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如今的汉室江山,半属刘氏,半属李 (第2/3页)
有僭越之举,但并未真的造反,我们以何种理由收捕?”
李治示意他坐下,“刘永是否真的造反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人们相信他确实造反了。”
“这一点,至关紧要。”
李治说这话时,语气非常平静。
仿佛在说一件家常便饭之事。
只有堂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姜维与魏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其中意味却令人不寒而栗。
显然,吴王要成为那位大人的政治牺牲品了。
良久,姜维才缓缓开口:
“公子要多少人马?”
姜维只是略一迟疑,便决定支持李治的行动。
因为他清楚,李治之所以这么做,肯定是爹的意思。
而自己的靠山是诸葛亮。
诸葛亮既然把李治派到了自己身边来,就说明他已经支持了李翊的做法。
既然如此,他肯定没必要得罪两位大佬。
“不必劳师动众,”李治微微一笑,“治只带亲随十余人足矣。”
魏延忍不住插话:
“公子不可轻敌!刘永麾下尚有数万兵马,皆是原魏国降卒。”
“公子只带十余人,岂不是羊入虎口?”
李治摇头笑道:
“文长将军多虑了。”
“刘永麾下兵马多为中原人士,岂会助他割据川蜀?”
“依治看来,他们非但不会阻拦,反而会助我一臂之力。”
他说得从容,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姜维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这位看似文弱的公子,胆识谋略竟如此不凡。
倒是有几分像他父亲了。
“既如此,”姜维沉吟道,“某派一队精锐暗中护卫,以防不测。”
李治颔首:
“伯约兄好意,治心领了。”
“不过……”
他话锋一转,“临行前,治还有一事相告。”
他使了个眼色,魏延会意,起身告辞。
堂中只剩下李治与姜维二人。
烛影摇曳,李治的神色在明暗之间变幻:
“伯约可知,诸葛丞相为何不让你发兵成都?”
姜维心中一震,面上却不露声色:
“维愚钝,请公子明示。”
李治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佩:
“其一,确实是怕你卷入皇室斗争。”
“但这其二嘛……”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伯约可记得韩信、文种之事?”
姜维沉默不语。
他何尝不知,汉初韩信功高震主,最终惨死未央宫。
越国大夫文种不听范蠡之言,终致伏剑自刎。
“偷渡阴平,奇袭成都,此等大功,足以名垂青史。”
李治缓缓道,“若再收降曹叡,以你的资历立下如此大功,恐非善事。”
“毕竟此前征伐吴国之时,朝中许多军功老人,就非常反对。”
“他们害怕新人崛起,抢走他们的位置。”
“你如果表现的太过亮眼,势必会成为朝中老人的重点打击对象。”
“丞相此举,实是在保全伯约啊。”
姜维只觉得后背发凉,冷汗涔涔而下。
他向来以匡扶汉室为己任,从未想过这些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
如今听李治一席话,方才惊觉自己已在悬崖边缘。
“原来如此……”
姜维长叹一声,“丞相用心良苦,维感激不尽。”
李治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伯约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姜维忽然想起些什么,忙问道:
“那关于收捕刘永之事,难道说?”
“当然。”
李治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陛下不喜欢亏待功臣。”
“但若是有人自己权力熏心,这不正好给了家父杀鸡儆猴,敲打众人的机会吗?”
李治嘴角微微翘起,手指轻轻摩挲着,冷声笑道:
“家父虽然已经不在内阁做事了,也常表示有让贤之意。”
“只是朝中许多人似乎忘了,如今的汉室江山——”
“半属刘氏,半属李。”
姜维默然。
他忽然明白,自己虽掌兵权,却终究是这盘大棋中的一枚棋子。
而执棋者,远在洛阳。
次日清晨,李治带着十余名亲随悄然离开梓潼,直奔成都。
姜维与魏延站在城楼上目送,各怀心事。
“伯约,”魏延忽然开口,“昨日李公子与你单独谈话,所为何事?”
姜维望着远去的烟尘,轻声道:
“……不过是些朝中琐事罢了。”
“文长将军,我们还是商议一下如何布防吧。”
魏延冷哼一声,显然不信,却也不再追问。
就连直肠子如他,此刻也有一种如芒在背之感。
总觉得背后始终有一双大手操纵着这一切。
而面对这双大手,魏延觉得十分无力。
他与他的同僚们,都只能任由其摆布。
……
洛阳城中,积雪未消。
七旬的刘备卧在龙榻之上,面色蜡黄,不时发出沉重的咳嗽声。
三皇子刘理跪在榻前,小心翼翼地捧着一碗汤药。
“父皇,该进药了。”
刘理轻声说道,用银匙舀起汤药,仔细吹凉后才送到刘备唇边。
汤药沾到了刘备花白的胡须上,刘理连忙取出丝帕轻轻擦拭。
这个动作他做了整整三个月,自从父皇病重以来,他日夜不离榻前。
刘备勉强咽下几口药,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刘理急忙为他抚背,眼中满是忧虑。
“伐魏的战事……进行得如何了?”
刘备喘息稍定,声音虚弱地问道。
刘理放下药碗,恭敬回禀:
“……战事进行的非常顺利。”
“二哥已经攻下成都,曹魏伪王曹叡已经自缚出降,余众也尽数归降。”
刘备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随即又黯淡下去:
“朕却听说,永儿在成都夜夜笙歌,大宴群臣。”
“不知可有此事?”
刘理的手微微一颤,低声道:
“二哥打了胜仗,一时骄纵也是有的。”
“想来不久便会收敛。”
“一时骄纵?”
刘备长叹一声,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朕常教导你们,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今日的一时骄纵,来日便会酿成大祸。”
刘理垂首不语。
他知道父皇向来严厉,尤其对二哥刘永更是寄予厚望。
如今二哥刚刚立下大功就如此放纵,难怪父皇忧心。
刘备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刘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父皇,让儿臣再侍奉您一会吧。”
“退下吧。”刘备闭上眼睛,“去把你姨父叫来。”
刘理只得叩首告退。
走出寝宫时,他回头望了一眼.
只见父皇蜷缩在锦被中,身形消瘦,全然不见昔日的英武。
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他急忙转身离去。
相府离皇宫不远,刘理乘着轿辇很快就到了。
门房见是三皇子,连忙开门迎入。
“相爷正在后园喂鱼。”管家躬身引路。
刘理摆手示意不必跟随,独自穿过熟悉的回廊。
他自幼常来相府玩耍,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熟悉。
还记得小时候,姨母袁莹常常抱着他在池塘边看锦鲤,那时的姨父李翊还会对他露出难得的笑容。
“理儿?”
一个温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刘理回头,只见袁莹站在月洞门下,手中捧着一束梅花。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却掩不住当年的风韵。
“姨母安好。”
刘理连忙行礼。
袁莹快步上前,扶起他道:
“好久没来看姨母了。”
“听说你日夜守在陛下榻前,人都瘦了一圈。”
刘理恭敬回答:
“父皇身子不好,我不敢擅自离开。”
“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袁莹轻叹一声,眼中满是怜爱。
“你姨父就在池塘边喂鱼,去找他吧。”
袁莹也是个聪明人,知道刘理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他来,肯定不是专程来找自己的。
而是来找自己男人的。
当然,大部分来相府的人,都是来找李翊的也就是了。
刘理谢过姨母,向后园走去。
远远地,他就看见李翊站在池塘边的亭子里。
背对着他,正在向水中投喂鱼食。
冬日的池塘结了一层薄冰,至今尚未完全化去。
几尾锦鲤在冰窟中争食。
李翊身穿深紫色朝服,外罩黑色貂裘。
虽然年已六旬,身姿依旧挺拔。
刘理放轻脚步,走到李翊身后三尺处,躬身行礼:
“姨父安乐否?”
李翊没有立即回头,而是将手中最后一把鱼食撒入池中。
看着鱼儿争抢完毕,这才缓缓转身。
他的面容清癯,双目深邃如潭,嘴角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虽然年事已高,但那双眼睛却依然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每次与这位姨父对视,刘理都会感到一阵莫名的压迫感,呼吸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仅仅只是望着他的湛明如波的眼睛,刘理便感到无比的窒息。
“是三皇子啊。”
李翊的声音平稳低沉,“何事?”
刘理强自镇定:
“父皇召见您。”
“知道了。”
李翊淡淡应道,转身就要离开。
刘理突然鼓起勇气:
“姨父!”
李翊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还有何事?”
“姨父……有没有什么想要教小侄的?”
刘理的声音带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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