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忙乱 (第2/3页)
卧房里,莺儿兀自红着脸儿,也亏得烛光昏暗,不然一准儿被宝钗窥破行迹来。
“姑娘,远大爷走了。”
宝姐姐惫懒着歪在床榻上,衣裳已拾掇齐整,闻言只随口问道:“怎地这般久?”
莺儿扯谎道:“我怕远大爷再崴了脚,便寻了个杌子来,这才耽搁了一会子。”
宝姐姐浑不在意的应下,心中显是还在回味方才的亲昵旖旎,闻言便摆摆手,道:“我乏了,你也歇息吧。”
“是。”莺儿应下,端了烛台自去外间梳洗。
待到中堂里,这才悄然从汗巾子下抽出那梳篦来。借着烛火端详一眼,便见是个蝴蝶样式的缠花梳篦,质地暗红,也不知是红木还是枣木的。莺儿面上噙出一抹笑意,寻了镜子,对镜将那梳篦贴在额上发髻,又扭头左右观量,心下说不出的欢喜。
忽而又是面上一僵,暗忖着:糟糕,这梳篦忘了与姑娘说,来日却是不好戴在头上……不然姑娘问起来,自个儿又该如何分说?
莺儿心下患得患失,潦草洗漱过,方才胡乱思忖着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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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得翌日,陈斯远早起习练桩功,用过早点后便去书房研读书卷,倒是晴雯这日又赖了床,直到辰时方才起身。
香菱与其熟稔了,自是好一番打趣,惹得晴雯雌威大发,将香菱按在床榻上好一番呵痒方才罢休。
正嬉闹之际,却有探春、惜春一道儿来访。晴雯、香菱两个赶忙拾掇齐整一道儿来迎,陈斯远也撂下书卷挪步堂中。
因眼看入夏,是以屏风早就撤下,遥遥便见探春、惜春姊妹两个一并而来。香菱、晴雯两个笑着迎上,契阔之时,陈斯远这才发觉,好似转过年来探春身量也开始抽条了,这会子瞧着竟比晴雯还高了些。
俄尔,两个丫鬟引着三姑娘、四姑娘入内,彼此厮见过,陈斯远便笑着道:“三妹妹瞧着又长高了些。”
探春笑道:“哪儿有?昨日我才与四妹妹比过,还是只差半头。”
晴雯却怨念道:“四姑娘也要长身量呢,三姑娘可是足足比我高了一寸了!”
探春眨眨眼,这才与惜春一并笑着道:“敢情咱们姊妹是一并长了身量。”
言笑间,三人分宾主落座。香茗奉上,小惜春追着陈斯远问了前日情形,大呼小叫一番,心下满足之余,这才扯了香菱说是学打络子。
惜春一去,探春又朝侍书递了个眼色,后者悄然退下,这才起身郑重一福:“多谢远大哥为我张目。”
陈斯远愕然,随即笑着道:“三妹妹这般说就外道了。”
探春却肃容道:“远大哥的情谊小妹深知,自打过府以来待我们姊妹亲善呵护有加。都道这天下间最亲厚不过的,莫不是血脉亲情,可奈何……有时候血脉却比不过私心。”
陈斯远心思一转,便知探春说的是宝玉。前一回探春险死还生,就算宝玉当时不知,可府中传得沸沸扬扬,过后岂能不知?偏生这厮一句话都没说……或许其心下奶兄弟李贵比庶妹探春更亲近些?
这会子陈斯远已然起身,眼见探春抿着嘴儿又是盈盈一福,陈斯远赶忙前出一步探手虚扶。谁知探春这一福极瓷实,于是四臂相交,陈斯远犹豫一下,到底将探春搀扶起来。
那探春心下本就存了心思,这会子肌肤相亲,顿时就心下一颤。待起身仰望之际,不免眸中脉脉、真情显露,开口之际声音也走了样儿:“远大哥……”
陈斯远心下一惊,随即欢喜不已。重活一遭,他于男女之事上恣意妄为,风流几年,如今身边儿娇妻美妾无算,腻歪之余大有修身养性之意。可探春、惜春这等好姑娘,他又怎会撂在一旁?
先前与二姐姐迎春下了小定,来年便要大婚,陈斯远时常想着大婚后再不好留在贾家,也不知如何谋算探春、惜春,正是一筹莫展之际,探春这一声儿‘远大哥’顿时让陈斯远心花怒放。
敢情……三姑娘心下早就有了自个儿啊!
陈斯远这厮强压下心中欢喜,面上不动声色,扯了探春落座,他又陪坐一旁,温声道:“我以为亲戚没得选,朋友反倒有的选。”
“是啊。”探春苦笑着点头应声。
陈斯远正待灌几碗鸡汤,谁知外间忽而传来急促脚步声,随即便有小丫鬟芸香飞奔而来,入内一福道:“大爷,东府珍大爷回来了,打发了管事儿的来请,说是请大爷过府叙话。”
贾珍回来了?
陈斯远与探春对视一眼,赶忙问道:“就只珍大哥自个儿?琏二哥、二嫂子可回来了?”
芸香摇头道:“就只珍大爷自个儿回来了。”
探春就道:“老太太、大太太、太太都在慈安县,算算还有几日老太妃棺椁才能入地宫,身边儿总要留了人使唤。”
陈斯远一琢磨也是,再说出事儿的是宁国府,单只贾珍一个回来就够了。
探春又蹙眉关切道:“远大哥,你过会子打算如何说?”
探春说的自然是贾蓉之事,陈斯远笑了笑,道:“自然是实话实说,如何计较那也是东府的事儿。”
探春舒了口气道:“珍大哥素来说一不二,远大哥只管实话实说就好,万不可参与过深。”
陈斯远心下纳罕,探春此言不尽不实,显是知道些内情又不好言说。当下不是叙话之时,陈斯远打发了芸香,又先行送过探春、惜春两个,这才快步过东角门,兜转着往前头内厅而去。
半晌到得地方,自有管事儿婆子将其引入内中。陈斯远挪步入内,抬眼观量,便见尤氏红着眼圈儿陪坐一旁,贾珍蹙眉沉脸儿,双手撑膝端坐上首。
尤氏偷偷朝着陈斯远使眼色,陈斯远只当没瞧见,上前正要厮见,贾珍赶忙起身相扶,道:“远兄弟莫要客套,此番错非远兄弟援手,我妻儿只怕便要遭逢不测。请,远兄弟上座!”
陈斯远从善如流,撩开衣袍落座。
贾珍回座落座,又感念半晌,这才说起昨日下晌时得了信儿,贾珍慌忙告假,连夜往京师赶。路上摔死了一匹马,不得已寻了村落留宿,此时方才赶回京师。
随即又说起前日情形,陈斯远也没什么可遮掩的,便原原本本说了一通。
这事儿贾珍显然是听尤氏说过一遭了,于是面上不显,只道谢不迭。又正儿八经奉上一个锦盒,内中是四本明宋孤本。
陈斯远推却不过,收了锦盒,也顾不得尤氏连连使眼色,告退一声儿便别过了贾珍。
回清堂茅舍用过午点,想起司棋还一直晾着呢,下晌时陈斯远便自个儿骑马去寻司棋。柳湘莲那厮已然伏法,贾蓉只怕早就逃之夭夭,陈斯远琢磨着自个儿再无旁的仇敌,干脆连庆愈都没带,单人匹马便到了司棋家中。
赶巧王善保家的竟也在,听闻陈斯远要带了司棋走,这老货顿时笑没了眼睛,奉承话不重样地奉上,只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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