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忙乱 (第1/3页)
三鼓鸾翥,五更亭羽。
百般温存、小意哄劝之下,宝姐姐舒春葱、展菱脚,半推半就之下到底遂了陈斯远心意,却呛得咳嗽连连。
眼看宝姐姐面带愠色有些着恼,陈斯远一边厢顺其背脊一边厢道:“罢了罢了,左右来日方长,等转过年定要娶了妹妹过门。”
宝姐姐面色稍稍霁,乖顺地贴在陈斯远心口畅想连连,道:“那还要来年啊。”
二人情意相投,宝姐姐自是巴不得立马嫁了去,从此相濡以沫、比翼双飞。
略略挪动身形,宝姐姐便被顶了个正着。她低头一瞥,顿时俏脸儿泛红,抬眼见陈斯远面上讪讪,那揶揄的话儿也不好说出口,嗫嚅一番忽而说道:“你若实在憋闷得紧……不若,不若我将莺儿唤来?”
莺儿?
陈斯远这会子正是情炽高涨之时,且他虽不厌旧却也喜新,听宝姐姐这般说了自是意动不已。
奈何略略思量陈斯远便将心思压下。宝姐姐自是说的真心话,奈何自个儿与莺儿水乳交融,留宝姐姐在书房听墙角……但凡是个正常人婚前都干不出这等没起子的事儿,只怕过后宝姐姐就得跟自个儿闹别扭。
于是陈斯远故作着恼,蹙眉说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儿,我来寻妹妹,又不单是为了床笫间的那么点事儿。”
宝姐姐话一出口便觉不妥,见陈斯远推拒,便禁不住笑着道恼:“我说错了话儿,往后再不会了。”探手伸入衣襟里,抚着陈斯远结实的胸膛,宝姐姐转而说道:“我瞧着红玉去了二姐姐处?难不成往后香菱、五儿也要这般处置?”
依着此时规矩,红玉等若是留在陈斯远身边儿,只能算是侍妾,比陪房位份略低一等。陈斯远生了颗榴莲心,身边儿的女子多,个个都是心尖尖上的人,自是不肯委屈了红玉、晴雯等。
陈斯远便道:“你也知二姐姐情形,司棋一去,身边儿实在没有可用之人,我干脆便让红玉去了缀锦楼。”
宝姐姐方才丢了又丢,这会子身心舒爽,自是满心满眼都为陈斯远着想,闻言便道:“二姐姐处顶多再塞一个,林丫头身边儿来了鸳鸯,只怕也人满为患。你若是不好安置,晴雯、五儿只管打发来我处就是了。”
依着规矩,宝姐姐出阁时合该有四个陪嫁丫头。如今她身边儿只莺儿、文杏两个,文杏年纪小不大中用,平素也不留在房里,只经管着宝钗的贴身衣物。
陈斯远笑着挑了宝姐姐下颌,轻吻了宝姐姐额头,道:“总还有一年光景呢,这事儿再说吧。”
香菱那等与世无争的性子,来了宝姐姐处自是无恙。可晴雯与五儿……一个爆炭性子,一个心思敏感,只怕来了宝姐姐处少不了被磋磨。
林妹妹身边儿算上小戏子,已经四个丫鬟了,倒是迎春处如今才两个。陈斯远便琢磨着来日迎春出阁前也将晴雯、五儿塞过去。
后街隐隐传来打更的梆子声儿,宝姐姐这才后知后觉的猝然起身,惊诧道:“都这会子了,你——”
谁料陈斯远却放了赖,枕着胳膊一躺,懒洋洋道:“不若今儿就在你房里歇着好了。”
宝姐姐顿时急了,推搡着陈斯远道:“让人瞧见了可怎么说?你,你快回去。”
陈斯远存心逗弄,嘿然笑着附耳说了几句,宝姐姐气得直翻白眼,却拗不过陈斯远,到底凑过来道:“好哥哥,你快些回去吧。”
一声儿‘好哥哥’叫得陈斯远心下一酥,险些道心不稳。也是连着吸了几口气,又逮着宝钗好一番轻薄,这才硬挺着起身趿了鞋,又撂下话儿道:“这回暂且饶过你,下回嘛……哼哼!”
宝姐姐吃吃而笑,又要起身相送,却被陈斯远拦下。
“更深露重,你且歇着吧。”
宝姐姐不依,待要起身却觉双腿酸软,想起方才旖旎,又瘪嘴瞪了陈斯远一眼。可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便轻声唤过了莺儿,命其去送陈斯远。
莺儿垂着螓首入内时,一张俏脸儿绯红不已。蘅芜苑虽是勾连搭的架构,可夜深人静,卧房与中堂又只是以珠帘隔断,内中有什么动静自是一丝不落的钻进了莺儿耳朵里。
不拘是莺声燕语、喘怯喃喃,还是二人你侬我侬所说的体己话儿,便是不想去听,莺儿也听了个周全。那句‘不若我将莺儿唤来’自然也被莺儿听了去。
于是那会子手中的梅花络子打成了乱麻,霞飞双颊、心绪烦乱。到底不曾经过人事儿,莺儿一会儿想‘会不会很疼’,一会儿又盼着自家姑娘快些唤自个儿过去。
谁知过了半晌,内中又说起旁的来,反倒将自个儿撂在了一旁。莺儿心下失落之余又暗暗松了口气——若是姑娘出阁前自个儿便有了身子,只怕便不能做陪嫁丫鬟了。
她低眉顺眼进了卧房里,到底心下忍不住,先是往床榻上一瞥,便见自家姑娘云鬓散乱、香肩半露,那前些时日方才做成的翠缕肚兜也遮掩不住内中丘壑;再抬眼看陈斯远,莺儿立时心下怦然,赶忙又慌乱地垂下眼帘。
她侧对着宝钗,宝钗又只盯着陈斯远叮嘱,这等情形自是不曾被宝姐姐瞧去,可陈斯远却瞧了个周全。
他心下一转,便隐约探知莺儿的小心思。当下不动声色,与宝姐姐话别几句,这才随着莺儿往后门儿而来。
因是私会,莺儿也不敢挑了灯笼,亏得此时月过柳梢,后院儿中还有些光亮。换做往常,莺儿送到后门,目送陈斯远翻墙就是了,可此番莺儿别有心思,便掩了门,挪步一径将陈斯远引到后墙处。
陈斯远正待翻墙,莺儿忽而低声道:“远大爷……要不我寻个杌子来?”
陈斯远停住身形看向莺儿,月色昏暗,莺儿的模样朦朦胧胧,他只瞧清楚莺儿的双手绞在一处,显是有些局促不安。
陈斯远心下暗笑,莺儿素日里最是胆大妄为,可到底还是姑娘家……这等投怀送抱之事,怕也是头一回。
“不用劳烦,我多加小心就是。”
莺儿抬眼欲言又止,可到底不曾说出什么来。陈斯远心下觉得有趣,忽而想起袖袋中刚好有个物件儿,他便从中寻出,扯了莺儿的手放在掌心。
“刚巧新宅采买了些梳篦,我瞧着样式新奇便留了两个,这个你且收着。”
“远大爷——”莺儿心下欢喜,甫一抬起螓首便惊呼一声儿,被陈斯远揽在了怀里。
莺儿不禁喘息急促,却任凭一双手顺着背脊下滑,抬眼间又被噙了樱唇,支支吾吾好半晌,正意乱情迷之际,偏又被陈斯远撒开。
“夜深了,我先走了。”
说罢,陈斯远翻墙而过,快步疾行,须臾便掩在月色之中。
莺儿停在墙后怅然若失,不禁探手触碰自个儿的嘴唇,随即才惊觉手中还死死攥着梳篦。
激荡的心绪尚且不曾平复,莺儿忽而想起宝钗来,于是慌忙整理了衣裳,将梳篦藏在汗巾子里,这才快步回了蘅芜苑里。
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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