明兼并最疯狂的年代,孝宗皇帝被人忽悠瘸了,种种政策利好兼并,有了这种导向,乡贤缙绅势要豪右自然会闻风而动。

    张学颜沉默了片刻说道:“我自然知道,但类似的事情多了,最后还是要请京营北兵镇守各地。”

    有的时候,也不是张学颜极端了,是他发现很多次的政令推行,折腾来折腾去,最后都得请京营出马,索性省去中间的步骤,直接京营派出。

    快刀斩乱麻,把这些事儿都处理干净。

    “大司徒…”侯于赵沉默了下说道:“我们也要体谅地方官员的难处,他们也想升转,他们也想完成朝廷的命令,他们现在之所以想拖延,自然是有自己的顾虑,我们要给他们提供帮助,而不是把他们推到对立面去。”

    “我这个人做事,向来是立场先行,固然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这么些年,我觉得我这么做,没有出过什么纰漏。”

    “咱们事事都去求陛下帮忙,不显得咱们户部的人,只吃俸禄不干活,都是群酒囊饭袋?”

    “这样,这件事交给我,我去趟苏州府,去嘉定、去常熟、去吴江,看看这些州县官员的具体难处,而后再做定夺。”

    “我要是做不成,咱们再去请陛下。”

    侯于赵大包大揽,把这件事给揽到了自己身上,决定亲自前往州县询问困境,而不是坐在黄浦江行宫六部衙门里,一拍脑门的去做决策。

    这些州县令长,也不全都是反贼,相反,都是朝廷任命的官员。

    “行。”张学颜斟酌了一番,点头答应了下来,把这件事完全交给了侯于赵。

    侯于赵一走,张学颜往软篾藤椅上一躺,露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他不是在向下摊派责任,他这个岁数,该退了,年纪大了精力不济,而且越来越不相信其他人,这种状态,已经进入了克终之难。

    克终之难,可不是只有皇帝君王要遭的劫难,死亡对每个人都很公平,每个人都会死,每个人的体力都会下降,每个人都对自己身体的掌控越来越差,疑心病会越来越重。

    克终之难,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上到王侯将相,下到走卒贩夫。

    经过了这次六府一条鞭法的推行,侯于赵顺利做成,张学颜就打算提议侯于赵入阁,他本来就是西书房行走,多次被陛下召见。

    至于侯于赵喜欢立场先行,张学颜认为没有问题,有的时候,立场错了,做的越多越错。

    侯于赵亲自去了苏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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