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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两百九十七章 折翼(14)两章合一 (第2/3页)

什么惊天动地的重要情报——在这个时候,他不希望发生任何意外。

    但五万枚金币……确实五万枚金币,对于一个国王来说,也不是一个小数字。

    但对于拜占庭帝国的曼努埃尔一世又算得了什么呢?

    为了感谢十字军对他的援救,他一下子就拿出了十五万枚金币作为酬谢。

    “但他已经几乎没有东西可卖了,除了塞浦路斯。”正是为了筹集给十字军的报酬,皇帝那段时间找了所有可以换成金币的东西和门路——别以为十字军是可以随意拖欠薪酬的雇佣军,他们从不介意自己来“拿”。

    “但我也听说过,”说话的是塞萨尔的姐姐纳提亚,西奥多拉微微躬身,表示对她的尊敬,纳提亚回礼后继续说道,“但我也听说塞浦路斯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总督了。”

    因为到这里的总督,就必然要与凶悍的撒拉逊人对抗,塞浦路斯的本地民众也不服从他们的统治,只想将他们当做雇佣的打手看待——这样一个官职,还能够卖出五万金币吗?

    拜占庭帝国虽然衰弱了,但它还有着极其广袤的领地——底比斯,雅典,尼西亚、塞萨洛尼基——都有可能,为什么她肯定会是塞浦路斯?

    “原先的塞浦路斯当然不值这个价钱。那时候它的敌人可不单单只有埃及的撒拉逊人,”西奥多拉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那几个身着白底红十字架罩袍的骑士——圣殿骑士,不过这些骑士没有露出什么不安的神色——信仰正统教会的塞浦路斯民众对他们而言,当然就是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恶的存在,而在他们护送朝圣者前往圣地朝圣的时候,也不免会与塞浦路斯的人发生一些冲突,这并不叫人奇怪。

    “我想他可能会与你们谈判。如果曼努埃尔一世愿意保留你们现有的权力,甚至慷慨的将一些城市赠送给你们,你们会拒绝吗?”

    圣殿骑士下意识地低头,免得露出窘迫的神情,他们确实不会拒绝——他们之中的一些人原本就对塞萨尔的处理方式有些不满,毕竟在他们眼中,塞浦路斯能够如此之快的平静下来,有着一份仅属于他们且无法抹消的功劳。

    他们也隐约感觉到塞萨尔比起一个骑士更像是一个领主或者是君王,他想要的不是金子或者是荣耀,而是实实在在的权力,一份被分割的权力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完美。

    但对于拜占庭帝国的曼努埃尔一世来说,塞萨尔有着婚约带来的权力,这是他也无力改变的事实,但若是圣殿骑士,可以动作的地方就太多了——分化,挑拨,收买……实在不行,等他们换个大团长,或许他还能买回之前用以贿赂的城市。

    “埃及的撒拉逊人法蒂玛王朝已经覆灭,取而代之的是阿尤布的萨拉丁,之前他才从大马士革大败而归,想必这几年都不会有重振旗鼓的机会,即便有,他也未必会继续攻打塞浦路斯。

    毕竟有着海军的是法蒂玛王朝,而非阿尤布王朝。

    也就是说,近十年二十年之内,塞浦路斯的南部都会是一派风平浪静,而且塞浦路斯现在还有了新的出产——冰糖,它早已供不应求,无论是单纯的喜爱它的滋味,便携性,或者是身价,还是为了谄媚、炫耀和追捧,冰糖的价格早已超过了它原先的定价,甚至有人不远千里的将冰糖从塞浦路斯带到法兰克的最北端,在那里,冰糖几乎已经等同于一样体积的金子。

    贵族与国王们对这种新糖趋之若鹜。

    在他们的宴会上,如果还只能用糖粉来堆砌微缩的城堡,必然会被人嘲笑,只有晶莹剔透,在灯光的照耀下,犹如冰块的新糖,才能带来人们的赞美和奉承。

    无论是教皇亚历山大三世还是曼努埃尔一世,早就不满于他们那点可怜的份额了,或者说,他们认为塞浦路斯居然敢于为他们设定份额,原本就是一种不敬的大罪。”

    “他们想要的不是产品,是工坊。”

    “谁不想要呢?”

    塞萨尔和自己的姐姐纳提亚分析过,他暂时将冰糖的工坊局限在塞浦路斯上,并且予以保密,是因为之后要将其作为一份固定的薪酬发放给忠诚于他的骑士们。

    在骑士们得到冰糖的生产秘方后,冰糖的产量肯定会得到大幅度的提高,但就算是这样,想要填满曼努埃尔一世和教皇亚历山大三世永不见底的胃袋也不可能。

    在这件事情上,他无法与曼努埃尔一世或者是教皇亚历山大三世妥协。

    虽然他还可能会推出新的产品,但如果他在冰糖上退了一步,在其他事情上又岂能坚守立场呢?塞萨尔的态度十分坚决(可能也有一些出于本能的反感和厌恶),而他的姐姐纳提亚和妻子完全的遵从他所立下的誓言,只是他们大概没能想到,曼努埃尔一世已经不年轻了。

    而他的儿子还那么小。

    西奥多拉从她留在后宫中的耳目那里,听闻她当初在狂怒之下,用牙齿撕裂了曼努埃尔一世的喉咙,虽然没能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赶来的教士也为他治愈了那里的伤口,但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受到伤害的地方是人体要害之一,曼努埃尔一世之后总觉得呼吸艰难,舌头发紧,连在吞咽的时候都会觉得疼痛。

    他叫教士们来为他治疗,但教士们的治疗并不见成效,哪怕他们说他已经痊愈了,他也不肯相信,总觉得西奥多拉可能在牙齿上涂了毒什么的。

    西奥多拉还真是没那么做。她当时满心欢喜,错误地认为,曼努埃尔一世对安娜还有着一丝舔犊之情,即便在嫁妆上百般吝啬——除了塞浦路斯之外,她也认为这是因为曼努埃尔一世一时冲动,承诺将整个塞浦路斯赠给这对新人,后来又不免有些懊悔,才会如此前后矛盾。

    她完全想不到,那时候皇帝就已经将安娜当做了一枚必然会遭到舍弃的棋子,甚至不容许她有一点点的幸福——咬上曼努埃尔一世的喉咙时,她倒希望自己真的能够未卜先知,在牙齿上擦上毒药。

    曼努埃尔一世的痛苦,可能更多的来自于他的多疑,他仅有的婚生子还未成年,他一旦死去,作为摄政的王太后安条克的玛丽必然会与他的大臣们吵作一团,甚至可能大打出手,阴谋会纷至沓来,即便有在安条克公国的博希蒙德,他也不能确定这对母子是否能够在失去了他的庇护后,继续享有原先的尊荣。

    他当然会感到焦虑,而现在的塞浦路斯就如同一枚落入了泥沼的宝石般被人重新捡拾起来,擦拭得熠熠生辉,他怎么可能放弃塞浦路斯呢?

    有了塞浦路斯,无论是贿赂还是交易,他的儿子都将得到一大助力。

    “但婚约已经成立了,”一个圣殿骑士说道:“皇帝或许可以反悔——君士坦丁堡的教士都是一些没用的玩意儿,但他就不考虑之后的事了吗?”

    众人纷纷点头,这太蠢了,甚至可以说是鼠目寸光,曾经有国王做过类似的事情,违背誓言,出尔反尔,就算没有教会惩戒,之后也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们了,没人为他们打仗,更有无数臣属反叛,他们最后的结果几乎都很凄惨。

    “我在君士坦丁堡待了近四十年,诸位,又在曼努埃尔一世的身边服侍了他十多年,没有人,能比我更清楚所谓的皇帝是个什么恶心的玩意儿。

    大人们,”西奥多拉看了一眼周围的骑士们,“你们对于政治并不精通,更不擅长耍弄阴谋诡计——你们正直,果敢,遵从着君王与教会制定的法律,和一些好人一样有着天真的想法,总觉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是要遵从天主的旨意行进和发展的,盟约必然有效,誓言必然得到尊重,上位者同样要受到信仰与德行的制约。

    但事实上并非如此,你们永远不会想到,在所有的斗争之中,最可畏惧的不是暴君,也不是权臣,更不是睿智的学者与勇武的将军。

    恰恰相反,最该畏惧的是——蠢货,或者是那些不再有任何顾忌的人。”

    “他们若是如此做是要下地狱的。”一个骑士马上反驳说。

    “对呀,”西奥多拉一拍手,“若是他们不怕下地狱呢。”

    这句话顿时让那个生性正直的埃德萨骑士哑口无言,只能瞪着她:“如果他们不在乎,或是认为,教士和君王的身份可以让他们得到宽赦呢。

    你看你们,只因为我是个女人,又发了誓,就允许我与你们的女主人面对面的坐着,哪怕她即将生产——你们或许觉得,安娜公主曾经将我托付给你们的主人,你们的主人更是将我当做一个母亲般的尊敬。

    我就应当感念他的恩德,按下我的嫉妒,善待你们的女主人以及这个孩子,”她瞥了眼鲍西娅的肚子,“我不会对这个孩子有任何不利,但如果我就不呢,我突然发了狂,我忽地中了邪——而我所能做到最轻微的恶事,可能就是让这个女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同一命呜呼,而你们——却依然抱有这种侥幸。”

    “但你已经说了……”

    “说了又如何,你们依然没有动作,好吧,即便我不曾怀有恶意,但我不能改变主意吗?任何人随时都可能有着千百种念头。”

    “我们能够阻止你。”

    “万一没阻止得了呢,你们要自杀向你们的主人忏悔吗?就算你们自杀了,你们能够换来这个孕妇与她孩子的存活吗?

    你们不能。

    而曼努埃尔一世的能量比我大得多,关系到塞浦路斯,我们甚至无法说他是一意孤行——愿意支持他的人肯定不少。

    你们也看到了,它如今是那样的美丽而又繁荣,就如同一枚随时可能结出丰硕果实的好树,谁不想要?

    曼努埃尔一世想要,那些穿紫袍的也想要,他的总督和大臣更想要。

    而他如果这样决定了,你们之中的谁能改变他的想法吗?就算你们能走到他的面前,去谴责他的无耻、忘恩负义与不诚信,且不说你们能不能做到,就算能做到,对他又有什么伤害呢?

    聚拢在他身边的人都是为了利益而来的,没有利益,你们也同样无法把他们从他身边驱开,他依然会有很多支持者,更不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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