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两百九十七章 折翼(14)两章合一  万国之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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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简介

    第两百九十七章 折翼(14)两章合一 (第1/3页)

    而在同一个夜晚,塞浦路斯迎来了一个奇特的客人。

    “西奥多拉?”

    无论是纳提亚,还是鲍西娅,都对这位女士有所耳闻——她曾是曼努埃尔一世的侄女,也是他的妃嫔,她曾经受尽曼努埃尔一世的宠爱或者说是折磨,而她唯一的慰藉可能就只有先皇后留给她的女儿安娜。

    在听闻了皇帝的恶毒计谋后,这个愤怒的母亲用牙齿撕裂了对方的咽喉——可惜没能杀死他,而后跃入海中。

    仿佛是天主庇佑,他们当时正在一座与塞浦路斯遥遥相望的海岬上——曼努埃尔一世想要亲眼欣赏自己燃起的火焰,她在海中漂浮的时候又遇到了一艘商船,他们把她带到了安娜身边。

    她们见了最后一面,安娜把她托付给塞萨尔,就死了。

    人们,包括她自己都认为,对她而言,最好的就是隐姓埋名避入修道院,她也确实这么做了,但今天她突然至此,不免让人担心她的来意——一个母亲也是会嫉妒的,嫉妒她女儿不曾有过的一切,被另一个女孩获得。

    从纳提亚到塞萨尔留下的那些埃德萨骑士都不赞同鲍西娅外出,与这个陌生且意图不明的女性见面,她随时都有可能生产。

    如今鲍西娅的腹部已经膨胀到了极致,即便鲍西娅身体强壮,现在的她看起来也像是一个挂在枝头上,颤颤巍巍,仅用一根细细的茎干支撑着硕大果实的存在。

    人们担心的是,对方急促地大叫一声,或者是顺手推搡,就会让她在危急之中生产。

    虽然此时的民众虽然会用鞭打犯人的方法来恐吓产妇,叫她尽快生下孩子,但这种方法只会在难产的时候使用,类似于无可奈何之下的残酷抉择。

    若是可能,他们更希望产妇能够在一番大汗淋漓,大声呐喊后顺利地产下孩子,没有哪怕一丝半点的变故。

    但鲍西娅很坚持,她始终牢牢记得丹多洛对她所说过的那些话,她可以去爱塞萨尔,爱她的丈夫,但爱尤其是男女之爱所酿造出来的苦酒必然是嫉妒——不嫉妒是很难的,谁都有独占欲。

    但塞萨尔的第一个妻子简直就是一个……如同美狄亚般的人物,她给予塞萨尔的恩情那样的厚重,厚重到塞萨尔之后的妻子,连同他们的后代都能由此获益。

    如果你感到嫉妒的话,丹多洛提醒她说,你就想想看吧,想想塞浦路斯,想想你的孩子——他们原本最好的前程,也只不过是在威尼斯这所狭窄潮湿的城市中获得一个议员的席位。

    但现在他们却可能是一座广阔并且富庶的领地的主人,将来无论谁成了威尼斯的总督,是我的仇敌,还是我的朋友,他都要对你卑躬屈膝,而且——只要这片土地上依然流动着你与塞萨尔的血脉,塞浦路斯,以及周边的大海对威尼斯人来说就是畅通无阻的坦途。

    你要时刻铭记,塞萨尔以及这个孩子才是你的立身根本,你们彼此纠缠,无法分割,如果你爱自己,首先就要爱他们,你所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要有利于他们,甚至可以说,有些时候塞萨尔更胜于所有。

    现在就是将塞萨尔放在所有之前的时候了,她不知道塞萨尔如何看待西奥多拉,但她记得塞萨尔曾经说过,西奥多拉是安娜的养母,而他也会把对方视作自己的第二个母亲般予以奉养。

    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在出发前去圣十字堡之前,塞萨尔每个月都会派遣侍者携带着礼物前去拜访这位不幸的夫人。

    西奥多拉同样感到意外,她等待着,以为所见到的人之中,可能有塞萨尔的姐姐纳提亚,但塞萨尔现在的妻子鲍西娅可能会拒绝与她见面。

    不过她此次来到塞浦路斯,也并不是为了照料产妇的——人们的想法并没错。

    总督宫完全不像是她之前见过的那些住所,无论建筑和装饰都经过了改造,称不上奢靡,却极其舒适——尤其是对于一个孕妇来说。

    孕妇被众人环绕,无论是亲眷,还是仆从,又或是骑士,无不毕恭毕敬,小心翼翼。

    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若是安娜还活着,有了塞萨尔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属于她的——丈夫的爱与保护是西奥多拉不曾有过的,她曾经希望安娜能够有,但事与愿违。

    如今她却要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年轻的女孩,享有她的女儿不曾有过的一切,心中确实升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但这种情绪在他看到鲍西娅在两个侍女的扶持下艰难地挪动到她面前时,就又烟消云散了。

    她没有做过母亲,却看到过其他女人怀孕和生子,当然知道在即将生产的时候,孕妇所面临的危险也是最大的……无论是在拜占庭的后宫,还是在基督徒的城堡里,孕妇和产妇都不可能得到教士们的治疗,她们无权享用圣迹。

    西奥多拉的视线落在了鲍西娅的肚子上,在所有人都感到紧张不已的时候,她却只是保持着一段距离,温和的开口询问:“还没有到产期吗?”

    鲍西娅低头看了看快要遮住了腿脚的肚子,有些弄不明白西奥多拉的意思,但她还是谨慎地回答了这个问题:“教士们说他应当是在一月的时候到来的,或者更早一些。如果按照这个时间计算,他确实是应该呱呱坠地了。但我听人说这个时间可能短一些,也可能长一些,并不那么严格。”她说的人当然就是塞萨尔,鲍西娅虽然很少在信中提起这个胎儿的事情,但塞萨尔仿佛能够在百里之外看见她的窘迫与担忧,他在回信中总是能够相当准确地估计出这个孩子现在的状况,并且给予她提醒与安抚。

    他在信上说,估计鲍西娅受孕的时间应当比教士们所估测的晚上一个月,一个孕妇的孕期最长可达四十二个周,所以她无需担心,只要每天检测胎动的频率就行。

    他甚至在信件的末尾这样说,或许这个孩子正是期待着他的父亲来到身边,能够叫他第一眼看见,才会姗姗来迟。

    这样的话语与行为确实极大的缓解了鲍西娅的焦虑,这毕竟是她的第一个孩子,也是寄托着人们期望的一个孩子。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与肚子里的孩子互动,感受他的反应,并且如塞萨尔要求的那样记录下来。

    而她在感觉沮丧或者是烦躁的时候就去翻看这本记录,或者是摆弄塞萨尔送来的礼物。这些礼物并不全都是珠宝或者是丝绸,也有一些塞萨尔在行军途中看到的野花,他将它们做成了薄如蝉翼的干花,然后夹在经书里给她带来;还有一些是湖边的卵石,甚至还有一些被打磨光滑的鱼骨,这些东西放在商人的手中,可能卖不出一枚铜币,只是鲍西娅珍藏的并不是东西,而是这份深情厚谊。

    为了这个,她就不会在任何地方叫塞萨尔为难,哪怕要她将西奥多拉当做一个母亲侍奉——反正鲍西娅与自己母亲之间的感情也并不是十分深厚。

    虽然她还是有些害怕。

    西奥多拉的面容并不丑陋,甚至可以说作为一个女性,她虽然比鲍西娅或者是纳提亚都要年长,但容貌之盛却是两人都无法企及的。

    当她摘下兜帽的时候,整个厅堂中甚至为之一亮,鲍西娅想起了塞萨尔给她寄来的那些花,虽然已经失去了了青春的水分,但那些干涸的色彩却让它变得更为艳丽。

    这位夫人能够十几年如一日的享有曼努埃尔一世的宠爱,也是情有可原。

    在场的人们都在猜测着她的意思,是想要留下吗?想要分享他的半个女儿安娜公主所留下来的遗泽?或是通过塞萨尔对她的怜悯与爱惜,谋求一部分权力,又或者是希望重新成为曼努埃尔一世的妃嫔,这也不无可能。

    但随即他们便听到了一个让谁来听都觉得匪夷所思的消息。

    “你说曼努埃尔一世可能攻打塞浦路斯?”

    每个人都知道塞浦路斯的易主,完全就是曼努埃尔一世的自作聪明,异想天开——为此他不惜让自己的一双儿女成为了牺牲品,但他大概没想到的是,他的长子阿莱克修斯竟然会如此的蠢、幼稚和冲动,也没想到,他所一向忽略的女儿安娜会那样的疯狂。

    那时候教士们都在准备给她做临终圣事了,没想到她居然能够忍耐着巨大的痛苦和对死亡的恐惧,坚持与塞萨尔完成了圆房仪式——无论是真是假,在诸多见证人的注视下,婚礼的最后一个步骤已经完成。

    这就意味着塞萨尔现在不但拥有着整个塞浦路斯,还拥有着作为拜占庭皇帝的女婿所拥有的所有权力,包括对拜占庭的继承权。

    谁让曼努埃尔一世为了向世人们证明他对于恩情的看重,甚至重新承认了安娜的身份呢?

    也就是说,安娜在出嫁的时候,已经从一个私生女重新变成了皇帝的女儿。

    当然后一条不过是个名义,曼努埃尔一世的大儿子阿莱克修斯虽然死了,但他还有着一个长成的儿子,这个儿子的母亲又是现安条克大公的姐妹,必然能够得到安条克公国的支持。

    但塞浦路斯?皇帝打算用什么名义来夺回塞浦路斯?

    塞萨尔从未否认过这桩婚事,认认真真地为安娜守了一年的丧,他不曾掀起叛乱,也彻底地履行了女婿和封臣的义务,虽然只有短短一年多,但贡赋和税金没有一点短缺,都是按时送到君士坦丁堡的。

    若是这样的婚约也会被随意取缔,谁还会遵从皇帝的旨意?天晓得,君士坦丁堡的名声已经足够糟糕了。

    面对人们的问题,西奥多拉也沉默良久,“这是我的一个侍女给我传递出来的消息。”

    她在曼努埃尔一世的后宫中精心经营了十几年,难道就是为了与那些可怜的女人争风吃醋吗?当然不是,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在后宫,在君士坦丁堡,在偌大的拜占庭帝国,她们唯一的一个敌人就是曼努埃尔一世,没有其他。

    她所有的安排都是为了曼努埃尔一世。

    “什么消息?”

    “皇帝最近得了一笔钱。”

    “多少钱?”

    “五万枚金币。”一个埃德萨骑士已经笑了起来,他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对方是否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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